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人有問題。”
祁淵直覺不對。
“她看著不像是農戶之女。”
“許是這吳昭儀天生麗質?殿下,長相自來雖是爹媽給的,但也靠老天眷顧,老奴曾就看過一對其貌不揚的父母,生下的孩子卻個個一表人才。”
“你看她通身的氣質像是從小門小戶出來的?”祁淵質問。
王太監跟在他身邊多年,雖隻是個太監,但也是他的得力助手之一。
“或許是常年在廟中熏陶?”
他們確實查不到有什麼問題。
祁淵撥弄著手中的玉扳指,冷笑一聲。
“本王向來相信自己的直覺,沒有問題反而是最大的問題,你們隻管去查。”
王太監此刻便不敢再多說什麼瞭。
祁淵連夜趕路回到京城,這些時日一直在路上奔波,但他卻沒有歇息片刻,直接奔向宮中。
祁允這邊也收到瞭消息。
“皇叔回來瞭!這麼快?”
祁允有些驚訝,但又想到皇叔的性子,皇叔表面淡漠,但卻極重感情,對待他便這般好,何況是生他養他的母後。
“陛下您可要過去?”
祁允卻搖頭,“皇叔母子相聚,我現在不過去,晚飯時分再去。”
“昭儀還在慈寧宮嗎?”
“是的,這段時日昭儀從早到晚,都在太皇太後處侍疾。”
祁允點頭,腦中浮現吳昭儀那張美不勝收的臉。
“等過段時日,朕正好借此給她晉封,以示嘉獎。”
再過幾個月,距離皇爺爺離世便有一年瞭,他的守孝也要結束。
自她入宮以來,顧及守孝,他從未與她親近半分。
————
祁淵剛進殿,便看到這位吳昭儀也在殿內。
他從背後看她,那種熟悉的感覺再次湧上心頭。
隻看著背影,確實有些像是徐令儀。
可祁淵清楚,這卻是兩張不一樣的臉。
“母後,兒臣回來瞭。”
徐令儀嚇的手一抖,藥碗也隨即跌落。
“淵兒!”
太皇太後看見祁淵,眼裡閃著淚光。
“您身體如何?”祁淵走上前來。
徐令儀立在那裡,有些不知所措,更多的是緊張。
如今每次見到祁淵,她心中都怕事情敗露。
她隻能一次次告訴自己,祁淵不可能發現。
心中才稍稍安定些。
母子倆簡單敘舊,太皇太後瞥到她要去撿地上的碎片,連忙制止。
“叫嬤嬤進來打掃即可,你不要動。”
“淵兒,看你幹的好事,日後回來,要提前通報,不聲不響從背後出聲,不止她母後都被你嚇瞭一跳。”
兒子回來,太皇太後心情極好,雖然是責備的話,可語氣卻完全不顯。
“兒臣知道瞭。”
祁淵目光從徐令儀身上掃視而過。
徐令儀也感受到瞭來自上方壓迫沉重的視線。
“妾身不打擾您瞭,先行告退,明日再來侍疾。”
太皇太後慈愛點頭,“回去吧,你也辛苦一天瞭,明日可以不用過來,多去同陛下相處。”
太皇太後已將她當成晚輩看待。
“這段時日一直都是吳昭儀侍奉在母後身側,原本母後對她還有成見,相處後才發現她性子極好,做事溫柔細心。”
太皇太後越說便越喜歡她,“允兒眼光不錯,她同皇帝極為般配。”
徐令儀隻是短暫離開幾個時辰,便有得知,晚上有傢宴。
祁淵回來瞭,祁允便提議一傢人在一起吃頓飯。
徐令儀是後宮中唯一的後妃,太皇太後如今又喜歡她。
以至於她也跟著祁允一起去瞭。
“愛妃太過瘦弱瞭,多吃一些。”
太皇太後也贊同這話,“陛下說的不錯,哀傢平日便發現,你吃的太少。”
“哀傢還等著日後,你們二人早日叫哀傢看看曾孫。”
談到這個話題,太皇太後又不自覺的看向祁淵。
她嘆息一聲,“哀傢也不指望淵兒瞭。”
徐令儀低著頭,如今和祁淵坐在同一張桌上吃飯,兩人位置剛好面對面。
祁淵不知道她的身份,並不覺得有什麼。
但徐令儀知道,自己的尷尬和心虛。
“今日怎麼這般沉默寡言?”
太皇太後開口詢問,“可是怕淵兒?”
自從祁淵出現後,吳昭儀便時常低頭。
徐令儀連忙搖頭。
“皇叔不怒自威,是看著有些令人畏懼,但你不必怕,皇叔最是面冷心熱。”
祁允也看出來她的拘束。
三人都看著她,徐令儀再次連忙點頭,“臣妾知道瞭。”
祁允再次給徐令儀夾菜。
和祁淵坐在一起,叫徐令儀心中緊張,她便下意識用瞭左手吃飯。
反應過來後,她心跳急速加快。
習慣用左手的人雖然不多,但也不是沒有。
她但徐令儀就是做賊心虛,這段時日她一直在訓練用右手做所有事情。
就怕有一絲一毫露餡,叫人察覺。
特別是祁淵還在這裡,他是最瞭解她的人。
徐令儀裝作不動聲色,微微抬頭。
發現大傢都在低頭吃飯,沒人註意到她。
她心中松瞭一口氣。
又在太皇太後說話時,極為自然的放下筷子。
隨後再次拿起,也順利換到瞭右手。
自此,她才覺得內心的緊張,稍稍平復,手心的汗也少瞭些。
這雖然是一件微小的事情,可她還是會怕。
因為她不敢想,若是叫祁淵知道,她成瞭祁允的後妃。
他該如何暴怒。
她也根本不敢面對他。
一頓飯吃的徐令儀心中慌亂,回去的路上,甚至祁允跟她說話,她都沒有回神。
“你聽見朕的話瞭嗎?”
徐令儀下意識點頭。
“那你說,朕剛才說瞭些什麼?”
徐令儀:“……”
她隻能道歉。
看著她極為漂亮的眸子,祁允根本說不出任何重話。
誰叫她長得這般貌美,看著她的臉,他便生不出任何氣。
“皇叔生辰快要到瞭。”
徐令儀這才想起祁淵的生辰,之前他們在一起時,她特地問過王府的管傢,打算日後給祁淵過生日。
沒想到如今她和祁淵再也不可能瞭。
“朕該送什麼給皇叔?朕似乎不知道皇叔喜歡什麼?”
“陛下,送字帖吧。”
她知道祁淵喜歡收藏字畫。
“書法?皇叔會喜歡嗎?”
祁允原本計劃給皇叔送兵器,這似乎更符合皇叔的喜好。
“如何想到送字帖的?”祁允笑著問。
“臣妾隨口說的,因為臣妾剛好喜歡。”
祁淵坐在回王府的馬車上,他正閉著眼睛養神,指節抵著太陽穴。
他想到今日傢宴上的事情。
這位吳昭儀同徐令儀一樣,都是左撇子。
她剛好坐在他對面,便叫他看見瞭。
若她隻是個左撇子便罷瞭,偏偏她似乎在故意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