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儀從未想過祁淵不當皇帝。
如今她已經得到瞭祁淵的心,隻等著他坐上皇帝的位置,她自然而然就是皇後瞭。
再等陛下孝期一過,她懷上和祁淵的子嗣。
所有的任務便都完成瞭。
日後她可以和祁淵在這個世界白頭偕老,圓滿的過完尊貴的一生。
死後她還可以跟在仙人身邊,有新的開始。
徐令儀隻覺得一切都在按照自己設想的去走。
連帶著對徐傢的怨恨都在這樣順遂的日子中消散許多。
自從她嫁給祁淵後,徐傢便一直縮著頭做人。
她並不以徐傢人的身份嫁給祁淵,京中其他人傢便心中有數瞭。
徐傢不僅沒能從她身上沾光,相反所有人都知道徐傢得罪瞭她和祁淵。
很快京中便沒多少人傢敢和徐傢交好,誰也不敢得罪祁淵。
徐傢的日子便難過起來。
徐晚凝的這門婚事也隨之黃瞭,侯府可以接受一個門第低的兒媳,卻不能接受一個和未來帝後有仇的兒媳。
徐晚凝被退婚,她在徐傢的日子也變得極為艱難。
這些事情徐令儀從未主動去打聽,卻有許許多多想要討好她的人,邀功似的來告訴她。
這便是現實,擁有權勢便會擁有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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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駕崩的比想象中要快,甚至還未撐到一個月,就已離世。
看到皇後和祁淵傷懷不已,徐令儀也覺得不好受。
生老病死,誰也不能幹預,徐令儀曾經試著給陛下少量用過藥物。
她不敢用的太多,因為她不敢賭,更怕被人發現,這些逆天的東西,若是暴露出去隻怕人人覬覦。
徐令儀心中最重要的永遠隻有她自己。
她願意幫陛下,隻是因為他是祁淵的父皇。
但這藥對皇帝幫助不大,他似乎隻稍稍精神瞭幾天,身體又再一次頹敗下去。
徐令儀不敢再繼續冒險,同樣也明白,皇帝的病已經回天乏術,就算是她,也毫無半點辦法。
皇帝駕崩,除瞭傷懷,等待祁淵的還有很多事情。
如今京中的一應事務都是祁淵在管。
徐令儀已經好幾天沒見過祁淵瞭,今日還是自皇帝離世後的第一次。
“殿下,妾身做瞭點粥……您還是多少吃點吧。”徐令儀小心翼翼開口。
皇帝駕崩,祁淵和皇後是最傷心的人,祁允作為皇長孫,不知為何這些天卻未曾出現過。
饒是其他不受寵的皇子皇孫也都來瞭,隻有祁允沒來。
但如今宮中氣氛壓抑緊繃,徐令儀也不好多問。
“好,辛苦王妃瞭。”見到來人是她,祁淵冷肅的臉瞬間和緩幾分。
他甚至主動起身,上前去牽上她的手。
“王爺才辛苦,妾身知道您心中難過,可您也要註意身體,您這樣妾身也會擔心。”
祁淵眼下的烏青清晰可見,短短幾日他便憔悴瞭許多。
“好。”此時此刻,對上她滿是心疼的臉,祁淵隻想抱住她。
幾日沒見,祁淵便發現他很想她,隻有她會和他感同身受。
顧清風旁邊默默聽著,他也勸過多次,但祁淵就是不聽。
果然還是要徐令儀出馬才管用。
除瞭皇後,祁淵就隻在乎徐令儀的話。
“這幾日,包括之後一段時間,朝中事情太多,本王或許沒時間陪你。”
祁淵略帶歉意開口,他緊緊握住徐令儀的手。
“要照顧好自己,本王有時間就去看你,你若有事差人來告訴本王,本王便去見你。”
“好。”徐令儀乖巧點頭,“殿下也要照顧好自己,妾身在傢中等您。”
祁淵的事情實在太多,徐令儀沒待一會兒,便聽到太監通傳。
說是朝中幾位閣老來瞭,正在殿外求見。
“殿下,臣妾先回去瞭。”徐令儀起身要走。
可祁淵卻並未松手,甚至還將她的手握緊瞭幾分。
“殿下?”徐令儀低頭看向兩人十指相扣的手。
祁淵嘆息一聲,第一次感受到不舍。
父皇離世,他甚至連傷懷的時間都幾近於無,要他來處置決斷的事情太多。
祁淵親自將徐令儀送到門口,這才依依不舍松開她的手。
“你親自送王妃回去。”
祁淵吩咐完顧清風,又再次看向徐令儀。
兩人身影交疊,一高一矮。
祁淵低著頭,滿是眷念看著她,語氣溫柔,“回去吧。”
幾位閣老早在殿外便看到瞭這一幕
他們也是第一次見到祁淵這般兒女情長的模樣,不免有些驚訝。
殿下這樣殺伐果斷,不近女色的人,竟也會有喜歡的女子?
“早就聽聞殿下和王妃夫妻情深,如今看來,傳聞竟是不假,孫閣老您的孫女怕是沒希望瞭。”
閣老們也並非是一團和氣,甚至是彼此牽制的。
“未必,自古帝王向來都是後宮三千,登基後,殿下早晚要充盈後宮的,可惜啊,林閣老傢中似乎未有適齡女子。”
況且什麼夫妻情深,不過是色相所迷罷瞭,那徐氏女看著確實比旁人多瞭幾分姿色。
但再好的顏色也有衰敗的那天,殿下也不可能永遠隻有她一人。
見祁淵進殿,幾位閣老瞬間止住話頭。
隻是幾個時辰後,才剛剛忙完朝政,幾位閣老便不約而同談起登基後的選秀。
如今本就在商討日後登基的事項,選秀之事不算逾越。
祁淵冷肅的臉瞬間沉下來,面若寒霜,“本王不打算選秀,有王妃一人足矣。”
閣老們大驚失色,他們知道祁淵不近女色,但從來不知道他竟會有這樣的心思。
這怎麼可以呢?
隨即閣老們便跪倒一片,不願離去。
“殿下,臣去打發他們吧。”顧清風開口。
顧清風再次回來已是一個時辰之後瞭。
“都走瞭嗎?”祁淵捏瞭捏眉心。
顧清風嘴皮子都要說破瞭,“那些老東西,一個個迂腐的不行,滿口聖人言……臣都要煩死瞭,還是在邊疆好,不用面對這些老頭子。”
“殿下,等京中安穩,臣還是想去邊疆,協助李兄。”
顧清風不喜歡京城,他還是喜歡邊疆的自由,為瞭傢中他可以不上戰場,但他也不願留在京中。
祁淵在這一刻和顧清風的感受是相似的。
這幾日祁淵也才真正意識到,從前父皇肩上背後的責任。
原以為這幾位閣老回去後便會消停,隻是剛忙完先帝下葬的事情,如今隻剩下祁淵登基瞭。
這些閣老們便帶著朝廷許多官員一起,再次提議祁淵要充盈後宮。
祁淵氣笑瞭,他重重摔瞭手中的毛筆。
“他們真以為能管的瞭本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