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
剩餘的護衛全都一邊廝殺一邊朝著祁淵這邊圍過來,想支援這邊。
祁淵額頭青筋暴起,卻依然安慰徐令儀,“無事。”
同時就算受傷,祁淵也沒倒下,就算是中瞭一刀,身上沾染瞭血跡,他也依然在殺敵。
徐令儀似乎看到瞭從前在戰場上奮戰的他。
身為帝後嫡子,若是安穩待在京中。
祁淵隻需等到陛下百年之後,他就能登上皇帝的寶座。
可祁淵卻偏偏跑去邊疆,上陣殺敵。
這樣的他若他坐上皇帝的位置,對百姓而言應該會是好事。
此時下起瞭大雨,在風聲雨聲之中,徐令儀臉上沾染的血跡被沖刷。
甚至沒多久,這一片的土地上最後都變成瞭紅色。
足以見得這一次的兇險。
朝廷都隻以為是簡單的一次賑災。
她和祁淵來到這裡,更多的是安撫民心,派發災糧。
誰承想離城竟已經變成瞭這樣,瞞的這樣好,一點風聲都沒有。
不知過瞭多久,這場廝殺才結束。
“沒事瞭。”
祁淵殺完最後一個敵人,便踉蹌著走過來,在雨中跪著抱住她。
剛才還有數十人,如今就隻剩下她和祁淵。
不止是對方,他們身邊的所有護衛也都全部倒下,無一生還。
“嚇到瞭嗎?”
見她直愣愣看著周圍,祁淵大手伸出去摸她的臉。
徐令儀搖頭,她伸手去摸祁淵的胸膛,隨著雨水血跡一直在往下流,十分嚇人。
若是再不止血,隻怕祁淵會死。
他會死嗎?
徐令儀心裡重復著一道聲音。
若是他死瞭,她還能當上皇後嗎?
就算是為瞭這個,她也不能叫祁淵死。
眼下必須要找一處住所,要給祁淵包紮傷口。
祁淵順著她的手,看向自己的胸膛處。
雨水加快瞭流血的速度,看著確實十分嚇人。
他本想說些什麼,叫她別驚慌,可下一秒徐令儀卻猛地推開瞭他。
“殿下!讓開!!!”
對方那邊竟有人還沒死,此刻朝著他們撲瞭過來。
原本他的目標是祁淵。
可祁淵已經中瞭深深的一刀,若是再受傷,隻怕很難存活。
“殿下!”
祁淵不知她那麼嬌小柔弱的女子,如何萌發出那麼大的力氣,竟將他推倒瞭。
也叫那把利劍直接刺到瞭她的身上。
也是這個時候,祁淵才發覺發現對方之中有一人還未死透。
他受瞭傷,到底影響瞭他的敏銳程度。
“徐令儀!”祁淵薄唇泛白,幾乎看不見血色。
他呆呆看著自己的手,手上全是徐令儀的血。
在祁淵心裡,男子漢大丈夫,保護自己的妻子天經地義。
他為徐令儀擋刀,是他的責任。
可她一個弱女子,如今卻為瞭保護他,將他推開擋在他面前。
祁淵心中深深被震撼。
愧疚和悔意同時充斥全身,叫他心中五味雜陳。
他不僅未能護住她,叫她受到這般驚嚇,還被她保護。
祁淵甚至覺得自己不配做她的丈夫。
他快速反應過來,此刻也迸發出無盡的仇恨。
他一刀刺向那人,連刺十幾刀,算是發泄出心中的仇恨。
“別睡,我帶你走。”
祁淵顫抖著手將她抱起,為今之計便是找一個落腳之地。
幸好之前為他們引開追兵的一路護衛,此時找瞭過來。
“主子!”
“快救王妃!!!”
說完祁淵便失血過多暈瞭過去。
————
再次醒來,祁淵發現他們似乎在一處農傢。
“這是何處?”
“王妃呢?王妃怎麼樣!快說!”祁淵猛地坐起來,同時牽動著傷口,叫他忍不住悶哼一聲。
“王爺您放心,王妃無事,娘娘傷的不深,大夫已經包紮好瞭,就在隔壁,這傢的女主人此刻在照顧王妃。”
屬下連忙解釋著。
其實王爺傷的要比王妃重許多,可王爺最先考慮的竟不是自己,而是王妃。
“您和王妃都受瞭重傷,不宜奔波,屬下們便隻能暫時找瞭一處農莊躲避,此處極為偏僻,應是能稍稍躲避一些時日,我們的人已經傳信出去,隻等援兵瞭。”
祁淵聞言臉色稍緩,但還是掛念著徐令儀。
眼前有閃現她義無反顧擋在他身前的一幕。
“扶本王過去,我要看王妃。”
祁淵聲音沙啞,忍著劇痛想要起身,可他剛試圖坐起,胸膛處白佈便滲出血跡。
“王爺,您這傷雖運氣極好,並未刺中心臟,可也傷的極深,那個赤腳大夫叮囑過,您這段時日不宜走動,隻能養傷。”
祁淵並未放棄,他聲音沙啞虛弱,“你們將本王抬過去……”
“遵命。”屬下們隻能聽從,他們看出王爺似乎無論如何都要親眼看到王妃安好,才肯放下心。
祁淵來的時候,徐令儀還未醒。
他便躺在她身旁,用手去探她的鼻息,又再次伸手握住她的手。
直到能感受到她的呼吸,以及手泛著溫熱,祁淵才徹底放下心。
她還活著。
祁淵忍不住用眼睛的餘光看她,。
表面上依然冷肅著一張臉,可心中卻愛意翻湧。
隻有祁淵自己知道,今日他的震撼有多大。
除瞭父皇母後,還從未有人這般毫無保留對他,願意為他失去生命。
他會永遠記住今日,告誡自己,此生絕不負她。
祁淵剛下定決心,徐令儀便醒瞭過來。
“痛……”徐令儀輕呼出聲,呼吸也急促瞭幾分。
祁淵更加愧疚。
“大夫!”
“無事無事,這是正常的,受傷瞭怎會不痛,這位夫人忍忍就好,您的夫君比您傷的更重,他卻並未……”
祁淵冷下臉,臉上仿佛籠罩著一層冰霜。
“我是男子,她是女子,如何能一樣,她從未受過傷!快想辦法!”
祁淵周身冰寒的氣勢,叫老大夫嚇的渾身一哆嗦。
“老夫隻是……隻有個赤腳醫生,就隻這麼多本領……”
老大夫結結巴巴,“您兩位都已止血,隻需要定時換藥好好休養即可。”
又死不瞭,至於其他的,他能有什麼辦法。
老大夫戰戰兢兢滾瞭出去。
“是本王對不住你,叫你受這般重的傷。”祁淵眼眸中滿是心疼。
徐令儀臉色蒼白,嘴唇也毫無血色。
她這倒不是裝的。
“殿下……您也救瞭我,您……甚至傷的更重。”
“這並不一樣。”
徐令儀卻忍著痛,堅定搖頭,“是一樣的,您……心中覺得對不住妾身,但妾身又何嘗不是呢?”
“今日您擋在妾身前面,那般護我……”
徐令儀說著便眼眸通紅,長長的睫毛上滿是淚珠。
“殿下,你我是夫妻,您可以保護妻子,妾身自然也能保護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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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艱難碼完瞭,寶子們晚安,明天見(>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