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後,蘇卿回到公司。
李總跟她表達瞭自己的歉意,“蘇總監對不起啊,我以前對職場女性的確是有偏見,是我太狹隘瞭,我道歉也承認錯誤。
以後我絕對男女一視同仁。”
蘇卿彎唇,“那就麻煩李總履行自己的諾言帶著誠意去給被你開除的那些女孩子道歉。”
“是是是,我會帶著我們部門的返聘書去請她們回來。”
李總走後,小薇她們圍到蘇卿身邊。
“蘇總監你真的太瞭不起瞭,以前來咱們部門應聘的女生都不敢說自己的婚姻狀況,現在好瞭,大傢可以放心工作,沒有這些後顧之憂瞭。”
“放心吧,我會保護你們的。”
“啊啊啊啊啊啊,蘇總監帥爆瞭!”
“我們愛你喲。”
明明蘇卿比她們都小,可她在她們心裡就像是大姐姐般的存在,堅韌,不屈,有一種特別溫暖的力量。
蘇卿回到辦公室沒多久,小薇過來敲門。
“蘇總監。”
“怎麼瞭?”
“樓下前臺打電話過來說底下有人找。”
“好,你把電話接進來。”
幾秒鐘後,辦公室裡響起電話鈴聲,蘇卿接起電話,那邊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卿卿。”
蘇卿捏著電話的手指一點點攥緊。
她深吸瞭幾口氣才平復下心口的躁動情緒,“蘇先生。”
“卿卿,爸爸有話跟你說,你能下來一趟嗎?”
“沒空,我很忙。”
“卿卿,我知道你怪爸爸,但有些事情真的不是爸爸能夠控制的,我這裡還有一些你媽媽留下的東西,你下來吧,我們父女倆找個地方好好聊聊。
好嗎?”
蘇卿垂著眸子,纖長的睫毛在臉上落下一層淡淡的陰影。
許久,她才淡淡開口,“地址。”
蘇卿掛斷電話後看向窗戶外面,秋天來瞭,起風瞭。
今天的江城有點涼。
烏雲密佈。
又是一個下雨天。
他進去的那一天也是這樣,霧靄茫茫,煙雨繚繞,雨毀天滅地般傾瀉而下。
在那一天,她一下子失去瞭兩個親人,就宛如天塌瞭一般。
她發誓,總有一天要幫爸爸還清債務接他出來。
沒想到他根本不需要她也能出來。
到底是她自己太看重自己瞭。
像個笑話般。
呵。
蘇卿自嘲的笑瞭一聲,拿起外套起身出門。
半個小時後。
雨終於下瞭下來,天色陰沉,烏雲壓頂,蘇卿的胸口也悶悶的,她將車停好走進餐廳。
“卿卿,這裡。”
蘇卿走過去坐下,蘇志成看見她滿臉開心,“我們傢卿卿真是瞭不起,爸爸就知道你肯定有出息的。
我一出來就聽說你拿瞭設計比賽的第一名還在梵墨集團做設計總監,你真是讓爸爸驕傲。”
蘇卿懶懶的靠在椅背上,“再有出息不也是比不上一個兒子。”
蘇志成嘴角的笑意僵瞭僵。
“卿卿,你要怎麼才能原諒爸爸。”
蘇卿心口煩悶,她現在很想點一根煙,摸瞭摸口袋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已經有很長一段時間她不再需要香煙和酒精來麻痹自己。
“那你告訴我,怎樣才能讓我媽活過來,如果她能活過來我就原諒你,怎麼樣?”
蘇志成聲音低瞭下去,“爸爸也不願意走到這一步的。”
蘇卿有些好笑。
“不願意?是誰逼著你上瞭餘情的床嗎?
我聽說你們要結婚瞭?在準備婚禮是吧?恭喜啊蘇先生,你終於得償所願,讓你的私生子認祖歸宗瞭。等你們結婚那一天一定要告訴我,我會代表我媽送上我們最誠摯的祝福。”
“卿卿,你恨我沒有關系,爸爸可以用後半輩子來彌補對你和你媽的虧欠。
但安安是你的弟弟,我畢竟給他一個名分,你們……”
“夠瞭,我不想聽到你這些話,你要真想懺悔真想解釋,那就去九泉之下跟我媽懺悔去。
這個世界上,誰也沒有經歷我媽的苦,誰也沒有資格代替她原諒。
你要真的愛過她,就不該在她屍骨未寒的時候就迫不及待的把那對母子倆接進傢門。
我不會原諒你,永遠都不會。”
蘇卿眸色通紅,因為情緒激動胸口劇烈的起伏著,她呼吸變得有些急促,喉嚨像是被人扼住瞭一般。
空氣漸漸稀薄。
“餘情想當闊太太是吧,行啊,你要是敢娶她,我就敢讓蘇傢萬劫不復。蘇先生,記住瞭,我連蘇傢的祖墳都掘瞭沒有什麼事情是我做不出來的。”
說到這裡,蘇志成的臉色終於沉瞭下來。
“卿卿,你這次實在是太胡鬧瞭,都是我以前太慣著你,才讓你這麼無法無天的。罷瞭,你這孩子性子倔,我也不說你。
你餘情阿姨這麼多年辛辛苦苦的帶大安安,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爸爸肯定不能再辜負她。
爸爸今天來就是過來告訴你,你若是願意回蘇傢,爸爸是餘情阿姨都是歡迎的,但是我今天看你這個精神狀態也不太適合回去。
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
之前爸爸瞞著你一些事情,是怕你傷心難過,現在看你這樣我就告訴你,蘇傢之所以破產是因為你媽把集團的機密文件全部給瞭競爭對手。
她從嫁給我的第一天起,就是為瞭報復。”
“你胡說!”
蘇卿站起來,臉上的血色褪盡,“你騙人,不可能的,你不用為你的出軌找借口,我絕對不會讓餘情進蘇傢大門。
絕對!”
蘇卿跌跌撞撞的跑出餐廳,一道閃電劃過,照亮她蒼白如雪的臉龐。
她才不信。
怎麼可能是媽媽給的。
媽媽那麼愛他,怎麼可能是因為報復嫁給他的。
媽媽明明說過,她是在愛裡出生的孩子。
轟隆——
一聲巨雷劈下,蘇卿跌跌撞撞的倒在地上,尖銳的石子劃破她的皮膚,鮮血融進雨水裡她卻絲毫感覺不到任何疼。
隻有腦子裡一聲聲巨響,好像有無數個聲音在裡面尖叫,撕扯。
她狼狽的跪在地上,絕望像雨水包裹著她,她沒有辦法呼吸瞭。
藥。
她需要藥。
蘇卿快速打開包,包裡的東西滾落一地,藥瓶也順著水流被沖進瞭地下通道。
她又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瞭,看著眼前的石頭,仿佛有一種力量召喚著她。
撞上去。
撞上去一切就結束瞭。
霍西沉趕到這裡時,看見的就是這樣一副場景。
蘇卿趴在雨幕裡像個破碎的娃娃,身邊的雨水混著血液不停的流淌著。
那一剎那,他想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