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除瞭這幾句話之外，宋遠又實在給不出什麼靠譜的理由。
他隻能強忍著心底的苦澀，訕訕地閉上瞭嘴。
雖然他的確不是什麼正經人，但李韻茹能看得出，他真不是因為南漾長得好看才看直瞭眼的。
這樣一來就更奇怪瞭。
既然宋遠不是在垂涎南漾的美貌，那他這麼直勾勾地盯著人傢看幹啥？
病房裡的大傢心思各異，但毫無疑問看向宋遠的目光都格外不善。
被所有人用這種質疑的眼神盯著看，宋遠直接受不瞭瞭。
總疑心他們對他不滿，是因為發現瞭他的不育癥。
他一直覺得不能生育的男人是不正常不完整的。
這個念頭一出，更是被嚇得渾身冒冷汗。
知子莫若父，宋清永小時候可沒少收拾過宋遠，這副慫樣明擺著就是在心虛。
“宋遠，你一直盯著人傢漾漾看，是不是聽見李政委他們說漾漾醫術好，想讓她幫你也看看？”
被無意中戳穿瞭真相，宋遠身子猛地一僵，連忙開始瘋狂搖頭。
“不是，爸你誤會瞭，我身上好好的一點病都沒有，不需要看醫生！”
這下任誰也能看出來不對勁瞭，程惜卿雖然不待見宋遠。
但秉著醫者仁心的念頭，她還是跟著勸道：
“諱疾忌醫可不好，不過是把個脈而已，很快就好瞭。”
“不，我不看醫生，我沒病，我好好的不需要看病！”
這下光搖頭還不算瞭，宋遠趁人不註意，甚至還想直接開溜。
宋清永跟薑卉看他這樣都奇怪死瞭，忍不住在心裡直犯嘀咕。
他反應這麼激烈，難不成是得瞭什麼絕癥？
雖然兒子是蠢瞭點，但好歹也是從身上掉下來的一塊肉。
兩人更不舍得就這麼放宋遠走瞭，見他不願意配合，幹脆直接抓著他的肩膀把人按坐在瞭椅子上。
“漾漾，辛苦你再幫宋遠看一看，我們傢條件還不錯，要是真出瞭什麼大毛病，我們早發現早治療。”
“好，宋叔叔薑阿姨，你們就放心交給我吧。”
看見宋遠怕成這樣，南漾好奇心也被勾起來瞭。
他越不想讓她看，她就越要看看他究竟藏著什麼貓膩。
南懷洲和李向明見狀也自告奮勇地過來按住瞭宋遠的胳膊，讓他的手牢牢貼在凳子上，沒有掙脫的可能。
眼看著南漾都把手搭上來瞭，宋遠喉結動瞭動。
他一臉絕望地閉上瞭眼睛，心裡苦悶得簡直都能滴出血來。
他完瞭，要是被查出來，他就徹底完瞭。
這副悲壯的跟赴死似的表情看得大傢都很是摸不著頭腦。
李韻茹站在人群外面看熱鬧，見狀也不由跟著瘋狂腦補。
宋遠該不會是真得絕癥瞭吧……
白血病、癌癥，漸凍癥，感覺都不太像。
他這麼難以啟齒不敢讓其他人知道，該不會是得瞭睪/丸癌吧？！
這個念頭一出，李韻茹視線忍不住跟著下移。
她都被自己的聰明給震驚到瞭，再看向宋遠時目光忍不住帶上瞭幾分憐憫和可憐。
原來是生病瞭，怪不得他最近越來越虛弱，稍微堅持一點時間都不行瞭。
搞出瞭這麼大的陣仗，程惜卿都被誤導他是真的生重病瞭。
擔心南漾自己一個人拿不準，她便也邁步走瞭過去，低聲詢問道。
“怎麼樣？有什麼大毛病嗎？”
南漾將手收瞭回來，卻遲遲沒有說話，隻是一直緊蹙著眉頭思考著什麼。
都說不怕西醫笑嘻嘻，就怕中醫眉眼低。
宋遠看她表情這麼凝重，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
他該不會是除瞭不孕不育以外，還有別的毛病吧？
南漾糾結瞭一會，實在是沒辦法妄下定論，便起身叫程惜卿過來再給宋遠看看。
誰曾想，程惜卿看著看著臉色居然也跟著變瞭。
母女兩人對視一眼，當即起身到瞭一邊商量病情。
薑卉跟宋清永本來就覺得擔心得不行，一看見她們兩人這麼嚴陣以待的樣子，一顆心越發七上八下起來。
“漾漾跟惜卿之前給別人看病時也沒這麼嚴肅過啊，宋遠他該不會是真的得瞭什麼絕癥吧？”
別說是他們，宋淮川跟孟南笙對視一眼後，心裡同樣是這麼想。
好歹是條人命不能放著不管，他們不介意先花錢給宋遠把病治好，再狠狠收拾上他一頓。
程度也不需要太重，就打個半身粉碎性骨折，讓他住院慢慢休養就行。
“唉，我命苦的兒啊。”
薑卉無奈地搖頭嘆氣，伸手重重地拍瞭拍宋遠的肩膀。
“雖然你人傻瞭點，有時候還蔫壞蔫壞的，但好歹也是我跟你爸親生的，我倆說什麼也得給你把這病給看好瞭。”
李向明跟常萍兩人不明真相，還以為宋遠真要英年早逝瞭，心情同樣十分復雜。
“宋遠這孩子還這麼年輕，真是可惜瞭……”
除瞭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陸忱宴以外，在場最高興的就是李韻茹瞭。
她本來還在發愁該怎麼跟爸媽提離婚的事。
但現在宋遠都要死瞭，她直接免除瞭想理由這種麻煩事不說，還能拿對宋遠的感情當借口，隻用包養小白臉不用結婚。
天底下竟然還有這種好事！
一時間所有人看宋遠的眼神都有點怪怪的。
那樣子就好像巴不得現在就出殯敲鼓，直接把他送走似的。
但宋遠這會連生氣的力氣都提不起來瞭，隻是兩眼無神呆滯地目視前方，嘴裡不停地喃喃著。
“我要死瞭，我要死瞭……”
另一邊，南漾把程惜卿叫到外面的走廊裡後，迫不及待地說起瞭自己看出來的事情。
“媽媽，如果我沒有弄錯的話，宋遠他大概率是……不育癥？”
程惜卿點瞭點頭，贊同瞭她的說法。
“他的脈象不僅呈現出脈細數，而且明顯有‘滑車’的表現，這都是腎陽虛的典型癥狀。”
見自己的判斷沒有出錯，南漾這才松瞭口氣。
“這種脈象太不明顯，我剛才還以為自己搞錯瞭。”
“別說是你，媽媽從醫這麼多年，也是第一次碰到這麼明顯的不育癥脈象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