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明天聽瞭講座,她說不定也能從中學習到不少有用的知識,想想還挺期待的。
部隊。
陸忱宴交接匯報完當天的工作,從辦公室出來,就和正準備出營地宋淮川撞瞭個正著。
兩人對視瞭一眼,微微頷首算是示意。
陸忱宴的視線落在宋淮川身上的作訓服上,微微一頓,沉聲詢問道。
“準備出發瞭?”
宋淮川點瞭點頭,前不久部隊裡剛有批新兵入伍,他作為帶隊教官,要跟著暫時去近郊駐地駐訓一段時間。
部隊裡事情都處理完瞭,倒是沒什麼好操心的。
宋淮川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宋遠的事。
溫潤的眸子沉瞭沉,他看向陸忱宴,口吻嚴肅地道。
“我離開的這段時間,宋遠要是又搞出什麼事來,務必要立刻告知我。”
宋淮川就是請假,也要第一時間趕回來收拾他。
“上次的事已經讓我很慚愧瞭,要是再給你夫人添什麼麻煩,我可真是沒臉見你們瞭。”
他勾瞭勾唇,淺淡的笑容中摻雜著幾分無奈。
陸忱宴上前一步,拍瞭拍宋淮川的肩膀。
“他不會想再搞事的。”
語氣平淡,卻莫名透出一股極強的壓迫感。
上次的事看在宋淮川的面子上,他不和宋遠計較。
但如果再有一次,他不可能會再放過他。
宋淮川沒說什麼,眼神卻徹底放心下來。
要說這世界上除瞭他還有誰能管住宋遠,那一定是陸忱宴。
不隻是宋淮川,謝行簡這陣子也不在部隊,留在醫院休養。
送走他們後,不用出任務、隻需要留在京城保護南漾的陸忱宴,倒是成瞭最清閑的一個瞭。
運送新兵的車隊離開城內駐紮營地後,一路往近郊新開辟出的臨時保密駐地駛去。
能來參加駐訓的都是新兵中的佼佼者,一下車就自覺按照隊列站好,靜默無聲地註視著站在隊列最前方的幾位長官。
宋淮川動作利落地從下瞭運輸車,抬眸環視瞭一圈面前的新兵們。
男人溫文爾雅的氣場瞬間變得冷厲,直接下令讓大傢熟悉場地,先繞著跑道跑十圈。
“宋團長。”
中士封旭匯報完現場情況後,提到瞭夥食問題。
“原定負責咱們夥食的炊事班接到調令,臨時前往邊境支援去瞭。駐地人手不足,解決方案暫時是準備去附近村裡,招募一些靠譜人員過來。”
能用來駐訓的地方自然是千挑萬選出來的。
出發之前宋淮川已經把資料全部看過,知道周邊村民民風淳樸,覺得這件事不是問題。
“嗯,那就這麼辦吧。”
“是,團長。”
-
“寶寶乖,醫生說隻要退瞭燒,再好好休養幾天就不難受瞭。”
孟南笙往上掂瞭掂趴在背上的小景,溫柔地安慰著他。
“再堅持一會,咱們馬上就能到傢啦。”
雖然出瞭院,但小景畢竟身體底子差,小臉看著還是有些微微泛白。
“媽媽。”
小傢夥糯糯地叫瞭孟南笙一聲,一邊小聲咳嗽著,一邊擔憂地用小手輕拍瞭拍瞭她的脖頸。
“傢遠,背著小景走路,好累的。”
說著,小景就撲騰著小腿,不顧還有些虛弱的身體,掙紮著想要下地自己走路。
兒子的貼心和懂事讓孟南笙心底暖暖的,同時也忍不住越發愧疚起來。
是她沒用,她要是能夠賺得到更多的錢,哪裡還用連累這麼小的孩子,還要大晚上的跟她一起趕夜路。
孟南笙強忍著心底的苦澀,輕輕按住瞭小景的腿。
“沒關系的,媽媽是大人,媽媽不累的。”
為瞭安撫小傢夥的心情,她用清甜的嗓音,輕聲哼唱起瞭歌謠。
“小寶貝,快快睡……”
媽媽的脊背,勝過這世上一切的搖籃。
小景趴在孟南笙單薄的肩頭,數著天邊明亮的星星,開心得眼睛都亮晶晶的。
要是能一直像現在這樣和媽媽在一起,該多好呀。
夜色漸漸深瞭,小景本來想多陪媽媽一會。
卻又敵不過湧出的困意,迷迷糊糊地就睡瞭過去。
小傢夥吧嗒著小嘴,在睡夢中小小聲地呢喃著。
“媽媽……”
奶呼呼的童音聽得孟南笙心裡一片柔軟。
對她來說,沒有什麼是比母子團聚更幸福快樂的事瞭。
孟南笙將小景抱得更緊瞭些,確保瞭小傢夥松開手也不會從她背上摔下去後,才邁步繼續向前走去。
隻是睡著瞭的人,背著會特別沉。
就算小景很瘦,也是足足有二三十斤重的。
孟南笙這段時間一直衣不解帶地在醫院照顧,一直沒能好好休息。
再加上今天又是趕車又是走山路的,本來狀態就很差,這下體力更是消耗殆盡。
孟南笙停下瞭哄孩子,俯身扶著膝蓋艱難地喘著氣。
豆大的汗珠順著她尖細的下頜滾落,洇濕瞭腳邊的土地。
濕漉漉的發絲緊貼在蒼白到病態的面容上,給她本就漂亮清麗的五官,增添上瞭一抹破碎感。
“好累……”
孟南笙難受到瞭極點,渾身上下每一個器官,仿佛都在瘋狂地叫囂著疲憊。
沁出的汗水逐漸打濕瞭衣服,被風一吹,更是冷得刺骨。
孟南笙用力地咬著牙關,都沒能控制住那種逐漸脫力的感覺。
“不行,不可以在這裡倒下。”
她撐著一口氣,艱難地抬頭看向前方。
綿延的小路盡頭,隱約能夠看見一座村莊的影子。
孟南笙蒼白的臉上終於顯露出一絲喜色,加快步伐往前走瞭幾步。
“寶寶再睡一會,咱們馬上就到傢瞭。”
剛垮過前面那道坎兒,他卻又猛地眼前一黑,控制不住地產生瞭暈眩感。
強烈的不適讓孟南笙一時間甚至都有些站立不穩。
她下意識撐住瞭旁邊的電線桿,這才沒有徹底摔倒下去。
此時,去後山踩點完回來的宋淮川和封旭路過這附近。
見孟南笙一個女人孤零零地帶著孩子站在山路上,宋淮川頓時敏銳地察覺到瞭有些不太對勁。
“過去看看。”
孟南笙扶著電線桿的手越來越用力,指尖蒼白到堪稱毫無血色。
她清楚地意識到,自己似乎是累得要昏倒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