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一個母親能夠在聽到自己的女兒被人侮辱時做到無動於衷,更何況,陸晚意一直都是江流意內心最深處的一塊傷痛。
江流意怒極瞭,抬手擼起袖子,恨不得直接用自己的雙手把這個畜生當場打死處決瞭。
但這會還在派出所裡,貿然動手隻會讓他們理虧。
南漾連忙將婆婆給攔瞭下來:“媽,冷靜一點。”
蘇宇川卻看熱鬧不嫌事大,借著這個機會就故作害怕地指責起來。
“他們這是用傢庭背景壓我啊,軍人都敢打老百姓瞭,這是欺壓我們普通群眾啊!能不能管管?”
對面的警察同志警告性地瞪瞭蘇宇川一眼。
“註意你的用詞。”
南漾則是慶幸這一傢子當兵的沒動手,不然後果她簡直都不敢想象。
她的傢人們為國傢和人民群眾奉獻瞭一生,絕不該因為這種人渣而背上任何污點。
南漾冷冷地掃向有恃無恐的蘇宇川。
她完全不後悔動手揍這王八蛋的事,隻恨沒直接把這個人渣給打殘瞭!
蘇宇川這會心裡卻半點不虛。
他知道村裡打女人的人,大有人在,就算快把人給打死瞭,那些人也有的是法子在女人身上找原因,把自己的責任推卸的一幹二凈。
有瞭這麼多“前輩”的經驗,他心裡越發有底氣,挑釁地回看瞭南漾一眼後,故意當著江流意的面問:
“誰傢沒個傢庭矛盾?這哪裡叫打老婆啊,我們隻是吵架瞭!值得上綱上線嗎?更何況我傢還情況特殊,應該不至於觸犯法律吧?倒是這個南漾,不經我允許就擅闖我傢,她才應該被抓起來!”
這個時代傢暴法還沒有正式成立,蘇宇川就是抓住瞭這個漏洞,才這麼肆無忌憚的。
程惜卿對他不要臉的行徑十分不齒,直接擋在瞭南漾身前,據理力爭地保護女兒。
“既然蘇宇川傢暴的事都可以和解,那我女兒也同理,她甚至還是正當防衛。”
蘇宇川簡直要氣死,打他還是應該的瞭?
他恨不得把南漾狠狠關幾天讓她好好吃點教訓。
“陸晚意是我老婆,關起門來我怎麼對她都行。但南漾不同,她充其量也隻是個弟妹,居然還敢跟姐夫動手,簡直是反瞭天瞭。”
“你住口!”程惜卿直接冷冷呵斥住瞭他,“我看你就是個法盲!國傢現在正大力提倡要保護婦女合法權益,消除一切對婦女的暴力行為,你還敢在這一口一個打老婆的。”
“怎麼,你們這個村是法外之地是嗎?”
蘇宇川被狠狠噎住,吶吶瞭半晌都說不出話來。
打從出生以來他還是第一次這麼丟人,心裡恨得要死,警告性地瞪著南漾。
這時,一群婦女突然出現在瞭派出所。
她們身上卻都無一例外地穿瞭件整潔的紅馬甲,胳膊上帶著紅袖章。
紅馬甲上映著大大的“華國婦女聯合會標志”,明亮的黃色和她們的眼神一樣堅定耀眼。
婦聯的成員一上來,就直接把南漾護在瞭身後:“情況我們已經在路上瞭解瞭,南漾同志,請放心。”
為首的一個戴著眼鏡、氣質十分的溫暖柔和的瘦高女人走到南漾面前,沖她笑瞭笑。
“我是婦聯主任譚春艷,南漾同志,辛苦你瞭。”
南漾看著面前這一張張和煦的笑臉,心跳猛然加速。
她突然明白瞭婦聯這個組織存在的意義,以及其獨有的力量。
婦聯的成員一來就把現場人都給鎮住瞭。
譚春艷推瞭推眼鏡,開始據理力爭地維護南漾的合理權益。
“警察同志,我認為南漾同志不應該被拘留。”
“南漾同志為瞭保護傢人,合理反抗暴力,維護婦女權益,她明明是出於正義且合規的行為,為什麼要被罰關兩天時間,而這個對婦女施虐的人也同樣是關兩天?”
“這兩件事無論是在法律方面,還是道德方面,都完全是不對等的,因此我認為你們的處理方案完全不合理!”
譚春艷的聲音並不大,卻充滿瞭讓人信服的力量。
南漾定瞭定神,補充道:“蘇宇川做的事不止這些,他明知道我的身份,還故意詢問我和我丈夫的住址,暗示要單獨來找我,妄圖破壞軍婚。”
她壓根不給蘇宇川反駁的機會,直接拿他剛才的話堵他。
“蘇宇川男女關系混亂是出瞭名的,村裡人都知道,要是不信的可以盡管去查。”
“同時他還侮辱軍人傢屬,造成瞭極其惡劣的影響,對於這種人,我認為光是拘留是不夠的。”
譚春艷贊許地沖著南漾點瞭點頭:“當然的,他這已經是要坐牢嚴懲的,南漾同志,你放心,這件事後續交給我們來處理,保證給大傢一個滿意的結果。”
“你和你的傢人們先出去吧,等陸晚意同志情緒穩定下來之後,我們會再去探望,瞭解一下她的情況。你今天做得很好,正因如此我們才發現京城周圍居然還有思想這麼落後的地方。”
“這幾天我們就去這個村子裡開展教育工作,切實解決婦女經受傢暴、不公平對待等問題,保障她們的權益,你們就放心好瞭。”
蘇宇川卻是聽得都傻眼瞭。
他完全沒想到南漾全身而退。
而他居然因為教訓瞭一下陸晚意,就要被拘留甚至坐牢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