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收到姐姐遞過來的眼神,南漾這才跟著開口道。
“媽,我和姐姐剛在回傢的時候,在半路上碰見瞭方慧美。”
一聽到這個名字,程惜卿瞬間就蹙起瞭眉頭。
她趕忙拉著兩個女兒仔細打量瞭起來。
“她是不是又跟你們說什麼不像樣的話瞭?真不知道方傢是怎麼管教這個兒媳婦的。”
“別怕,她要是再敢做什麼欺負人的事,我不介意親自上方傢討要個說法去。”
“媽媽,你誤會瞭,我和姐姐才不會怕方慧美呢。”
南漾哭笑不得,趕忙把護崽的媽媽給攔瞭下來。
“我們沒跟她發生什麼沖突,隻不過是看見她跟一個沒見過的陌生男人在一塊。”
聽出她的言外之意,程惜卿眸色顫瞭顫,下意識反手握住瞭她的手,急迫地詢問道。
“那個男人是……”
“是方慧美的親生父親,也很有可能是當年把表姐給調換走的罪魁禍首。”
程惜卿臉色一下子就變瞭,激動得瞬間淚盈於睫。
“太好瞭,太好瞭。”
她踉蹌瞭一步,被南舒及時攙扶住後,又控制不住地哽咽出聲。
“要是能抓住方慧美的親生父親,說不定就能夠查到什麼有用的線索。”
她苦苦尋找瞭這麼久,終於見到一絲能把外甥女找回傢的希望瞭。
南漾握住程惜卿的手,輕聲寬慰著。
“媽媽,你先別急,表姐她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不會有事的。”
和找人同樣重要的,是防備著方慧美和她爸又搞什麼壞事。
她將自己的顧慮跟程惜卿說瞭一遍。
因為沒辦法透露劇情說方慧美親爸坐過牢,隻能用南舒剛才的話佐證。
“姐姐也說那個人看著不像什麼好人,也不知道這次突然找到京城來是想幹什麼。”
程惜卿一聽,表情瞬間跟著沉瞭下來,心底更是格外氣憤:
“他們害我姐姐的女兒至今流落在外、下落不明還覺得不夠,居然還敢謀劃別的!”
三人瞬間達成共識,必須要防備著方慧美父女,不能讓他們再害人瞭。
商量瞭好一會對策後,南舒提議。
“我們不如找人盯著方慧美她爸的舉動,既能防止他再犯罪,同時也可以從他身上入手,調查表妹的下落。”
程惜卿點點頭認同瞭這個主意,但說著說著,又忍不住嘆瞭口氣。
“就是可惜孩子被調換的事情距離現在時間太久瞭,不好查到什麼有力的證據,也沒辦法給方慧美父女倆定罪。”
這件事歸根結底不過是猜測而已,她們拿不出任何證據。
再加上二十多年前那些公共設施都還不完善,街上也不像後世一樣到處都是監控探頭,想查都沒處去查。
要不是這樣,南傢人也不至於現在都找不到那孩子的下落。
南漾聽著聽著,忍不住攥緊瞭指尖。
這些事她都明白,但她就是氣不過。
“就算是找不到證據,也不能放過他。憑什麼我們這些受害者每天生活在痛苦中,而方慧美父女這種罪魁禍首,卻能夠逍遙法外?”
南漾的眸色逐漸堅定下來,認真開口道:
“我不信人販子肯隻拐賣一個孩子就收手,我一定會抓住他們作惡的其他證據,把他們送進監獄!”
程惜卿和南舒被她的情緒感染到,跟著點瞭點腦袋。
“是該送進監獄,讓他們關上好幾十年,好好吃點苦頭。”
“隻關上幾十年怎麼夠。”
南漾卻不贊同這樣的說法。
“我覺得要抓住足以讓他判死刑的證據,這種十惡不赦的人,活在世上也隻會害人。”
她語氣很輕,卻十分的擲地有聲。
程惜卿和南舒短暫心驚瞭一瞬後,很快又理解瞭她的想法。
“沒錯,人販子實在是太可惡瞭,別說是判刑,就是死瞭也太便宜他們瞭!”
兩人很快發現自己格局小瞭,改和南漾站在瞭同一戰線。
連她們都因為親人失蹤的事而覺得痛不欲生,那些被人販子害得傢破人亡的,隻會更慘。
人販子,永遠都不值得心軟。
另一邊,胡建生看著時間還早,就提議道。
“我打聽瞭下,林安青今天好像要加班錄一檔節目,這會應該才剛下班的樣子,咱們擇日不如撞日,不如現在就去找她吧。”
他可不傻,越是能早點認親,他就能更早一天撈錢。
正說著話,胡建生卻又突然覺得後背一涼,莫名有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他皺著眉往地上吐瞭口唾沫,惡狠狠罵瞭句。
“媽的,也不知道是哪個在背後罵老子。”
又見方慧美遲遲不吭聲,胡建生頓時不耐煩瞭,瞪著眼睛兇道。
“怎麼,你不樂意?”
“沒,沒有不樂意。”
方慧美勉強笑瞭下,背在身後的雙手卻是緊張得都冒汗瞭。
“我就是覺得我媽她到現在都還不知道我的事,我們要是再一塊過去,是不是給她的壓力太大瞭?”
“不然還是我先去找她說清楚,等時機合適瞭,再讓你們見面。”
胡建生沒說話,隻是面無表情地盯著方慧美看。
一直到方慧美緊張得渾身冒虛汗,他這才有若無其事地一笑。
“你管她壓力大不大,我們是去找她要錢的,又不是真去給她當閨女的。”
為瞭讓方慧美老實點,他又威逼利誘道。
“你隻需要孝順好你爸就行瞭,咱們父女倆聯手,還愁以後不能吃香的喝辣的?”
“隻要你乖乖聽話,我以後一定找人把你的名字也寫進咱傢族譜去!”
方慧美表面上點著頭,實則心裡白眼都快要翻到天上去瞭。
都什麼社會瞭,胡傢又窮得叮當響。
她上他那破族譜有什麼用?
看樣子,胡建生是甩不脫瞭。
方慧美這會又不能跟他徹底翻臉,便勉強答應瞭兩人一起去的事。
隻是心裡還免不瞭有點可惜。
看來,她隻能是站在媽媽的對立面上瞭。
在坐車去找人的路上,方慧美看著車窗外面京城繁華的夜景,難得的感到瞭一絲惆悵。
雖然說在身份暴露之前,南傢人對她算是掏心窩子的好。
但他們畢竟不是真正的親人,這份感情也不過是她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