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所有人都早早地起來收拾好瞭行李,準備回傢。
許久沒能見到傢裡的小崽崽們,南漾心裡想念得緊,都恨不得插上一雙翅膀直接飛回去。
部隊派來的大巴車早已經等候在瞭醫院外面。
所有戰士和傢屬依次坐瞭上去,準備搭車一塊回京城。
“東西交給我來,你和媽先去車上坐著。”
見陸忱宴自己一個人把好幾個行李箱都拉在手中,南漾忍不住擔憂地蹙瞭蹙眉。
“你才剛出瞭院,能拿動這麼多東西嗎,會不會扯到傷口?”
見周圍的人都沒註意到這邊,她又湊近瞭些,踮起腳跟陸忱宴小聲咬耳朵。
“不然你把東西都交給我,我收起來拿給大橘保管。”
女孩子溫熱的氣息灑落在耳廓,陸忱宴眸色微暗。
他又不動聲色地俯身攬住瞭南漾的腰,以防她不小心栽倒過去。
“這麼多東西突然消失,該怎麼跟媽解釋?”
這倒也的確是個問題。
南漾無奈地撇瞭撇嘴,想瞭下後又沖著陸忱宴伸出手,想把他拉著的行李箱分一個過來。
“這箱子拿著又不重,還是我幫你一塊拿吧。”
還沒等她得逞,陸忱宴攬在她腰上的大手就扶著她在原地站好後,又抽出手輕輕彈瞭她個腦瓜崩。
“這麼點東西你還要跟我搶著拿,是瞧不起你老公?”
磁性的嗓音中浸著幾分笑意,南漾捂著被輕敲瞭一下的額頭。
看著陸忱宴仗著身高腿長,拉著行李箱就大步往前走去的背影,頓時有點害羞地紅瞭臉。
“不讓拿就不讓拿唄,撩我幹什麼?”
她小聲嘀咕著,邁步跟在陸忱宴身後時,心裡卻是甜絲絲的。
隻是沒等兩人走出幾步,就又停下瞭步伐。
陸忱宴放開手裡的行李箱,沖著守在路邊的白發老人端正地敬瞭一個軍禮。
“黃老太太。”
黃老太太在孫子孫女的攙扶下顫巍巍地走瞭過來,看他和戰士們的目光滿帶著感激和不舍。
“陸首長,你們這次回京城瞭,以後還不知道有沒有再見的機會。”
“你們替我傢老頭子收斂屍骨的大恩無以為報,我想帶著小輩們過來,給解放軍們踐行。”
從蒼茫的戈壁灘上刮來的風吹拂著老人的滿頭銀絲。
這樣的場景在萬裡黃沙的映襯下,顯得格外肅穆。
南漾站在旁邊看瞭許久,不由得想起和陸忱宴一起經歷的每次離別,總會有人相送。
她心裡格外感慨,忽然就明白瞭,或許這就是陸忱宴他們這份職業無條件付出的意義所在。
-
京城。
林安青向來勤奮,幾乎每天都是最早到電視臺上班的。
深秋的京城清晨已經很冷,說話時嘴邊隱約都泛著白霧。
她卻仍舊精神抖擻的,在腦海裡盤算著接下來要處理的工作。
關於中醫一條街的采訪已經進行到一個階段,接下來也該跟李導播一起商量下後續節目。
關於這件事,林安青心裡已經有瞭個想法。
這段時間上面一直有意對中醫藥和其他傳統文化進行宣傳,在各方政策的傾斜和幫扶下,對於中醫一條街的改建一直沒停。
林安青平時經常往中醫一條街跑,對這裡的情況可以說是瞭如指掌,也很喜歡這裡的氛圍和環境。
這種極具國風特色的風格,無疑是一塊很好的對外宣傳的招牌。
她計劃著到時候想個主題,再請一些熱度高的明星演員之類的。
直接在這裡取景,拍攝春節特別短片。
這種類型的節目,觀眾一定會很喜歡的。
正好這時已經走到電視臺門口瞭,林安青下意識加快瞭步伐,想要去把自己的想法都記錄下來。
剛要進去,卻不想旁邊的角落裡突然沖出一個身影,直接把她攔瞭下來。
“林安青!”
胡建生頭上戴著帽子,看向她時眼神格外狠戾。
“老子終於找到你瞭。”
也不知道受瞭什麼刺激,他這會臉色格外陰沉,看著就不像是什麼好人。
路過的人紛紛投來異樣眼光,見胡建生紅著眼瞪過來,又嚇得趕忙低下頭匆匆離開。
正好這時一個在電視臺實習的女生走過來,見到兩人僵持的場景都被嚇瞭一跳,趕忙上前想要保護林安青。
“林老師,這人是誰啊,需不需要我幫你報警?”
聽到報警兩個字,胡建生渾身一僵,看向實習生的眼神明顯有些不對勁。
林安青垂在身側的手猛然收緊,又很快換上瞭一副若無其事的表情,沖著實習生擺瞭擺手。
“別怕,我認識他,我們就是說幾句話而已,不會有什麼事,你先進去吧。”
接到她遞過來的眼神,實習生這才一步三回頭地走進瞭電視臺。
隻留下林安青站在原地和胡建生僵持瞭半晌,方才低聲道:
“別引起恐慌,我們找個沒人的地方再說。”
見她一副低眉順眼的樣子,胡建生還以為她是怕瞭自己,頓時趾高氣昂地嗤笑瞭一聲。
“行。”
兩人一前一後地往旁邊的樹林走。
因為這會還是大清晨,路上本來就沒什麼人。
這種偏僻的地方更是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胡建生明顯沒打什麼好主意,因此對這個地方十分滿意。
卻沒有註意到身後林安青的手微微下垂,捏住瞭藏在袖口裡的折疊匕首。
即使隻是這樣短暫的和平也沒能維持多久,胡建生很快沉不住氣,對著林安青沉聲喝問道。
“你別給我裝傻,方慧美現在在哪,把人給我交出來!”
乍一聽到這個名字,林安青面上不顯,心底卻忍不住嘆息一聲。
她當然知道方慧美現在應該已經出事瞭。
但這是方慧美咎由自取,她既不會感到同情,也不可能把真相告訴胡建生。
“我怎麼知道。”
她嗓音淡淡,不僅沒被胡建生的樣子給嚇到,反而還有餘力反問他。
“方慧美不是一直跟你在一起嗎?現在不見瞭反倒來找我要人,你不覺得可笑嗎?”
胡建生本來這會情緒就不太穩定,一聽她這話更是被狠狠刺激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