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地窗前，裴延坐在輪椅上向外望著，他面色蒼白，臉型瘦削，眼眸中透著暗淡。

白白胖胖的小男孩兒跑過來撲到他腿上，歪著小腦袋問，“裴叔叔，你在看什麼？”

裴延抬手戳瞭戳肉嘟嘟的臉蛋，“我在看窗外的小鳥，它們自由的飛在藍天裡。”

“裴叔叔也想當一隻小鳥嗎？”

裴延嗯瞭聲，“小鳥能去任何想去的地方，不像我現在隻能坐在輪椅上。”

“以桉長大瞭就可以背著裴叔叔走，可以去世界上任何地方。”

裴延唇角微彎，“以桉真乖。媽媽還沒有準備好嗎？”

以桉嘆瞭口氣，“媽媽都已經換瞭三套裙子瞭，總是不滿意。雖然是我入園第一天，但是也不用這麼正式吧。”

裴延低笑出聲，“人小鬼大，你還懂什麼是正式？”

以桉點頭，“媽媽告訴我的，重要的時刻就要穿的鄭重嚴肅一些。”

這時，樓梯上傳來腳步聲。

以桉倒騰著小腿兒跑過去，“媽媽，你今天可真漂亮！”

虞晚穿著一條米色的長裙，即便是生過孩子，她的身材保持的很好。

一瀑烏黑的長發垂在腰際，舉手投足間帶著溫婉的氣息。

她走下最後一級臺階，彎身將以桉抱起，“謝謝寶貝，你今天也很帥氣。準備好瞭嗎？”

以桉胖乎乎的小手摟著虞晚白皙的脖頸，“準備好瞭，媽媽下午要第一個去接以桉啊！”

“好。”

虞晚看向裴延，“走吧。”

裴延點頭淡笑，“好。”

虞晚駕車，裴延和以桉坐在車後座，駛向幼兒園。

裴延叮囑以桉在幼兒園的一些註意事項。

以桉嘆氣，“是不是每個小朋友上幼兒園，大人們都會特別的緊張？”

裴延，“……”

虞晚，“……”

到瞭幼兒園門口，虞晚帶著以桉下車，裴延因為沒什麼氣力，所以隻能透過窗子看著母子二人。

虞晚蹲下身同以桉平視，“在幼兒園有什麼事要第一時間告訴老師，知道嗎？”

以桉拍拍自己的胸膛，“放心吧，我現在可是幼兒園的小朋友瞭！”

虞晚親瞭親他的小臉，“虞以桉小朋友，祝你幼兒園第一天快快樂樂。”

以桉呲著小白牙，“好的，媽媽。”

看著以桉進瞭幼兒園大門，和其他小朋友排好隊伍，由老師帶進教學樓的時候，虞晚才恍然，以桉是獨立的個體瞭。

他，長的越來越像那個男人瞭。

直到那抹小小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虞晚才深吸一口氣，回到瞭車上。

她回眸笑道，“帶你去看襄江吧。”

裴延點頭說好。

四十分鐘後，兩人坐在襄江邊上的長椅上。

虞晚遞給裴延一杯溫水，“喝點吧。”

裴延接過，他看著滾滾江水，感嘆到，“還記得以前我們經常在這裡約會，我們曾說會帶著孩子一起來。晚晚，這兩年，你怨恨我嗎？”

虞晚垂眸盯著手中的冰奶茶，用力的第一口，冰冰涼涼的，她微微揚唇看著他，“怨過，但是已經釋然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