裁縫婆娘瞪瞭他一眼，不滿地說道：“你這人，清清啥時候說過瞎話？她說能去找他，那就肯定會對咱們伸出援手。
要想在市裡站穩腳跟，咱們真的去尋個靠山。光靠咱們夫妻單打獨鬥，怕是不行，市裡的那些人可不是好打發的。”
顧爺爺贊同裁縫婆娘的觀點：“梁裁縫！你婆娘是對的，樹大招風，平日裡你小打小鬧不要緊，一旦做大瞭，肯定會被人惦記。
我勸你們趁著清清在傢，去跟馬老板見一面，萬一遇上啥事，也不至於臨時抱佛腳，讓人給算計禍害瞭。”
“我爸的話絕對錯不瞭。”顧永壯在邊上附和，“在外頭混，就得尋個厲害人罩著，不然容易被人糊弄威脅。”
蘇清瑤沒吭聲，就在一旁聽著，外頭的事，她一個農村婦女還真不懂。
梁裁縫猶豫瞭片刻，望著顧清清：“那等我把風衣做出來，讓靖遠穿上再去找馬老板可以嗎？
既然要人傢罩著，怎麼著也得讓人看到咱們能掙錢，還能給他分錢，要不人傢憑什麼罩著咱。”
顧清清想瞭想，跟他說道：“暫時你不用跟他提錢不錢的事，如果你的服裝作坊想要盡快做起來，需要人力物力財力，倒是可以跟他談一談。”
裁縫婆娘微微點頭：“清清說得對，咱們隻是去跟人認識認識，沒必要提那麼多，等咱壯大起來瞭再說吧！”
顧永壯拿起一把瓜子磕著，還招呼梁裁縫：“來來來，吃瓜子。我覺著你婆娘說得有道理，你們先去跟人認識一下，免得要用到人傢瞭還不認識，那就鬧笑話瞭。”
“我傢永壯提醒的對，你們先別想那麼多，去見見人，以後有啥事找他也不顯得突然。”顧爺爺給裁縫婆娘抓瞭一把瓜子遞到她手上，示意她吃。
“謝謝！您太客氣瞭。”接過瓜子，裁縫婆娘不客氣地磕瞭起來，“顧爺爺！咱們村有您，絕對是咱們村人的幸福。
聽說大傢夥明年要開始蓋新房瞭？我傢也想蓋，能不能加入集資隊伍？”
蘇清瑤納悶：“你是怎麼知道的？這不下午才討論的事嗎？這麼快就傳遍全村瞭？”
顧清清吃著江靖遠給剝的花生：“應該是梁奶奶告訴他們的，下午我看見梁奶奶在大傢後頭站著呢。”
梁裁縫證實：“的確是我媽告訴我們的，我們傢蓋房子的錢自己出，就是借著村裡這股風，把房子先修修，回傢也好有個落腳地。”
顧爺爺沒有反對：“可以呀！你排在他們的最後有沒有問題？他們已經抓鬮完瞭，你想插隊也插不進去。”
“沒關系的，隻要能建就行。”梁裁縫一點都不介意，“顧爺爺！我們夫妻瞭都在外頭忙活，傢裡建房的事您都幫忙費心。
需要多少錢您說個數，我會讓我婆娘送回來。實在不好意思，我這要求有點過分，可我傢真尋不出人來管這些，隻能厚著臉皮求助。”
“沒關系，都是鄉裡鄉親的，能幫忙我老頭子一定幫。”顧爺爺熱情滿滿，“磚瓦全村統一購買，到時候會安排專門的人登記誰傢用瞭多少。
至於門窗，大傢都是買木料請趙木匠來做，你們傢也一樣。匠人的飯餐需要你們自己安排，不行也可以雇人做飯，都不算什麼大事。”
“好！都聽您老的安排。”裁縫婆娘笑瞇瞭眼，“村裡有您在，大傢的日子都好過不少。
這次的集資建房值得大傢銘記在心，要不是您深思熟慮的號召，誰都不可能想到這麼好的辦法。”
顧爺爺爽朗地笑著搖頭，抬手指瞭指江靖遠：“辦法可不是我想出來的，是我傢靖遠想出來的。讀書人腦子靈活，一下子就給想到瞭個好主意。”
顧永壯隨即附和：“靖遠的這個辦法很特別，讓上班的人把所有的錢都集結在一起，一個月幫助一傢蓋一座樓房。
雖然傢裡落不到半分錢，可咱們村的婆娘也不是吃素的，大傢種菜賣菜也能攢下平日裡的開支。”
裁縫婆娘連連點頭：“說的是，咱們村的婆娘們也都是十分勤快的，田裡的米地裡的菜都是自己種的。
雞蛋也是傢裡的雞下的，想吃魚瞭可以去池塘裡捕點小魚小蝦，隻要不買肉吃，菜錢都不用花半分。
買點針頭線腦，油鹽醬醋的錢，她們賣幾趟菜就夠瞭。”
蘇清瑤插瞭一句嘴：“有時候我們送的菜地裡沒有，也會找她們買，村裡的婆娘什麼都種，隻要是市面上有的菜，她們基本上都種瞭。”
“呵呵呵！這麼算起來的話，咱們村這一二年就得大變樣，二十幾座新房起來，絕對是整個鎮最富有的村。”梁裁縫笑出瞭聲，“要擱以前，這樣的日子想都不敢想，如今覺得就在眼前，太讓人激動興奮瞭。”
顧爺爺感嘆道：“還得說是你們這些人趕上瞭好時候，要放在十年前，的確不敢想。”
裁縫婆娘轉頭問蘇清瑤：“村裡人人都蓋新房，你們傢怎麼不蓋？”
蘇清瑤看瞭看女兒，一時之間不知道怎麼回答，顧永壯在邊上慢悠悠地說道：“我們傢不急，我傢長青還小，還在讀書，得先緊著他。”
梁裁縫不滿地看瞭看婆娘，怪她多嘴多舌：“一傢人有一傢人的打算，長青在讀高中，萬一以後考上瞭大學，回不回村裡還不好說。
清清已經出去瞭，長青怎麼著也不會在村裡長待，他們傢蓋瞭房子給誰住？”
聽瞭男人的話，裁縫婆娘醍醐灌頂，領悟瞭過來：“哦！是我目光短淺瞭。要是長青考上瞭大學，那肯定不會在村裡待著。
你們傢不用急著蓋房子，這幾間老房子夠你們住的瞭。”
顧清清笑瞭笑：“蓋還是要蓋的，隻是不急，等長青的事落定瞭，到時候再回傢來蓋樓房。
樹高萬丈，落葉歸根，我們總歸是顧傢村的人，老傢的房子得留著。這裡是我們出生長大的地方，不能荒廢瞭。”
聞言，顧爺爺轉頭看著孫女，眼底露出疑惑，感動。
“清清！你真打算來傢裡蓋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