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天後，田書記面色難看的從縣城回來瞭，一到隊裡就來告訴王慧羽他們瞭：“鐘芙蓉傷勢加重，身體痙攣抽搐，呼吸困難，還反復高燒，今天開始胡言亂語瞭，縣醫院這邊下瞭病危通知，剛剛緊急送去瞭市裡搶救。”
“這麼嚴重啊，她父母來瞭沒有？”王慧羽滿臉擔憂。
“來瞭，昨天下午到的。她早就開始發燒瞭，醫生也跟她父母說明瞭情況，早就建議他們盡快送到市裡去，可他們說她傷勢嚴重不宜挪動，還帶瞭急救藥過來給她用，態度強硬得很，縣醫院這邊也不好幹涉。”
站在旁邊的李斌猜測著：“她這情況，估計是感染瞭狂犬病毒。”
“什麼是狂犬病毒？”
這年頭還沒普及這方面的知識，大傢幾乎都沒聽說過。
“就是一種病毒，被帶瞭狂犬病病毒的動物抓傷咬過後，就會感染這病毒。感染這種病毒要及時打狂犬疫苗，現在我們國傢大醫院裡已經有這疫苗瞭，若是不及時打的話，狂犬病發作，會死人的。”
田書記也沒聽過狂犬疫苗，不過想著他們都是大城市裡來的知青，聽過這種新奇的藥物也正常，問他：“李斌，若鐘芙蓉真是感染瞭狂犬病毒，這還有救嗎？”
“不好說。”李斌不是醫生，不好下結論。
“雲知青懂醫術，我去問問她。”
尹眉說著，立即拔腿去找雲花楹瞭。
雲花楹正在傢裡洗衣服，等尹眉過來說瞭後，配合著皺瞭皺眉：“我去找田書記問問具體情況。”
田書記一見到她就問：“雲花楹，鐘芙蓉情況很危險，剛剛緊急送去市醫院瞭，學林陪著去瞭，聽李斌剛說有可能是感染瞭狂犬病毒，你有沒有聽說過這個？”
“聽說過，她都有什麼癥狀？”
“全身痙攣抽搐，呼吸困難，我看她鼻子上都插上氧氣瞭。還有她這兩三天反復發燒，臉都燒得通紅瞭，今天情況比昨天嚴重多瞭。我還聽醫生說她的外傷沒有好轉的跡象，每天按時換藥也沒好轉，隻有打止疼針才熬得住。”
雲花楹其實對鐘芙蓉的情況瞭如指掌，她中的狂犬病毒也是她塗抹到小狼崽爪子上的，這點病毒比起他們喪心病狂折磨藥人和動物的藥來說根本不算什麼。
“這些癥狀，基本確定是感染瞭狂犬病毒，縣醫院應該沒有狂犬疫苗，也沒有在24小時內給她註射疫苗，現在已經過去三四天瞭，已經來不及瞭。”
田書記瞳孔一縮：“已經來不及瞭，是沒救的意思嗎？”
“嗯，狂犬病發作，死亡率百分百。”
“嘶！”
大傢集體抽氣，一個個面色大變。
雲花楹對她可一點都不同情，還神色自然的給大傢普及醫學知識：“其實農村裡也經常有狂犬病發作死亡的，隻不過大傢不知道這種病，也沒聯想到，人死亡時還當是得瞭不治的急癥。這狂犬病毒在體內可以存在很多年，被惡犬瘋狗咬瞭，一定不要不當回事，要立即去醫院註射疫苗，24小時內要註射，遲瞭有可能送命。”
在他們說話時，有不少鄉鄰圍過來瞭，其中一個婆子接瞭話：“哎喲，前幾年南竹大隊那個老把頭，平時生龍活虎，壯得能打死一頭狼，他當時是突然沒瞭的，死之前好像是被幾頭瘋狗咬傷過吧。”
“對。”田書記也想起這個瞭，“現在照雲知青這麼說，老把頭其實是死於狂犬病。”
“那個鐘知青可憐喲，如花似玉的小姑娘，人長得好，對人大方活潑，剛來到這裡當知青就遇到這種事，她這恐怕救不回來瞭。”
“誰說不是，她傢庭條件應該也很好，聽說還沒結婚處對象，真是可惜瞭呢。”
“之前大傢一起去山裡撿菌子砍柴時，她不去，大傢不上山，她卻獨自一個人進山，遭瞭這大難，也怨不得別人，隻能怨她自己瞭。”
“這段時間不要再進山瞭，冬天若沒柴燒，幹脆去砍點竹子回來燒算瞭。”
“對，還是別去山裡瞭，若是又遇到那頭狼，可要倒大黴瞭。”
“......”
在大傢議論鐘芙蓉的事時，雲花楹有註意站在一旁的葛元俊，在他臉上沒看出任何異常來，表現得好像對鐘芙蓉的事完全不感興趣。
“這個人可真沉得住氣啊。”
聽到她好像在嘀咕什麼，站在旁邊的林珊沒聽清楚，“花楹，你說什麼？”
“沒說什麼。”雲花楹不喜歡跟人閑聊，說完就轉身回去瞭，“我衣服還沒洗完，我先回去洗瞭。”
“好，你回去吧，我們晚點回來。”
雲花楹轉身離開後，葛元俊有側頭看她一眼，臉上表情沒有半點變化，眼神裡卻有不易察覺的波動。
韓奶奶剛也在傢裡洗衣服，晾曬好衣服下來，見她回來瞭，問著：“花楹，知青所那邊又有什麼事啊？”
“田書記剛從醫院回來，鐘芙蓉病危，應該是感染瞭狂犬病毒，緊急送去市醫院瞭。”
韓奶奶知道鐘芙蓉的真實身份，低聲唾罵：“這種潛伏破壞國傢穩定殘害無辜生命的渣滓，就這樣讓她死瞭，還便宜瞭她。”
鐘芙蓉此時還在被送去市醫院的路上，車上有縣醫院的醫生陪護急救，可效果不大，她人已經陷入昏迷，心律也已極為不正常，醫生已經跟鐘傢父母說瞭讓他們做好心理準備。
趙學林全程默不作聲，他昨天下午來瞭趟醫院，當時見到鐘傢父母就有怪怪的感覺，鐘芙蓉長得一點都不像他們倆，這對夫妻來瞭之後倒有表現出很傷心難過的一面，可他怎麼看都覺得好假，總感覺他們是裝出來給外人看的。
此時他腦子裡在想著雲花楹說過的話，這下越發認定鐘芙蓉受傷背後有見不得人的秘密，但他謹慎沒有去調查，打算等韓崢回來後再仔細問問。
至於鐘芙蓉的生死，她這對父母都不重視，他一個外人就不多嘴瞭，現在願意陪著送到市醫院來，也盡到瞭他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