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萬林越想臉色越陰沉,剛要發難。
旁邊的林安青卻搶先一步跌坐在瞭床上。
“對不起……”
她用力地捂著自己的臉,晶瑩的淚珠順著纖細的手指不斷滾落出來。
原本優雅清麗的嗓音滿帶著哽咽,聽起來更是可憐到瞭極點。
“我知道我配不上你,能夠得到你的垂憐我已經很感動瞭,可是我真的很愛你,我不想失去你。”
林安青猛地抬起頭,用一雙閃爍著盈盈淚光的雙眼註視著徐萬林。
“我不是自願想要被胡建生玷污的,那段過去對我來說就像是一場噩夢一樣,為瞭繼續生活下去,我隻能強迫自己選擇忘記。”
“直到胡建生他們過來勒索我,我才被迫想起瞭這段回憶……我真的好痛苦,痛苦得都恨不得去死掉,但比起我自己,我更怕會因此而失去你。”
她用力咬著唇瓣,在蒼白的臉色的襯托下,殷紅如血一般的唇珠看起來越發嫵媚嬌弱,楚楚動人。
“老徐,你相信我,我不是故意瞞著你的,是因為怕失去你,才不敢說的。”
這樣的神色和姿態,向來是最能夠引起男人同情心的。
徐萬林看著林安青這會渾身發涼出汗,卻還在用仰慕和戀戀不舍的眼神註視著他時,心頓時就軟瞭下來。
“對不起,安青,是我不好,不該沖你發脾氣的。”
他甚至忘記瞭自己剛才還在嫌棄林安青臟的事,連忙將人摟在懷裡溫聲細語地哄著。
“是那個叫胡建生玷污瞭你,該死的是他才對,這不是你的錯,我不應該怪罪到你頭上。”
林安青濕潤著眼眶點瞭點頭,又沖他虛弱地一笑。
“我身體不太舒服,老徐,你能不能幫我把放在櫃子裡面的藥拿過來?”
徐萬林不疑有他,松手將她放開後就起身朝著櫃子走去。
而在他轉身的瞬間,林安青眼底的依戀也如潮水般盡數褪去,隻留下晦澀暗沉的眼神。
剛才的話當然都是假的。
她好歹也是個接受過高等教育的人,怎麼可能會愛上這種叛徒敵特。
仇恨胡建生是真,對徐萬林示弱是假。
她費盡心思演上這麼一場大戲,隻為瞭蒙蔽徐萬林的眼睛。
林安青想到這裡不由嘆瞭口氣。
她已經把自己所能想到的手段全部都用上瞭,隻希望能夠徹底打消徐萬林對她的懷疑。
幸好徐萬林也的確沒有多想。
雖然心裡還有點別扭,但他看到林安青這副美麗又脆弱的模樣,頓時就舍不得割棄她瞭。
戴綠帽又怎麼樣?
隻要他不說就沒有人會知道。
把胡建生解決就好瞭。
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他就委屈自己將就一下吧。
徐萬林向來喜歡把自己擺在道德制高點,好讓自己做的那些事看起來能夠順理成章一些。
但他卻沒有想到,就在他各種找理由試圖安慰自己的時候,林安青卻已經在想著撤退的後路瞭。
為瞭完成組織交給的任務,維護好國傢的利益,她已經在徐萬林這個虛偽又惡心的男人身邊待瞭這麼多年。
而現在眼看著收網的時機就要到瞭,她也終於能夠不用再委屈自己。
林安青在心裡默默地將制定好的計劃再次梳理瞭一遍。
隻有確保好瞭萬無一失,她才能夠把最重要的敵特名單清理出來,在撤離之前上交給組織。
“安青,你先拿著藥,我去給你倒點水。”
“好。”
林安青微笑註視著徐萬林走出臥室,又在房門關上的瞬間,把手裡的藥片掰碎丟到瞭地上。
這種手上沾滿瞭鮮血的人渣拿過的東西,她嫌臟。
好在用不瞭多久,徐萬林這一波人就能夠全部完蛋瞭。
-
天色蒙蒙亮的時候,雨終於停瞭。
周駱按照徐萬林的吩咐查瞭一晚上,也終於摸到瞭胡建生落腳的地方。
這種會對徐萬林名聲造成影響的人,自然沒有存在的必要。
他輕車熟路地帶著人破門闖瞭進去。
剛想要拔槍直接把裡面的人全部都幹掉時,眼前破舊的出租屋卻出乎意料的安靜一片。
“我接收到的情報應該不會有問題,胡建生的確是住在這裡才對。”
周駱疑惑地皺瞭皺眉,一擺手命令手下的人開始搜查。
但直到他們把這間破舊的小出租屋都翻瞭個底朝天,也仍然沒能看見胡建生的影子。
隻能通過放在櫃子裡那幾身衣服判斷,他確實是住在這裡的。
一大清早地白跑一趟,周駱不由氣得咒罵出聲。
“媽的,算這狗東西命大,居然不在傢逃過一劫。”
他們要是就這麼一無所獲的回去瞭,徐萬林那邊肯定交代不過去。
周駱糾結瞭一下,隻能帶著兄弟們繼續在樓下蹲點。
隻等著胡建生一露面,立馬就把他給幹掉。
此時正位於城郊的胡建生,對這一切卻一無所知。
他甚至都不知道方慧美已經死瞭,隻是急著出城去談他的“大生意”。
在見到那些被關起來的小女孩時,胡建生沒有絲毫的愧疚和心虛,滿眼都隻有對金錢的渴望和貪婪。
“這批貨的質量真不錯,隻要這次的生意能夠談成,我胡建生可就發瞭!”
他臉上滿帶著揚眉吐氣的得意,腦子裡裝的,全部都是自己通過幾個小女孩賺得盆滿缽滿的場景。
林安青這邊過得不太平,南漾也同樣一晚上沒怎麼休息好。
不知道為什麼,她總覺得心裡有些惴惴不安的。
為瞭不讓傢人裡看瞭擔心,南漾起床的時候還特地用冷水洗瞭把臉。
盡管如此,江流意還是在她剛下樓的時候就滿臉擔憂地看瞭過來。
“漾漾,你今天臉色怎麼這麼差,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南漾下意識摸瞭把自己的臉,然後苦笑著搖瞭搖頭。
“沒有不舒服,就是昨天晚上沒睡好而已。”
江流意點點頭,剛想要勸她累瞭的話就在傢裡休息一天。
但還沒等來得及開口,客廳裡的電話就先一步響瞭起來。
“現在才剛早上八點,誰會這麼早打電話啊。”
她這邊正嘀咕著,南漾不知想到什麼。
她倏地站起身,大步向客廳走去。
“媽,我覺得應該是忱宴有消息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