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什麼！

霍寶兒咬著自己的手指，眼淚如決堤般洶湧而下。

吱——

病房門被推開，霍寶兒連忙擦幹瞭眼角的淚水，閉上眼睛佯裝睡著瞭。

門口傳來很輕的腳步聲。

過瞭一會兒，熟悉的氣息鉆進霍寶兒的鼻尖，她恍然如夢，緩緩睜開眼睛。

“寶兒。”

“嘉叔……”

霍寶兒哽咽著，努力讓自己不要哭出聲音，她看著他通紅的眼睛，小聲問道：“你怎麼回來瞭？”

程嘉親手把霍寶兒送上的飛機，上飛機前她還好好的。

這才多長時間，小姑娘就憔悴成這樣。

“打你電話打不通，擔心你。”

“可……那邊的工作怎麼辦？好多人等著救命呢。”

程嘉握住她的手，“寶兒，這個世界上有很多很多醫生，可我，隻有一個你。”

他低頭，在她手背上輕輕吻瞭一下。

霍寶兒感覺到自己手背上潮濕的觸感有點慌，“嘉叔……你哭瞭嗎？你別……嘶……”

她想起身，不小心扯到瞭肚子上的傷口，疼得冷汗直冒。

“別動，好好躺著。”

霍寶兒看著他，“你別哭，我真的沒事。醫生說瞭，過一段時間就能恢復。”

隻是……

隻是她……

她握住程嘉的手，想到之前他們兩個人躺在床上談心時隨口聊過的話。

“嘉叔，你為什麼那麼喜歡小孩啊。”

他說，“因為我喜歡你。”

“那我畢業就給你生孩子好不好。”

“畢業就生？”

“對啊，畢竟咱們傢嘉叔年紀大瞭嘛，再晚點別人就該說你老來得子瞭。”

她又問道：“嘉叔，你是不是特別喜歡小孩子。”

“問這個做什麼？”

“我就想知道。”

他摸摸她的頭，“嗯，特別特別喜歡小孩子。”

霍寶兒的睫毛輕輕顫動瞭一下，她垂下眸子，眼底劃過一抹失落。

“嘉叔，我們……”

那三個字卡在她的喉嚨裡，怎麼都說不出口。

以前她覺得愛一個人就是要天天黏著他，纏著他，得到他。

現在……

她覺得愛一個人，是成全，是放手。

“我們分手吧。”說完這句話，霍寶兒的心像是突然間被抽空瞭氧氣，連呼吸都變得困難，疼痛密密麻麻鉆入骨髓，蝕骨灼心，不過如此。

程嘉紅著眼，“你不想要我瞭？是不是嫌棄我老瞭？”

霍寶兒嗚嗚的哭出瞭聲音，“我覺得我自己就是個累贅，我隻會拖累你。嘉叔，對不起，我從最開始就不該任性纏著你的，我願意放你自由。”

“別哭，會影響傷口的。聽話。”

程嘉替她擦幹眼淚，“我們在辦過婚禮，還辦瞭兩場，那麼多人都知道我這個老男人是你的老公瞭，你現在要扔瞭我以後我怎麼辦？

我不管，我這個老男人就愛吃嫩草，之前的幾年是你纏著我，往後的餘生。

換我纏著你瞭。

分手，你想也別想。”

霍寶兒淚眼迷蒙的看著程嘉，“就算是我生不出孩子……你，你也不嫌棄我嗎？”她說到傷心處，哇嗚一聲又哭瞭出來，程嘉連忙安慰她。

“好瞭寶兒，別哭，我心疼。”

霍寶兒抽抽搭搭，“醫生說我子宮受傷瞭，我再也生不瞭孩子瞭。你要是跟我在一起，就當不成爸爸瞭，這樣，你也願意嗎？”

程嘉笑瞭笑，一邊替她擦眼淚，一邊哄著她。

“那我就把你當小孩兒養。”

“可是你說過你很喜歡小孩子的。”

“嗯。”

程嘉看著她，“傻姑娘，我一直喜歡的都是我們傢的這個笨蛋小孩兒啊。”

她睜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問他，“什麼意思？”

“我喜歡你，跟你能不能生孩子沒有任何關系，以後你就是我的小孩，我寵你一輩子。

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