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漾的眼皮像是粘瞭膠水似的,變得越來越沉。
在半睡半醒之中,她想起瞭開幕式上瞥見的男人。
即使是匆匆一瞥,她都記憶很深刻。
南漾第一次看見工作狀態的陸忱宴。
他素來冷沉的臉上,眉宇間盡是嚴肅,帶著與生俱來的強大氣場,有他在,安全感滿滿,仿佛什麼意外都不會發生。
南漾迷糊之間,忍不住笑瞭起來:
“我老公……真帥……”
她原本就對軍人有一種天生的崇拜和敬佩。
現在好像,忍不住看到他就有些心跳加速瞭。
女孩子的嗓音像極瞭把無形的小刷子,在人心頭上輕輕掃過。
陸忱宴喉頭一陣發癢,垂眸望向南漾的目光染上瞭幾分欲色。
面對她時,他本來就跟不知饜足似的,怎麼都要不夠。
這會又在床上聽著她的絮絮愛語,他滿腔的意動,更是快要沖破這副軀殼。
不斷叫囂著索取她、占有她。
陸忱宴情不自禁地低下頭,想要吻住懷裡的女孩子。
男人的薄唇將要落到實處,卻突然感受到瞭南漾平緩下來的呼吸。
陸忱宴看著他傢小妻子恬靜的睡顏,不禁微微一愣。
身體裡的火苗還沒熄滅。
點火的人倒是先香甜地睡過去瞭。
陸忱宴無奈地低笑一聲,抬手關掉瞭床頭燈。
安靜的房間裡,隻依稀能聽到佈料摩挲時的簌簌聲。
黑暗中,男人憐愛地輕吻瞭下南漾的額角,便和她一同相擁著沉入瞭夢鄉。
“老婆,晚安。”
漆黑一片的房間重歸寂靜。
隻隱約能聽到兩道平緩的呼吸。
南漾這一夜睡得很乖,靜靜地依偎在陸忱宴懷裡沒有亂動。
隻偶爾會在睡夢中,無意識地嘀咕兩句。
“一定要好好茍住,不能早下線才行……”
即使是在異世又怎麼樣,好不容易才有瞭現在這樣平和安定的生活。
她想要守著自己的傢人,讓大傢都安安穩穩的。
想到這裡,南漾不禁勾著唇角笑瞭起來。
她沉浸在和傢人相處的溫馨夢境中。
卻未曾註意到,抱著她的陸忱宴卻因為這一句話蹙起瞭眉頭。
沉睡中的陸忱宴久違地做瞭個夢。
恍惚中,他來到瞭一處陌生、卻又熟悉的地方。
分明他沒有在出任務的時候來過這裡。
但是他卻像是被牽引著一般,不斷地往前走。
周圍的環境模糊一片,辨別不出情況。
震耳欲聾的房屋倒塌聲,還有小孩的哭聲,晃動的地面讓他一時分辨不出這是現實還是夢境。
陸忱宴低頭看瞭眼手上猙獰的擦傷。
比起疼痛,他更在意心中莫名生出的怪異感覺。
空茫茫的腦海中,突然浮現出一個清晰的想法來——
他好像要死瞭。
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模糊的喊聲,像是有人在不停地呼喚著他的名字。
陸忱宴卻做不出任何反應,他的半個身子都僵瞭。
一根突然冒出的斷梁砸下來。
“嘭——”的一聲。
將陸忱宴整個左腿大腿以下的部位全部截斷。
溫熱的鮮血淌瞭滿地,鐵銹味濃得刺鼻。
強烈的劇痛讓陸忱宴臉都白瞭,額頭瞬間鼓起瞭道道青筋。
他死死地掐住手上的穴位,試圖自救,可是周圍像是封死瞭一樣,沒瞭任何的逃生機會。
但更危險的是,血液的嚴重流失,很快導致瞭他全身重度麻痹。
陸忱宴被困在殘垣中,感受著自己的生命體征不斷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