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話已經掛斷,林安青將聽筒放回到原位後,隻覺得心情格外明快。
加快步伐回到傢後,徐萬林果然不在。
她直接光明正大地進瞭書房,將最後那些已經沒有瞭價值的證據進行銷毀處理,然後全部沖進瞭下水道。
清理完所有痕跡後,林安青剛一出來,就和提早回傢的徐曦撞瞭個正著。
她微微一愣後,神色略顯不自然地關切道:
“曦曦,今天回來這麼早,是沒有加班嗎?”
平時的徐曦都跟個小太陽似的熱情明朗,今天卻一副心情不佳的樣子,聞言隻輕輕點瞭點頭。
“嗯。”
兩人當瞭這麼久的母女,對彼此的感情不是假的。
雖然眼看著分別的時候就要到瞭,但林安青一見徐曦這樣,還是瞬間就擔心起來。
“怎麼悶悶不樂的,發生什麼事瞭這是?”
徐曦從小就跟她一起生活,黏她黏得特別厲害,不管有什麼心事也肯定都會第一個告訴她。
但現在卻像是心裡裝瞭事似的,直接拒絕回答她的問題,轉身悶悶地上樓去瞭。
隻留下林安青一個人在樓梯下看著她的背影,強忍著心底的失落和酸澀,呢喃安慰自己:
“畢竟我們以後也要分開,生疏一點也好。”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很快就到瞭約定好的時間點。
徐萬林他們對暗中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正在秘密據點進行碰頭聚會。
“過去的一段時間大傢都辛苦瞭,現在收集到手的情報已經不少,但為瞭達成目標,未來還是得要繼續努力……”
他們的談話跟普通公司開會沒什麼區別。
基本就是回顧一下過去,再制定一下未來的計劃。
千篇一律的發言聽得所有人昏昏欲睡,誰都沒有註意到附近多瞭幾道腳步聲。
一群真槍實彈的特警悄然包圍瞭整座建築,在收到進攻號令的同時,直接抬腳將緊閉的房門一腳踹開。
他們端著已經上膛的槍魚貫而入,同時厲聲呵斥道:
“原地抱頭蹲下,不許亂動!”
所有敵特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驚呆瞭,就連徐萬林也是愣瞭好半晌才反應過來,瞬間震怒。
“媽的,有叛徒出賣瞭據點的位置!”
圍繞在他周圍的人這時才像是大夢初醒一般,依次回過神來。
因為這次參與的不過是普通聚會,這些敵特誰都沒有攜帶武器,知道不可能拼得過特警。
周駱以及其他手下隻能拼死反抗,以數人中彈為代價,掩護徐萬林通過密道離開。
這裡距離徐傢並不遠,為瞭防止這種突發情況,他當年買房子裝修的時候就修瞭個地下室。
隻要能夠現在回去,通過暗門躲進地下室裡,他就能夠保證自己的安全,順便再通知組織,叫他們趕緊把剩下的人撤離。
徐萬林溜得實在太快,不等密道被發現,就已經徹底跑沒影瞭。
國安幹警見抓不住他,隻得暫時將目標轉移到瞭其他人身上。
直接按照林安青提供的名單對敵特的所有據點逐個擊破,沒有放過任何一個餘孽。
這個看似平平無奇的夜晚,卻在無人知曉的地方掀起瞭一陣驚濤駭浪。
林安青一直在密切關註著時間,猜想著這個點應該所有敵特都已經被抓住瞭。
她本來還想找徐曦聊一聊,但無奈她回房間之後就再沒有出來過,像是早早就休息瞭的樣子。
無奈之下,林安青也隻得洗漱睡下,隻等著第二天就離開這裡。
整座小院都籠罩在靜謐的夜色中,因為已經是初冬的緣故,外面甚至都聽不到什麼蟲鳴鳥叫聲,到處都安靜一片。
林安青在這樣的氛圍中緩緩閉上瞭眼睛,正恍惚覺得自己快要沉入夢鄉時。
突然聽到外面院子裡傳來“噗通”一聲輕響,像是有什麼人翻墻闖瞭進來。
她豁地睜開眼睛,屏氣凝神聽瞭半晌,外面卻又恢復瞭一片寂靜。
“難道是我聽錯瞭?”
林安青緩緩躺回到瞭床上,但總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的地方。
剛翻瞭個身,她瞬間又註意到,有股血腥味透過門縫傳瞭進來。
那味道濃重得格外清晰,絕不可能是弄錯。
林安青眼底閃過一絲警惕,暗自將手伸到瞭枕頭下面,握住瞭提前藏起來的武器。
房門“吱呀”一聲被人輕輕推開,發出的聲響在黑夜中顯得格外突兀。
房間裡的血腥味瞬間變得越發濃重,聞著都有些嗆鼻子。
徐萬林喘著粗氣,步履蹣跚地從櫃子裡把醫藥箱拿瞭出來。
剛想要離開去找隱藏起來的暗門時,餘光中掠過瞭床上微微鼓起的弧度。
不知想到瞭什麼,他的瞳仁驟然一縮,眼底當即浮起幾分陰鷙。
渾身上下這麼多傷口,放著不管總歸不是個辦法。
要是那些國安幹警查到這邊來,就是通過血腥味也能找到他。
原本徐萬林隻是想找醫藥箱處理一下渾身的傷口,卻沒想到這一看,居然有瞭意外發現。
手底下的兄弟死瞭那麼多,就連他自己都受瞭重傷。
而林安青卻能逃過一劫,安然無恙地在床上睡覺。
要說她一點問題沒有,幾乎是不可能的事。
“原來你才是那個真正的叛徒……”
被背叛的憤怒和恥辱一同湧上心頭,徐萬林那張儒雅的面孔漲得通紅,看著甚至有些猙獰可怖起來。
絕不能再放任林安青這個禍害活著,他必須要親手掐死她,以儆效尤!
徐萬林越想心情越激動,大步上前一把掀開瞭被子。
正準備動手時,卻隻看到幾隻被故意壓在下面的枕頭。
他瞬間就反應過來,這是個圈套!
正想要去把藏起來的林安青給抓出來時,他無意中低頭一看。
卻見月光照耀下,自己的影子旁邊不知何時多瞭另一道身影。
徐萬林瞬間就從暴怒狀態中清醒過來,緊張的腦門直冒虛汗。
像是生瞭銹的齒輪一樣,他一點點地扭過瞭頭。
隻是還不等他看清楚後面那人的臉,一陣強烈的鈍痛就從後腦勺不斷傳來。
透過傷口沁出來的血很快浸濕瞭頭發,徐萬林隻覺得整個人頭暈目眩,連哼都來不及哼一聲,就一頭栽倒在瞭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