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猩紅,似乎昭示著一場傾盆大雨即將到來。
二十分鐘後,阿K的車停在瞭五星級酒店的門口。
酒店坐落在商圈,哪怕是夜晚也門庭若市,燈火璀璨。
這傢酒店以樓頂的泳池為特色,出現在各大影視劇中,尤其是年初之後,房價水漲船高。
秦晚吟微笑,看向瞭阿K,“時間不早瞭,你幹脆留下來吧。”
阿K:“!”
這是邀請他加入他們play的意思嗎?
就在他猶豫要不要出賣自己身體時,秦晚吟對前臺說,“再訂一間套房。對瞭,阿K,你的兄弟們也一人開間房,房費和酒水消費全都算在我的賬上。”
面對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阿K自然沒有理由拒絕。
開好瞭房間,秦晚吟就帶著四個男人上樓瞭。
阿K和一眾小弟站成一溜,目送她離開的方向,齊聲道:“祝秦姐玩得開心!”
回到瞭房間,秦晚吟才松瞭口氣。
這個房間是套房,兩室一廳。
客廳的位置距離阿K的房間隻有一面墻。
季聽林不解,“你為什麼給阿K和他的小弟們也開房?隔墻有耳怎麼辦?”
秦晚吟白瞭他一眼,“你還好意思說?要不是你擅自行動,又蠢得被人抓住瞭,事情也不會變成這樣。”
一女四男,共處一室。
這好在是在T國,要是在國內趕上警方查房,看到這一屋子人,她有理都沒處說。
在季聽林問蠢問題時,陸見夜已經打開瞭筆記本電腦,他坐在瞭沙發上,無處安放的長腿交疊在一起,雙手在鍵盤上不停敲擊,冷白修長的手指在黑色鍵盤下格外顯眼。
大約過瞭五分鐘,他合上瞭筆記本。
“阿K和他的小弟們已經連上瞭酒店的網絡,我也通過後臺篡改瞭他們的搜索界面。”
“就算他們想檢索我們的信息,瀏覽器也不會有任何有用的消息。”
秦晚吟有些意外。
她沒告訴陸見夜她的計劃,沒想到他不但猜瞭出來,還直接做好瞭。
簡直是資本傢心中的完美打工人。
“沒錯,我就是這麼想的。”對待優秀員工,秦晚吟臉上笑容盈盈的,還主動給他倒瞭一杯水,“今天我睡主臥,你睡次臥,明天我們還得和阿K鬥智鬥勇,你好好休息。”
被分到次臥的陸見夜臉上也沒有多少欣喜。
而另外三個男人都要酸死瞭。
他們自從參與瞭錄制,就沒睡過一個好覺。
前天晚上,他們為瞭賺機票錢,在夜店賣酒一夜沒睡。
昨天晚上,祁珩被噶腰子團夥迷暈瞭,白天又被賣到阿K手裡,心理和生理遭受著雙重折磨。
季聽林帶著妹妹逃命一夜,白天同樣沒合眼。
遲烈倒是三人中最幸福的——雖然露宿街頭,但是至少蓋著報紙睡瞭一夜。
遲烈可憐巴巴地望著秦晚吟,“晚吟姐,那我們睡哪兒啊?”
“你們三個……”
秦晚吟皺眉,指著沙發。
三人異口同聲:“沙發這麼小,怎麼睡啊?”
“你們誤會瞭,不是讓你們睡沙發。”秦晚吟道。
三個男人面色稍霽,緩瞭一口氣。
卻聽她又道,“是讓你們搖沙發。”
“什麼?”
“這雖然是五星級酒店,但酒店就沒有隔音的。阿K團夥就在隔壁,而我今天晚上帶瞭你們四個人回來,不可能一點動靜都沒有。所以你們懂該怎麼做吧?”
祁珩、遲烈和季聽林:“……”
他們當然明白秦晚吟是什麼意思。
季聽林皺眉,要他和兩個大男人演“床戲”,想想就渾身起雞皮疙瘩。
他率先表示,“我不幹。”
秦晚吟點頭,“那你可以離開,單獨開一間房。”
季·窮光蛋·聽林:“……”
秦晚吟微笑,看瞭眼祁珩和遲烈,“你們倆呢,是留在五星級酒店的總統套房裡吃喝不愁,還是想要自由的風?”
祁珩直接用搖沙發來表明態度。
遲烈晚瞭一步,隻能充當今晚男女合奏的“男聲部”。
秦晚吟攤手,“好瞭,他們兩個已經各司其職瞭,現在就差季少您來演繹女聲部瞭。”
“……怎麼演?”
“你可以打電話聯系王導,他是專業的。”
秦晚吟欣賞著季聽林呆若木雞的表情後,笑著回到瞭主臥。
客廳內,小劇場正在上演。
總之,不堪入耳。
主臥有獨立浴室,秦晚吟把音響聲音調大,舒舒服服泡瞭熱水澡,這才洗去瞭一身的煙味。
直立瞭一天的脊椎在躺在瞭柔軟的席夢思床的剎那,秦晚吟發出瞭一聲喟嘆。
真舒服啊!
她像是剛剛學會瞭直立行走的猩猩,重新四爪歸於地面,有一種安心感。
“轟隆——”
雷聲響起,臥室的窗戶開瞭一條縫。
秦晚吟掙紮著從床上起身來到窗戶前,曼谷的夜景俯瞰在她的眼前。
她的手剛碰到窗框,一道閃電猙獰劈下。
蜈蚣一樣的閃電劃破夜空,照亮瞭秦晚吟蒼白的臉。
關窗戶的手一僵,她如同被釘在瞭地板上,渾身上下痛得厲害,仿佛回到瞭她被萬箭穿心的那一刻。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
這道聲音把她從回憶的沼澤中拉瞭出來。
打開瞭門,就看到換瞭睡衣的陸見夜站在門口。
他眉眼俱凈,懷裡抱著柔軟的枕頭,皮膚上帶著洗澡後的水蒸汽,給清冷的五官平添一絲霧氣,如同初雪後的地面被路燈照亮,鍍著碎鉆。
他開口,“外面打雷瞭,你會怕嗎?”
“不怕啊。”她急於否定什麼,抬高瞭聲音,“有什麼好怕的。”
陸見夜抬眸,“可我怕,怎麼辦。”
噗嗤——
客廳,傳來瞭兩道嗤笑聲。
遲烈陰陽,“大男人,連打雷都害怕?”
祁珩怪氣,“是啊,我三歲的小侄子都不怕打雷。”
而季聽林眸子一轉,沒有說話。
他望向瞭窗外,眉峰下側的紅色小痣浮動艷色,有幾分智多近妖的意味。
又是一道驚雷在城市的上空橫著劈下。
季聽林狹長的眸底浮出瞭幽色,手心不由自主地握緊,渾身緊繃,唇瓣毫無血色。
他不喜歡雷雨天。
他心中想起瞭季禾子。
妹妹也害怕打雷,不知道她一個人在酒店裡會不會害怕。
就在祁珩和遲烈還在像是小學雞一樣嘲笑陸見夜害怕打雷時。
秦晚吟卻拉住瞭陸見夜幹燥溫暖的手心,把人拉進瞭房間。
“別怕,我的床分你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