“在我身邊,怎麼瞭?”
陸商禦半躺在床上,一隻手拿著昨晚被他無情拋下床的手機放置耳邊,用著清晨還沒蘇醒過來的低啞的嗓音回答電話那頭的人。
他微微低斂眸子看著縮成一個小蝦米似的小女人躺在他身側,一手放在自己胸口處,一手搭在他腰上半摟著。
此刻他眼裡心裡都裝著這個躺在他身邊的嬌軟的小女人。
女人睡得有些不安穩,眉頭有些微蹙,估計是被電話的震動聲吵到瞭,他盡量壓低自己的聲音回答電話那頭的人。
那頭是莫言卿找的她,也不知道他說瞭什麼。
陸商禦壓著嗓子,不冷不淡地回:“她還睡著!”
男人惺忪的黑眸滿滿地寵溺,另一隻空閑的手輕輕地撫摸著她的後腦,不厭其煩地來回撫順輕哄著。
漸漸的女人緊蹙的眉頭慢慢地舒展開瞭。
她在他腰側的位置蹭瞭蹭,又繼續睡瞭。
那頭的莫言卿用舌尖抵瞭抵唇角,碎瞭口說:“你特麼就不能喊一下她?我有事問她。”
陸商禦:“……”
電話那頭熬瞭一夜的男人,同樣啞著嗓子,隻是相對陸商禦的滿面春光,他倒是顯得有些愁眉苦臉且有些失魂落魄。
“你著急找不到老婆,就如同我心疼我老婆睡不好。”
“這道理還需要我教你?”
懟莫言卿,他就從未怕過。
而且他一猜就準,莫言卿和簡簏可以說沒有任何的交集,要有交集也是隻有他,那他找他老婆,無非就是為瞭他老婆的事。
那頭的莫言卿就像吃瞭癟瞭一樣:“……”
陸商禦忍著脾氣沒有發火,已經是很尊重他們這位大哥瞭。
莫言卿何時這麼失過禮數?
這天還沒亮,灰暗灰暗的,才凌晨五點半,他的電話就像奪命連環似的。
他接他電話就是因為兩人是過命之交的兄弟,要換別人這麼打他電話,都不知道死幾回瞭,看給他能的。
那頭的莫言卿確實著急,就像有上萬個螞蟻在他心窩裡來來回回地散步,攪得他很是煩躁。
陸商禦說完他就沒再說話瞭,也沒掛電話。
陸商禦:“大哥,不是我說你,嫂子不想見你,那你上趕著去見她,隻會給她添堵,自己也去碰壁,何必呢?”
如果不是因為他是莫言卿,陸商禦都懶得說這大實話。
可那頭的莫言卿明顯不買賬,他冷哼瞭一聲:“要是弟妹有一天也不見你跟你提離婚,你會如此淡定?”
稍微對他升起那麼一點憐憫之心的陸商禦臉色一黑:“……”
他覺得莫言卿真的是該,活該梁悠要跟他離婚,懷孕瞭也要瞞著他。
這張嘴真的是比他還欠!
既然如此,他也就不客氣瞭,看瞭一眼已經重新熟睡的小女人,他輕輕起身走向陽臺外。
“大哥可以放心,我的陸太太隻愛我一人,我們之間的感情和你們之間的感情基礎不一樣,我們是雙向奔赴!”
莫言卿:“……”
什麼鬼的雙向奔赴?
在這給他撒狗糧?
他還沒來得及說話,陸商禦那張碎嘴帶著挖苦的語調繼續說:“不,我應該是要說,人傢梁悠和你從來就沒有什麼感情基礎可言。
你們頂多就是扯個證,而她是你泄欲泄憤的工具。
當年你娶瞭人傢梁悠,不就是為瞭折磨她?讓她痛苦無味地活著?
她現在被你養廢瞭五年瞭,現在離婚不是更好?
她已經標記上瞭你莫言卿的標簽瞭,隻要離瞭婚,你再放一句話出去,我保準沒有人敢用她,也沒有人敢接近她,那她的生活和工作就會受到極大的限制,這不就是你想要的?
等著她狼狽不堪時回頭來求你,不是更好?她隻是消失瞭一夜而已,你就這麼迫不及待地滿世界找人,是為瞭什麼?不要告訴我你愛上人傢梁悠瞭,日久生情瞭?”
陸商禦說瞭那麼多,最後一句才是精髓。
那頭的莫言卿瞬間沉默瞭,他那英氣的劍眉並未因陸商禦的話而得到緩解,反而越皺也緊,冷峻的臉也越來越陰沉,熬瞭一夜,下巴的胡須渣子都冒瞭出來,顯得他此刻略微憔悴卻又不失他那矜貴高貴的氣質。
而陸商禦對梁悠的稱呼從“嫂子”變成一口一個梁悠的一個一個她的,讓莫言卿很是不爽。
沉默瞭片刻,莫言卿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冷聲說瞭一句:“隻要我一天沒同意離婚,她就是我的人,也是你嫂子!”
陸商禦輕嘖瞭一聲,沒說話。
隨即,莫言卿問瞭一句:“你老婆什麼時候醒?”
陸商禦:“不知道,反正你都等瞭那麼久瞭,也不差這幾個小時瞭。”
說完他就直接把電話掛瞭,順帶把震動也關瞭,轉身進去,就看到填滿瞭他整顆心臟的小女人,接著,他也重新躺回瞭被窩。
他剛躺上去,小女人就像個小雷達似的自動靠瞭過來,他順勢把人摟緊瞭懷裡,繼續相擁而眠。
被掛瞭電話的莫言卿,顯得又有些頹廢瞭。
在客廳又坐瞭不知多久,直到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化成一道光從窗外折射而入,他才款款起身走向臥室進瞭浴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