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靖遠趕緊勸解：“爺爺！顧小煙的事您就別操心瞭，那是她的決定，關咱們啥事？
再說她不是跟傢裡斷絕來往瞭嗎？腳長在她肚子底下，誰又能管得瞭？”
“是呀！爸！小煙的事大嫂都不操心，您也別操心。”顧永壯跟著勸，“操心也沒用，小煙脾氣倔，不會聽您的。”
顧爺爺看瞭看兒子，再又看瞭看顧清清和江靖遠，難得的沒有反駁顧永壯的話：“我操心什麼，就是覺得這孩子行事不對。
她跟王大慶已經分瞭，就不能去找人傢。人傢馬上要結婚瞭，她這個時候去做什麼？不給人添亂嗎？”
“爺爺！我隻是這麼一說，到底她是不是去找王大慶的咱也不知道，何必想那麼多。”顧清清淡然一笑，“顧小煙那個人是聽不進任何人的話的，哪怕您是她爺爺也未必就會聽。”
顧爺爺苦笑：“沒錯，她不會聽我的，我杞人憂天也沒用。算瞭，她的事我懶得理會，想借錢也沒有，讓她找別人借去。”
顧清清轉身去廚房幫蘇清瑤做飯，至於朱大海傢的事，她才懶得關心。
本來她還想著要用什麼辦法將那可惡的男人弄死呢，沒想到他卻喝酒喝死瞭。論起來，他這是自作孽不可活。
死瞭也好，死瞭她才有辦法讓他灰飛煙滅。現在是白天，她不好出去尋找朱大海的魂魄。
等到瞭晚上，她一定將他尋到，然後用傳承來的玄術將他的魂魄打散，讓他下輩子無法投胎轉世。
這是他欠自己的，一定要報復回去。
朱大海死瞭，朱大海的媽一下子仿佛蒼老瞭十歲，顧小煙抱著兒子眼淚滴滴答答不停地流。
朱大海的三個姐姐姐夫也被叫瞭回來，傢族裡的人也趕著來幫忙。
壽材用的是朱大海的爺爺備下的那副，實在是傢裡一時半會兒拿不出錢來買，就隻能用老爺子的。
即便老爺子不同意也沒用，朱大海的媽一貫強勢，不同意就拿頭撞墻壁，威脅說要跟著兒子一起去。
老爺子經不起折騰，隻能同意。
朱大海是突然暴斃的，才二十幾歲，屬於橫死，加上快要過年瞭，不能在傢停靈。
最多隻停今晚一晚，明天就得下葬。
朱大海的媽就跟心肝被摘走瞭一般難過，哭暈瞭一次一次又一次。顧小煙換上全身的白衣，抱著兒子跪在靈前，低著頭，跟個木頭人似的。
身上看不到一點生氣，不叫她吃飯不知道吃飯，隻是發呆，怔怔地立著。
不管誰來吊唁看瞭都十分同情，年紀輕輕就守寡，該值得同情。
於金花沒有去吊唁，也沒去看望一下女兒，她是個涼薄之人，即便女兒成瞭新寡，她也不想去探望。
一天下來，朱大海被放進瞭白森森的棺材，農村的習俗就是這樣，沒過三十歲的人死瞭，棺材不配上漆。
都說他們是討債鬼，不能給什麼好待遇，隻能給白棺材，也讓過路的人見瞭知道棺材裡死的是啥年紀的人。
過瞭三十歲，可以漆紅漆，六十歲以後的人才能漆紅黑色的漆。
看著兒子直挺挺地睡在棺材裡，朱大海的媽怎麼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哭著喊著不肯將棺材蓋蓋上。
顧小煙也趴著棺材大哭：“大海！你不能走呀！你走瞭我怎麼辦？兒子怎麼辦？要不你帶上我吧！我跟你一起去。”
說著她就要爬進棺材裡，被朱大海的幾個姐姐拉住瞭。看著弟妹對弟弟如此“情深義重”，她們都很感動。
大姑姐第一個開口：“小煙！你別這樣，往後有大姐一口，就有你娘兒倆一口。”
二姑姐不甘示弱：“大姐說得對，弟弟不在瞭，小侄子和爸媽就是我們姐妹三人的責任。”
三姑姐跟著說道：“我們姐妹三不會讓你和小侄子受苦的。”
顧小煙搖著頭痛哭：“他不在瞭，往後就我一個人，回房冷冷清清，再也沒人喊我的名字，問我要不要喝水吃飯。冷瞭熱瞭，再也沒有人記得提醒。
大海！你好狠的心啊！怎麼能說走就走？我要跟著你一起去，咱們一塊兒走。”
朱大海的媽也想爬棺材：“兒子！你帶媽一起去吧！你走瞭，丟下一大傢子老老小小可怎麼辦？媽往後要靠誰？”
族裡的長輩看兩女人鬧得厲害，命令幾位婦女將她們拉開，強行蓋上瞭棺材蓋，打上瞭七寸釘。
“啊！我的兒子，兒子。”
朱大海的媽大喊著再次暈厥過去。
“大海！大海！......！”
顧小煙撕心裂肺地喊著，想暈暈不瞭，隻能裝暈。此刻不暈似乎說不過去，該暈還是得暈一暈。
兩個女人暈倒，大傢手忙腳亂地將人弄去床上躺著，喊瞭赤腳醫生來掛水。
瞧著朱傢的慘狀，許多人都跟著流淚。
平日裡朱大海是不招人待見，可誰也沒想過他會死，死得這麼突然。
昨天這個時候還好好的，跟人有說有笑，今天就躺進瞭棺材裡，明天這個時候就會被埋進土裡。
一輩子就算是結束瞭，感覺太快瞭些。
難怪當媽的，當媳婦的會受不瞭，真的太快瞭，實在難以接受。
躺在床上的顧小煙聽著所有人都離開瞭房間，她慢慢地睜開眼，默默地吐瞭一口氣。
等到明天下葬時再演一場，這件事就算是結束瞭。過瞭年，她會離開村裡去南方。
她都想好瞭，她要去找王大慶，那是她男人。
兒子的眼睛長得跟王大慶很像，這也是她下定決心弄死朱大海的原因之一。要是被他發現兒子不是他的種，肯定不會放過她。
隻要他死瞭，兒子的事才不會有人追究，才會被像個寶一樣供養著。
朱大海沒瞭，公公婆婆肯定會把希望全都放在她兒子身上，不管是誰的種都沒關系，隻要孩子姓朱就好。
這麼看起來，朱大海註定命裡無子。
她跟他在一起也好久瞭，一直沒避孕，也沒懷孕。那會兒她好想能懷上孩子，這樣就能用肚子逼迫他。
可是她的肚子一直沒有動靜，直到王大慶那天在山洞裡侵犯瞭她，後來她就發現自己懷上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