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江靖遠,朱大海不想慫,他要是慫瞭,病秧子更不可能嫁給他。
顧清清不止會瞧病,還有更大的能耐,他不想錯過。
他一定要將顧清清弄到手,不管用什麼辦法,絕對不能便宜瞭江靖遠這個死混混。
朱大海語氣惡劣地對著江靖遠吼:“就算我以前渾蛋瞭點兒,可以後我會好好待清清,我們之間的事,輪不到你來指手畫腳,滾一邊去。
你還沒跟她定親,有什麼資格來說我的不是?要不是我,你能娶清清?江靖遠!別做夢瞭,清清隻能是我的。”
“是嗎?”顧清清從屋裡走瞭出來,言笑晏晏,“朱大海!你臉皮夠厚的。咱們都退親瞭,你還來糾纏?想娶我?憑什麼?憑你身臟心黑?”
兒子被顧清清貶低,朱大海的媽很不服氣:“顧清清!我傢大海能瞧上你是你的福氣,拽什麼?身臟瞭又怎麼樣?不都是你們顧傢人?肥水不流外人田。”
蘇清瑤怕女兒吃虧,冷笑著對上朱大海的媽:“肥水不流外人田?你說的輕巧,既然你這麼喜歡,趕緊滾去找那外人田,將你兒子身上的肥水都流給她,我們傢不稀罕。”
顧清清很少聽見老媽跟誰爭吵,第一次見她這麼伶牙俐齒,被震驚到瞭,好想給她點個贊。
一看蘇清瑤生氣瞭,朱大海將自己的老媽拉瞭過來,埋怨道:“媽!你瞎說什麼?清清怪我,怨我,恨我都是對的,誰讓我做瞭錯事。我就想跟她和好,求得她的原諒。”
朱大海的媽眼睛瞪得比燈籠還要大,搞不懂兒子去瞭一趟市裡,回來整個人都變瞭,吵著要跟顧清清和好,不會是中邪瞭吧!
又不敢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問什麼,隻能憋屈地住口,不再跟蘇清瑤幹嘴仗。
裁縫婆娘也走瞭出來,在人群中找到朱大香,將她剛才聽到的看到的都告訴瞭她。
朱大香眼睛亮瞭好幾個度:“你說的是真的?朱大海慫恿顧小煙偷錢?”
“當然是真的,我親眼所見,親耳所聽。”裁縫婆娘信誓旦旦。
“媽啊!有好戲看瞭。”
朱大香最恨朱大海的媽,隻要是關乎她傢裡的事,她唯恐天下不亂。趕緊發揮自己的長處,在人群中竊竊私語,將剛剛得到的勁爆八卦,死命傳播。
這也是顧清清想要的結果,她就知道裁縫婆娘跟朱大香是“志同道合的革命友誼戰士”。
隻要有八卦,必定星星之火可以燎原,燃成熊熊大火。
“我不會原諒你,也不可能跟你再和好。朱大海!當著村裡老小的面兒,我再說一次,聽好瞭,記住瞭。我顧清清此刻起,跟你再無瓜葛,老死不相往來。”
顧清清的話讓朱大海母子倆的臉色越來越難看,朱大海還想狡辯,被他老媽一把拉住往傢裡拽。
“你個傻子,為什麼非得要娶個病秧子,好不容易跟她分開,還沾上做什麼?跟我回傢,不嫌丟人現眼是吧?”
朱大海身上的傷還沒好,之前被蘇清瑤拽得跌跌撞撞,這回又被老媽拽,他心裡實在憋屈。
可也知道,今天再跟顧清清耗下去也得不到半點好,不如先順著他老媽的意回傢去。
之後的事之後再說。
朱大海一走,大傢覺得沒熱鬧看瞭,個個散開。朱大香跟著幾位婦人邊走邊說,嘴角帶笑,像是吃到瞭驚天大瓜。
實際上也算,誰都沒想到,於金花能讓鐵公雞朱大海的媽一下子拿出瞭五百塊錢來,真的不簡單。
“天啊!於金花真厲害,瞧著平日裡不顯山不露水的,一出手就拿捏住瞭人的七寸。”
“五百塊呢!也不知道顧小煙被朱大海睡瞭幾次,要是隻睡瞭一次的話,那可就虧大發瞭。”
“我看不止一次,起碼得有十來次瞭。照這麼算的話,朱大海睡一次就得付五十塊,顧小煙還是挺值錢的。”
“哈哈哈!哈哈哈!你錯瞭,朱大海不是讓顧小煙把錢偷回來給他瞭嗎?於金花這是竹籃打水一場空,賠瞭夫人又折兵,什麼都沒撈著。”
女人們說說笑笑,聲音還不小,顧小煙在後邊聽見瞭,嚇得臉色發白。
偷錢的事竟然被人捅出來瞭,這個可惡的朱大海,為什麼要出賣她?怎麼辦?她老媽知道瞭,非打斷她的腿不可。
想著自己的處境,顧小煙怕瞭,眼看已經到瞭傍晚,她老媽就要從地裡回來,晚上鐵定饒不瞭她。
想瞭想,還是去後山躲一晚。這麼大的人瞭,要真被打,實在沒面子。
回傢狼吞虎咽吃瞭點剩飯,顧小煙匆匆忙忙往後山去。
這地兒她來瞭許多次,很熟悉,跟朱大海兩人在後山有個“秘密基地”。
那是一處不大的山洞,裡頭鋪瞭幹稻草,朱大海還從傢裡弄瞭一床破棉絮來。有時候陰天下雨沒啥事,兩人就在山洞裡廝混。
一混就是一整天,誰都不知道。
今天她不能歸傢,就想到瞭那個地方,一個人快步往那兒跑。
到瞭山洞,天已經黑瞭,她摸進去蜷縮著不敢動。這地方遠離顧傢村,就算傢裡鬧翻天她也聽不見。
顧小煙抱著膝蓋坐在山洞裡,眼神空洞無神地望著外頭,腦子裡亂糟糟的。
她做夢都沒想到朱大海跟顧清清分開瞭還嚷嚷著要娶她,上午在菜地裡滾的時候還“寶貝寶貝”地喊她,下午就變卦瞭。
顧清清那個病秧子到底有什麼好的?為什麼非得娶她?拿走瞭自己偷來的五百塊錢,還把這事說出來。
朱大海簡直不是人。
為什麼不考慮一下她的處境?就這麼口無遮攔地說出她的事,不怕她被傢裡打死?
這男人實在讓她失望。根本就不是個有擔當的,是她眼瞎看錯瞭。可如今能怎麼辦?他們的事已經鬧出來瞭,她的名聲也臭瞭。
不嫁給他,還能嫁給誰?十裡八村的誰會要她?
胡思亂想著,顧小煙禁不住淚流滿面,她將臉埋在膝蓋上,無聲啜泣。
黑暗裡,有人走瞭進來,在她身邊坐下。
顧小煙氣呼呼地問:“你把我害慘瞭,還來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