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清一聲沒吭,站在邊上聽著江靖遠跟青年人說話,等年輕人走遠瞭,她才開口。
“帶我去看看小柒,她的病,也許我能治。”
江靖遠眉間一展,笑瞭起來:“對!我怎麼忘瞭,你是草藥醫生。來來來!趕緊給小柒看看,她這燒斷斷續續的好幾天瞭,特別愁人。”
倉庫一角的簡易架子床上,一個十一二歲的女孩躺在那裡,臉蛋燒的紅撲撲的,嘴唇幹巴的起瞭皮。
“她是小五的妹妹,讀四年級,學習成績很好,我們一直鼓勵她好好讀書,將來考個好大學。”
伸手給小柒把瞭一脈,發現沒什麼大礙,顧清清仔細看瞭看她的面相。
“她這不是病,是被嚇著瞭,得叫魂。你好好想想,起燒前,小柒是不是被什麼東西嚇夠嗆?”
江靖遠一愣,隨即表情認真地回答:“你說的沒錯,那天小柒放學,那邊來瞭一輛車,差點撞著她,難不成是那會兒嚇掉瞭魂兒?”
“找張紙來,是不是一試便知。”
江靖遠不敢耽誤,去一旁的桌子上扯瞭一頁白紙過來遞給顧清清。
她也沒猶豫,上手就給撕瞭一個小人的樣子,放在小柒的身上,嘴裡念念有詞,手指結印。
轉眼之間,紙人從小柒的身上活蹦亂跳起來,一躍而下,摔在瞭地板上,隨即爬起來,邁著兩腿不規則的小短腿,快速倒騰著往外頭走。
這一幕,直接把江靖遠給看懵逼瞭,不知道這紙人為什麼能走路,還走的這麼快。
“清清!你怎麼還會這個?太神奇瞭吧!啥時候學會的?”
一看顧清清沒理他,緊跟在那紙人後邊,他不敢說話瞭,清清在做法呢,可不能搗亂。
外邊提著一紙袋子吃食的小五,看見顧清清跟著一個會走路的紙人跑,同樣一臉懵逼。
不知道嫂子在搞什麼玩意兒,紙人的腿雖然短,跑的還挺快。
他不敢問顧清清,拉住瞭後頭跟著的江靖遠:“哥!嫂子做什麼呢?”
江靖遠將他的手扒拉下來:“你先回去,你嫂子在給小柒看病呢。她說小柒得的不是病,是掉魂兒瞭。”
“啊?”小五仔細一想,馬上明白瞭過來,“嫂子說的對,小柒那天差點被車撞,嚇的不輕,後半夜就起燒瞭。”
說完他跑瞭回去,將手裡的東西放下,跟著又跑瞭出來。他想看看,那紙人到底能不能找到妹妹被撞的地方。
要在前世,顧清清絕對不懂得給人尋魂收魂。
這些手法來自真玄門的傳承,一直刻錄在她的腦子裡,隻要想,隨時隨地都能用。
她撕的這個紙人,一路上跌跌撞撞,來到瞭離倉庫五百來米的轉彎處,一下子躺在瞭地上。
江靖遠和小五嚇瞭一跳,兩人張大著嘴巴,簡直不敢相信。
為什麼?
因為紙人躺在地上的姿勢,跟小柒那天出事時一模一樣,半絲不差。看見它,仿佛看見瞭小柒。
“回去把小柒抱過來。”顧清清對著身邊的兩個男人喊。
小五飛快跑回去,把床上高燒不退的妹妹抱著跑過來:“嫂子!來瞭!”
“放在地上。”顧清清指著紙人,“按照它的樣子擺好。”
江靖遠一起幫忙,將小柒按照那天出事的姿勢擺放在地上。顧清清念瞭幾句什麼,手指結印,一下子打在小柒的身上。
之後開始叫魂:“小柒!你在這裡玩太久瞭,跟著哥哥姐姐回傢瞭。來來來!起來瞭,我們該回傢瞭!小柒!回傢瞭!”
看兩個男人不作聲,顧清清吩咐:“你們跟著一起喊。”
“哦!好!”江靖遠馬上喊,“小柒!江哥哥來帶你回傢瞭。走瞭!我們回傢瞭,傢裡有肉包子,油條,等著你回去吃呢。”
小五也喊:“小柒!我們回傢瞭!你玩的太久瞭,趕緊起來回傢!”
一人喊瞭五六遍,顧清清讓小五抱起小柒,撿起地上的紙人放在她胸口,一路喊著回傢。
到瞭倉庫,將人放在床上,在床前喊瞭好幾遍,最後停歇。
“應該沒事瞭。”顧清清摸瞭摸小柒的額頭,“嚇掉魂兒起燒,會反反復復,一直不好。受涼發燒,或者是內積火起燒,吃藥就可以退下去。”
小五知道顧清清是草藥醫師,江靖遠不知道在他面前說過多少次,誇的跟天上的仙女似的。
今天見瞭,覺得他沒說假話,嫂子真的是天上的仙女。
一來就看出瞭妹妹的病是怎麼回事,真的好感謝。
父母在動蕩那幾年受不住折磨,自殺身亡,就留下瞭他和妹妹相依為命。要是妹妹再出事,他這個當哥哥的都不知道該怎麼活。
妹妹是他的責任和希望,也是他這輩子唯一的親人。
“嫂子!累瞭吧!洗個手吃飯。不好意思!一來就讓你受累。”小五殷勤地打瞭水過來給顧清清洗手。
江靖遠則是用筷子將包子一個一個夾出來,裝在大碗裡。
油條也拿出來,放在一邊。
清湯米粉沒買到,隻能給顧清清倒瞭一杯白開水。
“清清!來!吃包子,還有油條。”江靖遠給她手裡塞瞭個包子,“吃完瞭,咱們去買東西,今天不出去幹活。”
聽他提起,顧清清才好奇地問:“你們出去幹什麼活?”
一旁的小五笑著回答:“去工廠幫人修機器,遠哥頭腦好用,廠裡機修工修不好的機器他能修,遠近聞名。”
“你們倆合夥?”
江靖遠點頭:“是,合夥。我占大頭,小五占小頭。”
“嘿嘿嘿!”小五不好意思地咧開嘴笑,看上去十分憨厚,“我沒本事,就是個打下手的,吃住沒掏錢,占瞭大便宜。”
這種事,顧清清不是很懂。前世她就是個草藥醫師,沒接觸過機械。
但她心裡清楚,江靖遠肯定是懂的,前世能成為機械專傢,頭腦絕對不簡單。
“今天我要陪著你嫂子買點東西,就不出去瞭,你在傢照看小柒。她還沒醒呢,離不開人。”
江靖遠的話音剛落,就聽床上傳來虛弱的聲音:“哥!遠哥!我醒瞭!我要吃包子,還要吃油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