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劉屏櫃子裡原本屬於她的東西搶回來後,劉秀拿著小鏡子開始給自己抹藥,當看到臉上的傷痕,還有被薅禿瞭的頭發,剛壓下去的怒火又上來瞭。
“劉屏,你個賤人,養條狗養一年多,見到主人也會搖尾巴,你卻還反咬打傷我,你連一條狗都不如。”
劉秀脾氣本就差,說話口不擇言,見臉上的傷痕很多,很有可能會留下疤痕毀容,這下怒火徹底燎原瞭,人也完全喪失瞭理智,扔掉小鏡子就朝著柴房沖過去瞭。
楊敏見她又去鬧瞭,喊瞭一嗓子:“劉秀,大隊長已經去通知知青辦的同志過來瞭,你罵也罵瞭,打也打瞭,差不多得瞭。”
“我說瞭,我的事用不著你們管,你一個小隊長而已,少在這裡拿著雞毛當令箭。”
劉秀從不將他們看在眼裡,自以為是的認為自己高人一等,別說楊敏一個小隊長,就算趙學林這個生產隊的大隊長,她氣憤時也同樣頂撞不將人看在眼裡的。
楊敏被她這話氣得臉色特別難看,還想要說句什麼,尹眉拉住瞭她:“好瞭,別管她,等劉屏的事情處理完後,我們開個會舉手投票,必須得讓她搬出知青所,我實在不想看到她這副惹人厭的嘴臉瞭。”
楊敏想瞭想,點頭:“行,我現在去跟邱實巖他們說下。”
“啊!”
她人剛走兩步,柴房裡傳來劉屏痛呼尖叫聲,還有劉秀刺耳難聽的謾罵聲。
見她們倆又幹起來瞭,其他人都沒有過去拉架,在大傢心裡,兩個人都不是好東西,她們現在就是兩隻瘋狗互吠互咬而已。
柴房裡,劉秀對著被捆綁著的劉屏一頓拳腳打踢,踹完過後,又揪著她的頭發使勁薅,還扇瞭她好幾個耳光,打得她一張原本還算清秀的臉此時如同紅腫的豬頭。
正在她發泄瞭一通,直起腰來喘氣時,捆住劉屏的繩子斷瞭。
“嘭!”
劉屏用盡全身力氣爬起來,帶著滿腔恨意抱著劉秀沖向瞭墻邊,劉秀的腦袋正好砸在破舊的木窗上。
鮮血噴湧而出,飛濺一地。
劉秀尖銳的叫聲戛然而止,身體也軟倒在瞭地上。
劉屏原本因恨而變得猙獰的臉瞬間僵住瞭,她是想報復劉秀,想毆打她一頓,可沒想過要她的命。
見劉秀倒在地上沒動靜瞭,額頭上的血洞還在往外冒血,嚇得她雙腿軟倒在地上,而這一坐,正好看到劉秀口袋裡鼓鼓囊囊的一沓錢。
逃!
這一刻,她腦子裡隻有這一個字。
腦子裡想瞭,行動也跟上瞭,劉屏立即將劉秀口袋裡的錢全部塞進自己的褲兜裡,然後趁外邊沒人,悄悄彎腰從廚房後的暗溝邊溜瞭。
“雲知青,雲知青...”
雲花楹剛將排骨盛出來,聽到外邊尹眉急切的喊聲,想著肯定又出事瞭,立即跑出去:“尹知青,什麼事啊?”
“雲知青,快,救人,劉屏打傷劉秀跑瞭,劉秀快沒氣瞭。”
一聽快出人命瞭,雲花楹她們三人都變瞭臉,她也沒說什麼,轉身去房間裡拿瞭小藥包,對林珊她們說著:“我先過去看看,廚房裡你們收拾下。”
雲花楹過來的時候,劉秀人已經被抬出柴房瞭,一股濃鬱的血腥味彌漫在周圍。
楊敏拿著帕子在止血,可卻沒有用,此時急得臉都煞白瞭,見她來瞭,如同見到瞭救星,“雲知青,你懂醫術,快給她看看,她頭上有個血洞,一直在冒血,我止不住。”
雲花楹沒多說什麼,先探瞭下她的鼻息,確定人還沒死,還有幾口氣,立即取藥止血。
大隊長去瞭縣城,田書記剛組織人去抓劉屏瞭,見雲花楹被喊過來瞭,滿臉擔憂:“雲知青,她怎麼樣瞭?有沒有生命危險?”
“好人不長命,禍害總能遺千年,死不瞭的,以後還有命能盡情的蹦躂禍害大傢的。”
在場的人:“......”
她說的好像很有道理,劉秀就是個禍害,不會那麼容易死的。
田書記也非常不喜劉秀這人,但無論如何都是一條人命,還是上面派下來的知青,若是在隊裡出事死瞭,還沒正式開業的碾米廠和榨油坊肯定都會受影響,他們村幹部說不定也會被撤職調查。
她沒死就好,不過她這個禍害,隊裡必須做出安排瞭,再將她留在這裡,遲早還會鬧出事來。
雲花楹將傷口處理瞭,保證她這條命不會丟瞭,其他的就不管瞭,語氣很淡:“我隻止血處理,後面的治療不管,讓她醒來後給我送十塊錢診金藥費過來。”
隻用藥止瞭血,十塊錢診費其實有些多,大傢卻沒有說什麼。
田書記想著若不是她及時來止血,等他們將人送到縣醫院,說不定劉秀人已經因為失血過多斷氣瞭,她收十塊錢救命錢也是應該的,開口答應:“雲知青,這你放心,等劉秀醒瞭,我會監督她將診費送過來的。”
雲花楹點瞭下頭,沒多說什麼,將藥包收起來就轉身準備走瞭。
而這下大隊長正好領著知青辦的同志過來瞭,人還沒從單車上下來,一位嘴快的婦女就將這邊發生的事情告訴瞭他。
趙學林當場面色變瞭,急急問著:“沒出人命吧?”
“人沒死。”對方指瞭下知青所內。
田書記見他回來瞭,知青所的同志也來瞭,連忙上前將剛才發生的事情說瞭下,眉頭皺得死緊:“剛剛請雲知青給劉秀止血瞭,性命暫時無憂,不過失血過多,還得將人送去縣醫院才行。”
“先將人送過去吧。”
趙學林被氣得頭都大瞭,給隊裡的拖拉機手安排著活:“展哥,辛苦你跑一趟,楊敏你陪著過去。”
人命要緊,楊敏本也在自責之前沒跟著劉秀去柴房,見大隊長沒有指責訓斥她,連忙喊瞭尹眉和另一個婦女同志幫忙,將劉秀抬著送去醫院瞭。
劉屏原本隻有下瀉藥害人這一件事,如今又重傷劉秀逃逸,兩罪相加,就不是單純的懲罰去農場改造這麼簡單瞭。
田書記已經派瞭人去找她瞭,派出去的人都是隊裡的精壯年輕小夥子,知青辦派來的兩位同志先在這邊做登記,然後等著隊裡將人抓回來。
隻不過,臨近傍晚天黑,派出去的人陸續回來瞭,可誰都沒見到劉屏的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