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儀搖頭:“陛下,我無事。”
皇帝還是站起來,握住她的手仔細查看,眼睛看向劉德海。
劉德海如實將皇後的話說瞭,皇帝沉下臉,目光如帶瞭寒意的刀刃。
“皇後好大的威風。”
皇帝不喜皇後多年,最初他也是看在兄長的份上,對她多有敬重。
可時日漸長,他發覺皇後並不值得尊敬。
皇祖母說她是因為皇兄之死,改瞭性情。
這不怪她。
可這種事情多瞭,皇帝都無法說服自己。
他意識到皇後和崔傢是一樣的,他沒必要將她當成兄嫂。
皇帝牽住徐令儀的手,“你不必搭理皇後。”
想到之前對她的承諾,擔心徐令儀多想,皇帝開口解釋,“最多一個月,朕便會處置崔傢,她也不再是皇後,朕會娶你為妻。”
徐令儀雙眸微抬,她搖頭回絕。
“從前不知您是天子,那時口出狂言要做您的妻子,可如今……已知道您是皇帝,我自知身份卑微,如何能坐上皇後的位置……”她推辭著。
可皇帝卻握住她的手:“朕心裡,隻有你能做皇後,其他人都不配。”
“何況誰敢說你的身份低微,朕是天子,朕想抬舉誰就能抬舉誰。”
皇帝緊握住她的手,“不必擔心,儀兒隻需要等著嫁給朕就行。”
皇帝看向劉德海,“告訴皇後,叫她在殿外跪著等。”
皇後聽到通傳,她臉色鐵青,手心緊握。
從前不論如何,皇帝看在先太子的份上,在外從不給她難堪,她也皇後該有的一切體面。
可如今他不說是否見她,隻叫她跪著……
“陛下是在為剛才那女子出氣?”皇後冷笑著。
見劉德海不說話,她心中瞭然。
看來皇帝這是有瞭心愛的女子。
皇後臉色沉瞭下來。
她在殿外跪瞭快半個時辰,皇帝依然不見她。
“去請太後和太皇太後……”
皇後叮囑身邊的丫鬟。
她的動作皇帝看在眼中,“叫她回去,不要驚動皇祖母。”
太後原本要被送到別院,可她並不願離宮,再有年關將近,太皇太後也求情。
皇帝便同意,年關後再將送出宮。
“陛下,太皇太後請您過去一趟……”
皇後離開不久,劉德海就來傳話。
“皇祖母。”
太皇太後轉動著佛珠:“怎麼不將你心愛的女子帶來?”
太皇太後笑著開口,“莫不是你以為哀傢找你,是來給皇後撐腰的?”
皇帝沉默,他確實這樣以為。
“皇後與你的事,哀傢不會插手,你想如何處置便如何處置吧。”
皇帝才是天子,她就算插手也改變不瞭皇帝的心意。
“哀傢隻是想見見你帶回來的那個女子,聽聞你找瞭一個月才找到人,如今好不容易帶回宮中,不該叫皇祖母看看她?”
皇帝嘴角上揚:“好。”
“皇祖母,我帶她來同您一起用晚膳可好?”
太皇太後點頭:“嗯。”
……
“皇祖母年紀大瞭,人也越發心軟,你不要怕,她絕不會為難你,隻是一起用膳,再有朕也與你一起。”
徐令儀斂下眼眸,“好。”
“吳神醫和阿寧來瞭,你想見見他們嗎?”皇帝握住她的手。
徐令儀眼眸一亮,最近這幾日第一次眉眼含笑。
“好。”
“朕兌現瞭承諾,儀兒是不是也該做點什麼呢?”
徐令儀低下頭:“陛下您……想要什麼?”
“朕要你好好留在朕身邊,做朕的女人,心裡隻有朕一人。”
徐令儀斂下眼眸,“我還能出宮嗎?”
“當然不能。”
“那您何必多此一問。”徐令儀抬眸望她:“您若不是皇帝,一個月前我也不會離開,我本就……”
她本來就答應要嫁給他的。
“本就什麼?”皇帝緊緊握住她的肩膀,滿目都是期待。
徐令儀搖頭不說。
皇帝大手握住她的細腰,“儀兒真的不說?你若不說,今晚便……不能休息。”
他的語氣曖昧,徐令儀縮著脖子往後躲“儀兒,現在說還是晚上說?”
皇帝有信心總是能叫她開口的。
“我……說。”徐令儀脖頸全是他灼熱的呼吸。
“我……我本就願意嫁你的,在小院時……就願意的。”
若不是因為這一層身份,她沒必要東躲西藏。
那日她遇險,她還記得是他救瞭她。
皇帝心滿意足,他俯身吻上她的唇瓣,滿目柔情,“儀兒……”
他就知道,她對他並非無心。
若無心,那日也不會答應他。
“宮中雖規矩眾多,但朕不會叫你被拘束,你不必怕。”
皇帝承諾著。
上個月積攢的戾氣,自從找到她後,便逐漸消散。
那些夜裡獨自放過的狠話,如今也不舍得對她用上。
他隻願與她安生過日子。
……
“你如何回來瞭……你此刻難道不該是在常山嗎……”
見到風塵仆仆的崔玉,崔傢人有些不解。
她是常山王妃,無召不能入京,何況常山離著京城十萬八千裡,光是路上就要歷經快兩個月。
這說明,她剛嫁不久便回來瞭。
路上這段時日,她竟也不給傢裡來封信。
“李今安瘋瞭,他要殺我……”
崔玉臉色極為難看,想到李今安,她如今身體都有些發抖,若不是崔傢帶去的人死死護住她,此刻她早已命喪黃泉。
“我若是不逃,哪裡還能活著回到京城……”
崔玉再也忍不住眼淚:“這段時日女兒提心吊膽,路上李今安一直派人追殺我,我不敢同傢裡聯系,就是怕被他的人察覺……”
路上她還差點被李今安抓到,他射來的箭與她擦肩而過,差點就要將她命中。
“他為何要殺你,你二人的婚約乃是太後親賜……崔玉你是不是做瞭什麼?”
崔傢人骨子裡一脈相承的囂張跋扈,大傢對崔玉的品行也有瞭解。
她若是安分守己,李今安一個好好的常山王不做,何必冒著風險來殺她。
“我沒做什麼。”
崔玉嘴硬,臉色也變得難看:“不過是放火殺瞭他曾經的妻子,可這也怪不得我……”
“他若是真的非那人不可,如何能貶妻為妾,還去求太後的懿旨賜婚,我這般身份,嫁給誰不是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