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量瞭一下店裡,見擺設極其簡單,眼底露出鄙夷。
顧清清放下書,起身:“老爺爺!您是來看診的嗎?”
輕蔑地看瞭眼顧清清,老頭一言不發,冷著臉在一旁的沙發上自來熟地坐下。
冷冰冰地問:“你這醫館的手續齊全嗎?”
顧清清眼眸微瞇,原來這老頭不是來看病的,是來找茬的。
“老爺爺!您是哪個部門的?我既然能開醫館,自然是不怕人來檢查的,我就想知道,您是管什麼的?”
醫館的證件是杭默然和宗元給她辦的,絕對手續齊全。
查可以,得亮出證件來,不能什麼阿貓阿狗都來查她。證件也不是什麼人來瞭都能看的,沒有工作證,她懶得搭理。
顧永昭和顧二奶奶在前院聽見店面的說話聲,也沒在意,以為是來瞭病人。兒子說不讓她去打擾清清給人瞧病,老太太就不敢隨便去店面瞭。
怕給清清帶來不必要的麻煩。
顧永昭是軍人,聽力很好,知道來的人不是找顧清清看病的,應該是來尋麻煩的。
也不知道是什麼人,看瞭眼自己的腿,顧永昭無奈嘆息,他就是個廢物。這會兒靖遠不在,要是出瞭啥事,清清連個幫手都沒有。
“別問我管什麼的,我問你,中醫的望聞問切你都會嗎?湯頭歌會背多少?傷寒論看過嗎?”
聽老人傢問出這些,顧清清心裡確定瞭,這人也是名中醫,不然不會問她這些東西。
“老爺爺!您也知道什麼?”
顧清清給老人傢倒瞭一杯水,放在他面前,仔細打量他。
老人傢大約七十多歲,臉上手上長滿瞭老年斑,眼眶深凹,臉頰瘦削,精神頭卻不錯,說話中氣十足。
“搶病人前,怎麼著也得打聽打聽老頭子的名聲吧?你這小女娃娃做事不地道。”
“哦?”顧清清拖長瞭尾音,詫異地望著眼前的老人傢,“我搶瞭您的病人?”
“哼!明知故問。”老人傢沉著臉,盯著對面坐著的顧清清,“韓月的病是不是你治好的?”
“韓月?”顧清清遲疑,“她以前是您的病人?”
“老夫答應瞭會治好她,療程還沒走完,她就跑瞭。”老人傢怒不可遏,“聽說是你這個女娃娃治好瞭她,老夫不服,今天找你比拼來瞭。”
“啥?”顧清清哭笑不得,“老爺爺!您誰呀?為什麼要找我比拼?韓月是我朋友的長輩,她讓我幫她瞧瞧,我就瞧瞭,這怎麼算搶瞭您的病人?”
難道你醫治不好,還不許人傢去別的地方醫治?這老頭也太霸道瞭吧?
比拼?
麻蛋!萬一輸瞭,贏瞭,老頭一高興,一激動,嘎!過去瞭怎麼辦?
責任算誰的?
才不要跟他比拼呢。
老人傢依然不服氣:“怎麼不算?她好好地吃著我的藥呢?你一來,她就把我的藥停瞭,改吃瞭你的藥。
後來好瞭也不去我那兒瞭,連個照面都不打。正月碰見,才知道她的病被你給治愈瞭。
我老曹就是不服,小丫頭!年紀不大,心倒不小,敢搶我的病人。今天你不跟我比拼,我就賴著不走瞭。”
“那隨便你。”
顧清清站起來,走到診桌那邊坐下,拿起書繼續看。比拼是不可能比拼的,老人傢愛坐著就坐著好瞭,她倒要看看他能賴到什麼時候。
買好櫃子,喊瞭輛三輪車載回來的江靖遠,進門就看見一老頭臉色陰沉坐在那兒,很是詫異。
用眼神問顧清清:這人誰?
顧清清搖頭回答:不知道。
兩人抬著櫃子進屋,顧清清才說話:“也不知道哪裡來的老中醫,非得說我搶瞭他的病人,非得要找我比拼。
我可不敢,萬一他受刺激中風瞭,偏癱瞭,咱們可就攤上大事瞭。”
將櫃子擺放好,江靖遠邊擦拭邊問:“你真搶他病人瞭?搶瞭誰?”
“他說是韓月,就嶽南教授的愛人。”
原本江靖遠孩子腦子裡搜索韓月是誰,聽顧清清說是嶽南的愛人,他隨即想起來瞭。
“那也不算是咱們搶他的病人,是嶽南教授自己求著要你幫著看一看的。”
“說瞭,老人傢不聽,非得跟我較勁,我也沒辦法。就讓他先坐著吧!看看有沒有人來尋他,要吃完中午飯還沒有,我就打電話問問宗元。
他不是中醫協會的嗎?這位老人傢應該也就加入瞭中醫協會吧?”
兩人故意在房裡整理櫃子,沒出去,反正也沒病人,去不去店面都沒關系。
將新買的櫃子整理完,再將那些衣櫃裡的瓷器都搬過去擺好,關上櫃門,去外頭洗瞭手,顧清清才去店面。
姓曹的老頭還在沙發上坐著,看見她來,也不說話,眼底全是蔑視。
顧清清看瞭看鐘,已經快十一點,她決定還是先問問宗元,打聽一下這位老人傢的底細。
電話撥通,宗元疲憊的聲音有氣無力地傳來:“喂!哪位找我。”
“是我!”
顧清清的聲音一出現,話筒裡的宗元隨即精神百倍:“師父!您回來瞭!”
“是,回來瞭。問你個事,有位姓曹的老中醫你認識嗎?”
邊上的老人傢原本在閉目養神,聽到顧清清提起自己的姓,不由得豎起耳朵仔細聽。
到底年紀大瞭,隻能聽見顧清清說話,聽不見話筒裡的人在說什麼。
“曹?”宗元想瞭想,“師父您說的是曹有福吧?”
“我不知道他叫什麼名字,就說姓曹。”顧清清回頭看瞭眼老人傢。
“他去您店裡瞭?”宗元問。
“是呢,就在我店裡坐著,要跟我比拼,我不敢,怕出事。”
一旁的曹有福聽瞭顧清清這句話,臉色好看瞭一絲:“女娃娃!知道怕就好,老頭我也不是不講道理,把你給韓月的方子,寫一份出來給我就行。”
電話那邊的宗元聽到瞭他的聲音,隨即氣的拍桌子,告訴顧清清:“把電話給他,個老匹夫,欺負人欺負到我師父頭上來瞭。”
顧清清沒聽宗元的:“就不用瞭,你給他傢裡人打個電話,讓他們派人來把他帶走,總坐在我店裡也不是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