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花楹面無表情的說著自己傢裡的事,聲線平靜得嚇人,好似在說別人傢的故事。
可越是這樣,旁邊的聽眾心裡越不好受,站在她身後的韓崢面皮緊繃,看方自強的眼神透著冰冷的狠勁殺意。
“當時事情鬧得很大,有不少熱心幹部人士幫忙調查,發現方傢給我媽潑的臟水全都是他們捏造的,連捕風捉影都不是,就是胡亂編造出來的。”
“這些事基本都是方傢兩個老東西自己商量編造,花錢在外邊請人亂傳的,我媽人都被逼死瞭,方傢的老畜生也死瞭一個,所以後面隻對那老毒婆訓斥教育瞭一頓。”
“我媽死後一年多,這人渣再娶,娶瞭他老傢堂兄的妻子,說那個女人娘傢老爹曾對他有救命之恩,那女人跟他堂兄感情不和過不下去離婚瞭,他為瞭謝恩娶瞭她,還連帶著接收瞭她生養的三個孩子。”
說到這裡,指著倒在地上疼得全身在抽搐的方俊,“這就是那女人的兒子,還有一對雙胞胎女兒,比他大不到兩歲。”
“他們結婚後全住在我的房子裡,他娶的那個女人是個粗鄙不堪的潑婦,也是個混不吝的滾刀肉,大女兒跟她一個德行,方俊這個兒子被他們過度溺愛慣得不成樣,每天都在外邊跟混混鬼混打架,小女兒沒那麼混,可卻是個心思狠毒很會裝的心機婊。”
“以前我年紀小,沒有自保能力,無人能依靠,也不想給惦記著我爺爺恩情的人添麻煩,所以盡量的不跟他們起沖突。”
“這個人渣也是個很愛面子的人,他也知道大傢都看不起他,表面上挺會裝,可背地裡沒少唆使傢裡這一窩吸血鬼找我的麻煩,逼迫我交出爺爺留給我的傢產和房子。”
“直到前段時間,我通過自己的努力考上瞭靖縣紡織廠醫務室的工作,那個女人為瞭給她親女兒搶到這份工作,在她小女兒的唆使建議下偷偷給我報名下鄉當知青。”
“這件事也成瞭導火線,我不打算再忍瞭,所以開始反擊瞭。”
“下鄉的事定瞭不能改,戶口要遷出靖縣來到這裡,以後也不一定還能回去,傢裡的東西我自然不可能便宜他們,所以我把房子和工作都賣瞭,傢裡的東西全捐給瞭福利院,也將他們全掃地出門瞭。”
“她們坑我下鄉,我也反坑回去瞭,那對雙胞胎一個去瞭東北,一個去瞭西北。”
“那個女人的工作也丟瞭,另外她這些年給方自強戴瞭綠帽子,早跟廠裡的野男人勾搭鬼混上瞭,我在其中推動瞭下,讓野男人的媳婦和嶽父母當場抓奸在床,後面他們都被發配到農場去改造瞭。”
“還有這個人渣,我把工作和房子賣瞭,加上爺爺曾留給我的錢,我手中的積蓄不少,他打上瞭這筆錢的主意,跟被通緝的犯罪分子合作想打劫我。我把他們都送進瞭公安局,這人渣平時為人很謹慎,幹壞事不會留證據,所以空口無憑,最後他相安無事的沒被判刑,隻不過工作丟瞭。”
“他現在什麼都沒有瞭,沒房沒錢沒工作,傢也沒瞭,在靖縣是人人唾棄厭棄喊打的老鼠,所以就跑到這裡來找我麻煩瞭。”
趙學林他們之前聽蔣媛說瞭些,有瞭些猜測,這下從她這裡得到瞭確定,看方自強的眼神可就很不善瞭。
這年頭整個社會都民風淳樸,絕大部分人都是心性善良的,像他這種壞到骨子裡的人渣還真是少見瞭,人長得人模人樣,可幹出來的事卻不是人能幹出來的,這下也覺得林珊罵得一點都不過分,他真的是畜生不如。
田書記想起之前婦女同志們的猜測,盯著方自強和方俊的臉仔細看瞭看,又問她:“雲花楹,這個小混混,跟你這個渣爸,真的是堂叔侄關系嗎?”
“他對我這個親女兒不管不問,對別人的兒女卻關懷備至有求必應,你們覺得他們真的是堂叔侄關系嗎?”雲花楹反問。
田書記等人對視一眼,看來廣大婦女同志火眼金睛猜測的是對的,這個混混和兩個姐姐都是她爸婚外出軌亂搞男女關系生的私生子女,他這是為瞭這三個孩子才故意逼瘋逼死雲花楹她媽瞭。
旁邊的記分員也出聲問瞭句:“雲花楹,這個小混混他媽是不是很漂亮?”
“漂亮個屁。”
林珊說到李紅霞就曝瞭粗口,滿臉厭惡:“長得跟我們生產隊豬欄裡的肥豬沒什麼兩樣,滿臉肥肉大餅臉,張嘴閉嘴全是罵人的話,粗鄙沒文化又蠻橫無理,天天扯著嗓子跟鬥公雞一樣,我們東江大隊生產隊裡可找不出這樣一號人物來。”
他們一愣,幾乎異口同聲:“真的?”
“當然是真的瞭。”
林珊不清楚他們為何不信,撇著嘴道:“若論漂亮,花楹她媽媽才是真漂亮,我沒見過她人,隻見過照片,我爸媽他們卻都見過她本人。我媽說整個靖縣找不出一個女人比她更漂亮,還說花楹長得跟她媽媽有七八分像,隻不過母女倆氣質完全不同。”
“她媽媽是那種說話輕柔細語溫柔有禮的大傢閨秀,給人看病時極為有耐心,不管對誰都溫柔含笑,還經常去給孤寡老人免費看病發藥,也給孤兒院送錢送糧,還會親手幫那些孤兒做衣服洗澡,總之她是一個很好很善良的人。”
“傢裡有這樣漂亮溫柔傢世又好的媳婦,他為什麼要跟老傢肥胖醜陋的堂兄妻子攪和到一起?”趙學林他們不解這事。
“因為他自己也醜唄,醜人一般隻會跟比他更醜的人混啊。”林珊鄙視的看瞭一眼方自強。
趙學林他們面皮抽瞭抽,方自強外表可不醜,人到中年保養得不錯,剛剛來的時候雖然神情有些疲倦,但五官長相稱得上英俊的。
雲花楹倒是贊同林珊的話,還幫著解釋瞭句:“這人渣詮釋瞭一句話,金玉其外敗絮其中,外表皮囊還過得去,內心和靈魂卻醜陋到瞭極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