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央在哪裡？”男人出來第一句話問的便是這個。

“你可是程煥？”葉筱錦不答反問。

男人打量著眼前的孕婦和她身後如同護衛一般的兩隻大鳥和幾隻小鳥，點瞭點頭。

葉筱錦心裡松瞭口氣，“姑姑在哪？”

男人聽到這個，眼神警惕起來，葉筱錦道，“素央和程大夫都與爺爺在一起，他們在贛北府贛寧縣的水灣村，現在都很好，知道你們的消息，我才趕過來的。”

這些話並沒有讓男人完全放松警惕，他瞄瞭眼葉筱錦的肚子，顯然不信她這種情況是從贛北府那麼遠的地方趕來。

葉筱錦往一邊挪瞭挪，將金雕夫婦完全露出來，“它們帶我飛過來的，我得到消息姑姑重傷，帶瞭藥過來，這些藥都是程大夫準備的，你應該能識得。”

說罷，將提前從空間拿出的一包藥遞瞭過去。

程煥接住，他雖對醫術沒有爹爹癡迷，但也是開藥鋪的自然也是認識藥的，打開一瓶放在鼻子嗅瞭嗅，確實是父親配制的藥，對葉筱錦才算是信瞭幾分。

挪開瞭洞口的茅草，讓人跟著進瞭洞，幾隻鳥留在外面放哨。

洞很小，僅僅就夠容納三人且還隻能蹲著，洞裡漆黑一片，葉筱錦拿出夜明珠才看清地上躺著的人，渾身血跡躺在茅草上，身上臉上也是臟污，看不出容貌。

觸手一摸，果真高燒。

葉筱錦拿出兩個水袋，一個遞給程煥，一個拿到葉旋嘴邊喂瞭些水給葉旋，燒得不省人事的人還知道吞咽，這是好情況，待她喝足不再吞咽，葉筱錦才停止喂。

又倒瞭些水在帕子上將帕子打濕，給地上的人凈臉，一張雖不再年輕卻依舊五官精致的臉露出來，和畫像上的一模一樣。

程煥拿著水囊一直沒有喝，眼睛死死盯著葉筱錦的動作，見她喂水時想要上前幫忙，洞裡太小轉不瞭身。

又見葉筱錦給四娘擦臉後舒瞭一口氣，也猜到她是想確認身份。

“四娘她傷得很重，從昨晚開始一直昏迷不醒，這附近能挖的草藥都被我挖過瞭。”

見葉筱錦轉著頭打量這洞，他又道，“這是我臨時挖出來的洞。”

葉筱錦嘆瞭口氣，這洞太小，環境潮濕，實在不適合養傷，而且他們都需要清理傷口和補充體力，一個意念便帶著人和鳥全進瞭空間的木屋。

“姑父什麼都不要問，待姑姑醒來我再一起說，我們先想辦法救姑姑。”一進空間不待程煥開口，葉筱錦便道。

程煥雖驚奇突然換瞭地方，但他心裡更在意的是四娘，故而點頭什麼都不問。

木屋是村裡剩下的半個作坊直接挪進來的，裡面有幾間是先前用來住人的屋子，床和日用品都是現成的。

水是葉筱錦出發前將空間裡蕭墨曄準備的還沒來得及用過的浴桶灌滿瞭一桶水。

兩人都是許久未曾換洗過身上臟污的厲害，即便等會用瞭藥還是容易感染，葉筱錦從櫃子裡找瞭一套幹凈衣服遞給程煥，“姑父，先去打些水找個屋子洗漱下，姑姑這邊我來給她擦洗，姑父記得切莫出屋子。”

屋外有大量炸藥還有忘情水，怕他誤動瞭就麻煩瞭。

程煥這些日子帶著受傷的人躲在山裡，看著妻子情況一日比一日糟糕心急如焚，如今葉筱錦突然出現又一個眨眼給他們換瞭地方，心裡仿佛一下子找到瞭主心骨，忙聽話地往隔壁屋子去。

走到門口想起什麼，又返回拿起木桶在大木桶裡面打瞭一桶水提到床前，方才退出去。

葉筱錦笑瞭笑，她也看出來瞭，這個姑父文弱卻是個有擔當的好丈夫。

先給葉旋喂瞭一粒保命丸和一把補氣血的藥，再給她擦洗，整個擦洗過程人都沒有清醒。

那邊程煥洗好換瞭幹凈衣服進來時，葉筱錦正在給葉旋清理傷口的腐肉，被疼醒的人本能地要反抗，葉筱錦正抓著她的手與她解釋。

燒糊塗的人壓根聽不進去，手腳並用地踢騰著，程煥忙上前抱著人，輕聲安撫，“四娘，別動，四娘，我們在給你清理傷口，四娘別亂動，一會就好瞭……”

掙紮的人在男人的輕柔細語中才安靜下來，隻是眉頭因為疼痛一直緊蹙著。

葉筱錦擔心她咬傷舌頭，讓程煥往葉旋嘴裡塞瞭塊幹凈佈巾。

又將一壇子酒和一塊佈巾交給他，“姑父，用佈巾子沾酒給姑姑擦拭手心、手臂、腳心、腋下，頸部，反復輕拭，直到退燒。”

說罷，頭也不抬繼續手上的動靜，等瞭一會見人還沒動靜，掃瞭一眼過去，“快些，再燒下去人就傻瞭。”

正想問這些用酒擦拭有什麼作用的程煥被這一吼也回瞭神，忙按照她的吩咐去做。

等葉筱錦將葉旋身上所有的傷口全部清理完畢，縫合上藥後已經是一個時辰後瞭，葉旋的熱也退下瞭一些。

“姑父的腿怎麼瞭？”忙完葉旋才有空來問程煥。

“被人傷瞭一劍，我已經上過藥瞭。”程煥見四娘的高熱已經退瞭些，知道是這個用酒擦拭的法子起瞭效果，手上動作更不敢停。

葉筱錦也顧不得男女大防，走到他身邊，示意他撈起褲腿看傷口。

程煥想要拒絕，見葉筱錦氣勢凌厲，很像四娘發怒時的樣子，他下意識的就照做瞭。

解開簡單包紮的佈帶，傷口露出來，已經被上瞭一層藥粉的傷口有濃水流出來，傷口已經腐爛瞭，也需得清創。

葉筱錦又拿出一塊幹凈佈巾，“姑父咬著，我要給你清理傷口，手上給姑姑擦拭的動作不要停。”

程煥點頭，接過佈巾咬在嘴裡，手上繼續給葉旋擦拭兩隻手心，腿伸直瞭方便葉筱錦處理傷口。

葉筱錦一邊替他處理傷口一邊想，爺爺說得對，素央的性子真的是像姑姑，姑父這種斯文綿軟的性子素央身上不見半點遺傳。

待給程煥也處理好傷口，葉筱錦已經累得虛脫，摸瞭摸葉旋的額頭，體溫已經恢復正常，“姑姑退燒瞭，姑父可以停瞭。”

說罷，人直接往後坐在地上，雕娘不知什麼時候過來站在她背後讓她靠著。

葉筱錦轉過頭見是雕娘，拍拍它的翅膀無力笑道，“謝謝雕娘。”

在地上緩瞭會，葉筱錦有心問問程煥他們倆的經歷，見他也是沒什麼精神的樣子，他們拿瞭些吃的，讓他吃完好好休息，自己也去瞭隔壁的屋子休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