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紮?
醫護人員不是都在急診那邊嗎?
這裡哪裡還有多餘的人來照顧他們?
不等戰士們將心裡的疑惑說出口,南漾就已經抓過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人。
她幹脆利落地用剪刀剪掉瞭他粘在傷口上的袖子。
清洗傷口,包紮的同時還不忘加入搗碎的草藥,動作嫻熟利落的一氣呵成。
“好瞭,下一個。”
這效率高的,和專業人員比起來也相差無幾。
大傢還暈乎乎的反應不過來,就已經開始挨個排起隊來瞭。
需要處理傷口的戰士多到一眼望不到邊,南漾卻沒有絲毫的不耐煩。
被汗水打濕的發絲濕漉漉地貼在光潔的額頭上,她的動作卻依然專業。
陸忱宴全程跟在旁邊打掩護、各種配合幫忙。
也讓南漾能夠不停地從空間裡往瓷瓶補充藥草。
兩人吸取瞭剛才的教訓,在處理過程中一直小心謹慎,因此大傢除瞭感嘆她技術高超外,並沒有發現任何異常。
雖然南漾全程沒有浪費任何時間,但受傷的人實在太多,這一忙就快天亮才停下來。
大傢看著她跟陸忱宴的關系親昵的不同尋常,這才後知後覺地反應過來,剛才幫他們包紮傷口的,居然是首長夫人!
戰士們受寵若驚的同時,心中更是格外感激。
“謝謝夫人,辛苦您忙瞭這麼久。”
南漾擺擺手,一雙漂亮的眼睛彎成月牙,看著格外溫柔有親和力。
“辛苦的是你們,我隻是做瞭些力所能及的小事罷瞭。”
陸忱宴替她把東西都收拾起來,又沉聲關切道。
“忙瞭這麼久也該累瞭,醫院裡沒有空位,我帶你到附近先找個旅店休息一下。”
“隻是小縣城的條件畢竟不比京城,可能要委屈你瞭。”
“哪有那麼嬌氣,隻要有張床能睡覺就行。”
南漾雖然有潔癖,但特殊情況忍忍也沒什麼。
忙碌瞭一夜,她也的確是有點累瞭。
南漾剛想提議先去找地方吃早餐,卻不想站起身來時,突然感覺眼前一黑。
“唔——”
強烈的暈眩感傳來,南漾踉蹌瞭一步伸手扶住桌子,一時間甚至有些站立不穩。
“漾漾!”
陸忱宴連忙將她打橫抱起,大步轉身往外走去。
他想要到急診室去找醫生。
“別怕,現在全醫院的醫生都在急診室幫忙,我這就帶你過去。”
他低沉緊繃的嗓音中,帶著一絲自己都未曾註意到的急切。
南漾聽得心底一暖,又趕忙抬手抓住他的衣襟,將人及時攔瞭下來。
“我沒事,就是貧血瞭有點頭暈而已,隻要吃點蘋果或者糖補充下糖分,很快就沒事瞭。”
都不用等陸忱宴吩咐,旁邊的孫俊達就第一時間站出來道。
“首長放心,我知道最近的小賣鋪在哪,現在就去買回來!”
經過瞭通宵包紮傷口的事,南漾現在在戰士們心中的地位,已經快要跟陸忱宴差不多高瞭。
眼看著孫俊達一陣風似的跑走,陸忱宴冷沉的眉眼卻仍舊沒能放松下來,依然深深地看著南漾。
“真的沒事?”
南漾笑著點瞭點頭,軟著嗓音道:
“放心吧,我的身體我最瞭解瞭,沒有那麼嬌弱的。”
擔心陸忱宴身上的傷口會再次裂開,南漾叫他把自己放到瞭旁邊的長椅上。
“估計是昨晚通瞭宵,再加上我一直心情緊張,才會導致貧血頭暈的。”
她坐著休息瞭會,確實感覺好多瞭,又接著笑道:
“我還真是很久都沒有低血糖瞭,不過這種情況之前也不是沒有過,我保證吃點東西很快就能恢復。”
話音剛落,陸忱宴突然彎腰捧住瞭她的臉。
獨具男性魅力的氣息沉靜而讓人安心,近在咫尺的黑眸深邃如幽潭,卻又無比清晰地倒映著她的身影。
“我不放心。”
磁性的嗓音中,飽含著沉甸甸的情緒。
“你的臉色這麼蒼白,我怎麼可能不擔心。”
南漾心底猛然一顫,被他用這麼近的距離盯著看,耳根甚至都跟著發燙。
隻是心動之餘,她也是真覺得自己這點小問題不值得去看醫生。
為瞭徹底打消陸忱宴心底的擔憂,南漾幹脆當著他的面,又給自己把瞭次脈。
“我之前就給自己檢查過,脈象很穩定,沒有問題——”
話沒說完,她卻又猛然愣住瞭。
女孩子一雙眸子睜得渾圓,滿帶著震驚和驚疑不定。
陸忱宴在旁邊一瞬不瞬地觀察著南漾的表現。
見她表情這麼反常,一下子跟著緊張起來。
“怎麼瞭,是不是……”
他剛想詢問是不是脈象出瞭什麼問題。
南漾卻搖瞭搖頭,直接打斷瞭他。
“你先別說話,我再試一下。”
用力地深呼吸瞭幾次後,南漾心平氣和地再一次將指尖搭在瞭手腕上,繼續把脈。
南漾本想著這次總該不會再弄錯瞭。
但不管她怎麼看,脈象都流利而圓滑,脈搏跳動起來時也流利迅速,毫無遲滯感。
每一個特點,都和喜脈完全吻合。
南漾搭著手腕,直接整個人都傻眼瞭。
“不是,這、這怎麼可能?!”
她無意識地小聲嘀咕瞭一句:“我老公都不能生育的,我怎麼可能會有孩子呢?”
這也太荒謬瞭,難不成她的醫術,其實一直都沒有她想象中的那麼好?
南漾說話的聲音實在太小瞭,緊跟在旁邊的陸忱宴完全沒能聽清,也就錯失瞭這一關鍵信息。
他見南漾愁眉不展的,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還以為她是得瞭什麼很嚴重的病。
陸忱宴將眉頭蹙得更緊,又很快強迫自己放松下來。
男人用極為溫柔的力道,輕輕搭住瞭南漾的肩頭。
“別怕。”
她低沉輕柔的嗓音,聽著更像是哄小孩瞭。
“不論結果如何,你都告訴我,我們一起面對,好不好?”
南漾現在腦子裡嗡嗡的,隻聽著陸忱宴在跟她說話。
卻完全處理不瞭任何信息。
她不信邪地又把瞭下脈象,得到的結果依然是喜脈後——
大腦直接死機瞭。
腦海裡盤旋著的,隻剩下瞭“怎麼可能”四個字。
見南漾用匪夷所思的眼神盯著他看瞭許久,卻又遲遲說不出話來。
陸忱宴用力抿瞭下唇角,心中的擔憂越發濃重。
隻是比起自己,他始終覺得南漾更為重要。
陸忱宴按著南漾的腦袋,讓她依靠在瞭自己的懷裡,溫暖的體溫,給足瞭安全感。
“不怕,我們現在就在醫院,現在醫術又這麼發達,不管是出瞭什麼問題,我們及時去找醫生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