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大傢也不願意，那這事就算瞭吧。”
“這……”
幾個中藥廠的老板瞬間就緊張起來瞭。
因為近幾年中醫不如西醫吃香，廠裡的生意本來就不太好做。
要是再錯過這次合作的機會，他們廠子真的要倒閉瞭。
眼看著他們就要被威逼利誘地答應下來，隔壁的南漾卻是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連根拔起對中藥材造成的傷害實在太大瞭。
這種做法和殺雞取卵沒有任何區別。
要是真讓楚總如她所說的壟斷瞭所有的中藥廠，把她的要求推行開來。
對於整個中醫藥行業來說，無疑都是種毀滅性的打擊。
南漾不僅是心疼中藥，還覺得楚京英需要的那些藥材有問題。
黃岑、人參、半邊蓮……
這些藥材單獨拿出來看沒有任何問題。
但放在一塊來看，卻擁有一項共同的藥效，那就是——抗輻射。
華國能夠受到的輻射危害實在是太少瞭，倒是隔壁某島國，後世核輻射最嚴重的兩個城市動植物都已經變異瞭。
種種巧合加在一起，很難不讓人多想。
南漾心情復雜，面上卻未曾顯露出任何異常。
她仍舊默默地觀察著對面包間裡的一舉一動。
在楚京英無聲的施壓下，果然很快就有人敗下陣來。
一個藥廠老板無奈地站起身，向她敬瞭一杯。
“楚總，合作愉快。”
得到滿意的結果，楚京英臉上這才又浮現出點笑容來。
“合作愉快。”
她有意向對方示好，再通過這事向其他還沒有同意的藥廠老板表態。
隻是楚京英站起身後，卻沒急著敬酒。
她反倒是先拎起酒瓶，把周圍一圈人杯子裡的酒都給滿上瞭。
一時間大夥都很是尷尬。
他們都還沒來得及恭維，楚總這個當老板當甲方的，怎麼反倒先給他們敬起酒來瞭？
領導倒的酒誰敢亂喝？
一時間眾人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隻能訕訕地打瞭個哈哈。
“不愧是楚總，真接地氣！”
楚京英絲毫沒覺得自己的行為有什麼不對勁，仍舊笑著招呼大傢喝酒。
南漾遠遠地看著，卻忍不住蹙瞭蹙眉。
生意場上的人最看重酒桌文化。
而楚總這飲酒習慣，絲毫不像是京城本地人能做出來的。
她敏銳地察覺到，或許可以通過這事來試探一下對方的底細。
看這位所謂的“楚總”，究竟是不是她想的那樣心裡有鬼。
南漾隨手從桌上拿瞭隻空酒杯去瞭隔壁包間，笑著跟楚京英打瞭個招呼。
“楚總，又見面瞭。”
“是你啊。”
楚京英見南漾手裡的酒杯空著，果然第一反應就是給她倒酒。
透明的液體緩緩流淌進杯中，南漾看著楚京英那張看似和善的面容，眼神卻有一瞬間的意味深長。
“怪不得這麼多人都以您為楷模，楚總您不僅工作能力突出，性格還和藹可親，待人接物的禮儀上更是堪稱完美，我真的很崇拜您。”
南漾生得好看，滿是敬仰的眼神，更讓她的話聽起來格外真誠。
就連楚京英這種聽慣瞭別人拍馬屁的，對她的話都很是受用。
“過獎瞭，其實我隻不過是個平平無奇的愛國企業傢罷瞭。”
坐在旁邊的方慧美看著兩人一來一回的互動，心裡都快要酸死瞭。
她也想找點什麼吹捧的話出來。
但絞盡腦汁想瞭半天，腦子裡也依舊空空如也的。
甚至連插話的機會都找不到，心裡都快要氣死瞭。
方哲銘的眼神同樣落在南漾的身上，眼神更是滿帶著贊賞。
南漾懶得搭理這兩人，隻是默默地觀察著楚京英的一舉一動。
兩人聊瞭好半晌，越說越投機。
眼看著氣氛漸入佳境，南漾不動聲色地跟楚京英碰瞭下杯，又用一種十分自然的語氣詢問道。
“不知道是怎樣人傑地靈的土地才能養育出楚總這麼優秀的企業傢，楚總，我能冒昧問一下您老傢是哪的嗎？”
這又不是什麼隱私性問題，楚京英沒有多想，輕輕抿瞭口南漾敬她的酒後，笑著回答。
“我就是京城北方人，本地的，在二十歲那年出國深造，一直天南海北地到處跑。”
楚京英這個喝酒時的小習慣，自然也沒有逃過南漾的眼睛。
同時也讓她越發篤定瞭對方一定不是華國人的猜想。
據她所知，北方人喝酒大部分都喜歡一口悶，這種抿著一點點喝的習慣，未免也太小傢子氣。
“原來是這樣。”
南漾不動聲色地進一步試探。
“我有點好奇，楚總在國外做生意做的好好的，怎麼突然又回國瞭？”
楚京英不知不覺間被哄著喝瞭不少酒下去，透露的消息也多瞭點。
“唉，你們年輕人不懂這些，外面的世界就是再好，也永遠比不過自己的傢長，我在國外深造那些年一直心系祖國，總覺得自己空有一身本領，卻沒能為祖國作出貢獻未免也太遺憾，所以很快就回國瞭。”
在周圍人贊嘆誇獎的聲音中，楚京英悠悠笑道。
“各位真是過獎瞭，我這些年一直國內國外的兩頭跑，不過是出於一份熱愛祖國的心罷瞭。”
這番發言言辭懇切，要不是南漾註意到她說話時眨眼頻率過高，都快要被騙過去瞭。
能夠在喝多瞭酒之後依然保持高度清醒，這些敵特果然很有手段。
南漾一聽“京城北方人”這個說法就覺得又別扭又奇怪。
本地人一般要麼直說是京城的，要麼直接指明自己居住的范圍。
很少有人會在南方人、北方人前面再加個前綴詞。
南漾心中已經有瞭大致的猜測，面上卻沒有顯露出絲毫端倪。
“像楚總您這麼優秀又謙虛的人，這年頭不多見瞭。”
在包間裡人都聚精會神聽她說話時，南漾突然沖著外面的服務員招瞭招手，語氣認真下來。
“這酒不好，我要親自給楚總點個宮廷玉液酒，這樣才能配得上楚總的身份。”
這句話實在太火瞭，即使南漾表情嚴肅，其他人也隻當她是在開玩笑。
好幾個人重復瞭一遍“宮廷玉液酒”幾個字，很快就控制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這酒一百八一杯，的確是很名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