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方俊自己還不知道，雲花楹又一腳踹向方自強，“你兒子在問你話呢？怎麼，到瞭這種時候，你還不敢告訴他啊？”
“嘶...”
她突然來一腳，方自強猝不及防，咬到瞭舌頭痛得直抽氣。
她一點都沒收著力氣，下腳又狠又準，坐在門口的趙學林等人看得都心驚肉跳，但誰也沒開口說她的不是，更沒人拿孝道來壓她。
方自強痛得說不出話來，連一個簡單的字都沒回答，方俊這下也確認瞭，他真的不是老傢方大柱的兒子，是她媽偷人跟方自強生的，這下他總算知道當時離開老傢時，方大柱為何拿著糞瓢追著他們潑瞭。
方大柱從小不待見他們三個，經常在外喝酒打牌，賺瞭錢也不給他們花，小氣摳門得很，買瞭肉也是他一個人吃，最多給他父母分兩口，從不給他們吃。
若是他們偷拿他的東西，每次喝瞭酒回來就揪著他們打，拿著掃帚對著他們狂抽，嘴裡還不停的罵“賤貨”。
以前他很恨方大柱，看到他喊都不喊一聲，得知媽媽要帶他們去城裡生活，給他們重新找個爸爸，他們姐弟三人都很高興，沒有一點不舍就跟著走瞭。
現在他終於知道瞭，原來他們姐弟三人都是野種，根本不是方大柱的兒女。
想著剛剛雲花楹罵的話，他就是個見不得光的私生子，一下就悲從心來，也不知從哪裡迸發出瞭力氣，突然抬起腦袋對著方自強大吼：“賤貨，你們都是賤貨，你跟我媽都是賤貨，我恨你們，恨死你們瞭。”
剛緩過勁來的方自強被他的模樣嚇瞭一跳，“小俊，你別聽她亂說，她胡說八道的。”
“你還在騙我。”
方俊扯著嗓子怒吼，像瘋瞭般咆哮：“方大柱以前天天罵我們賤貨，我以前恨他罵我，現在我知道瞭，他沒有罵錯，我們就是賤貨，是你們兩個賤貨生的賤貨。”
他以前混長得很，對看不慣的人都是各種罵，現在他罵的對象變成瞭方自強，雲花楹不忘鼓勵他一句：“方俊，你罵的很對，終於做瞭一回人瞭。”
她鼓勵瞭，可林珊卻“拖後腿”，“花楹，他罵的也不一定對呢。李紅霞這個女人有亂搞男女關系的鐵證，有方自強這樣一個皮囊過得去的幹部丈夫，她都在外邊跟何祿那種人勾搭鬼混，聽說她老傢原來那個男人是個酒鬼爛人，方自強又沒天天在傢裡盯著她，說不定她還跟其他男人鬼混過呢，鬼知道方俊是不是她跟方自強生的種啊。”
雲花楹轉念一想，覺得林珊說得很有道理，“你說得對，他們又沒做過血緣鑒定，他們姐弟三人就算不是方大柱的種，也不一定都是方自強的種，很有可能是其他男人的種，畢竟李紅霞連何祿那種尖嘴猴腮的都下得瞭手，其他的糙漢子也看得上的。”
說者有心，聽者也有心。
方自強本就是個疑心病重的人，另外李紅霞也確實給他戴瞭綠帽子，現在曝出來的隻有何祿，誰知道她在鄉下有沒有跟其他男人鬼混。
另外，自從他入贅雲傢後，回老傢的次數屈指可數。
他跟李紅霞雖然從小就認識，年少時也有曖昧來往，但在結婚前沒有發生過關系，是在結婚兩年後回傢探親時才攪和到一起的。
他們當時隻發生瞭一次關系，沒多久李紅霞就寫信過來說懷孕瞭，他當時剛參加工作不久，害怕這件事被雲傢發現，也怕丟瞭工作，所以才緊趕著讓父母幫忙處理好她的事。
當時方傢老兩口是讓李紅霞去墮胎的，可最後查出是一對雙胞胎，李紅霞死活不肯墮胎，又怕被人知道未婚有孕，所以不得已聽從方傢的安排假意嫁給方大柱。
當然，方大柱這邊答應娶她，也是方自強拿他的秘密威脅瞭他，還塞瞭一百塊錢給他。
十七八年前，一百塊錢對於農村人來說是筆巨款瞭，另外方自強也答應日後每年再給他一筆錢，所以方大柱當時心甘情願的當瞭綠烏龜。
雙胞胎出生後，方自強沒有回去，而方老婆子見是兩個女兒，重男輕女的她也讓他不要回去，直到後來他回去接方傢人來城裡，才過去看瞭下兩個女兒，也又跟李紅霞勾搭鬼混瞭一晚。
而這次，李紅霞又懷上瞭。
以前他沒有多想，可現在卻不得不多想瞭，李紅霞在他的眼皮子底下都耐不住寂寞跟野男人鬼混偷情，她在鄉下沒人盯著，拿他寄回去的錢好吃好喝，也不幹農活閑得很，而那時候年輕清瘦長相也還清麗，肯定也有跟野男人鬼混的。
一次鬼混懷孕的可能性不小，兩次都這樣，真的那麼巧嗎？
他心裡種下瞭一顆懷疑的種子，完全不需要外人澆灌施肥，這顆種子在他自己的情緒滋養下，不過十來秒鐘的時間就已經長成瞭參天大樹。
所以，這下看方俊的眼神可沒以前那麼慈愛瞭。
其他人可不知道方自強的內心活動，外邊林珊正在眉飛色舞跟村幹部們說李紅霞的破爛事，當時她是去現場親眼見證瞭的，而她二哥還出現在抓奸第一現場，所以當時活色生香的畫面被她描繪得很真實。
而林珊在轉述這樁靖縣有名的桃色大新聞時，將“綠烏龜”“王八”“綠帽子”等標簽都釘死在方自強身上，可把他氣得喉嚨裡都溢出瞭血腥味來。
“閉嘴，給我閉嘴！”
方自強氣得上半身都掙紮著坐起來瞭。
“你讓我閉嘴，我就閉啊，你當自己是哪根蔥啊。”
林珊翻瞭個白眼給他，嗆完還不忘孩子氣的罵兩句：“窩囊廢，軟飯男，綠烏龜王八蛋，人渣，說的都是你。”
方自強被她氣得五臟六腑又疼瞭，看她的眼神如毒蛇般陰冷，可現在的他等同於砧板上的肉，她們想怎麼剁就怎麼剁，隻得硬生生將沖到瞭嘴裡的血給吞下去。
雲花楹懶得跟這種人渣浪費時間瞭，又一腳踹在他腿上，很不耐煩的命令著：“我問，你答，老實給我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