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小姐,藥放在櫃子上記得吃啊,那我就先出去瞭。”
圓臉護士一臉癡迷的看著病床上的少女,話說完腳下卻像生瞭根,步子怎麼也邁不開。
少女靠在病床上,烏發雪膚,肌膚白的發光。微微上挑的桃花眼加上鴉羽般濃密的睫毛,美艷的不可方物。
隻是少女現在眉心微蹙,給蒼白的小臉增瞭一抹愁容,壓下瞭臉上的艷色,添瞭幾分楚楚可憐的味道。
她可真美呀……
盡管圓臉護士再怎麼舍不得,還是慢慢走出瞭病房。
病房門關上的那一刻,阮嬌嬌也不裝林妹妹瞭,立刻躺下,一臉的生無可戀。
有人說過世界上最痛苦的事情就是:人沒瞭,錢沒花瞭……
而阮嬌嬌此時經歷的,還要痛苦十倍——
人沒瞭,錢都給憎恨的人花瞭。
一想到她的渣爹,還有渣爹那可以組一支足球隊的私生子女和情婦,她臉色更是蒼白瞭幾分,幾欲作嘔。
阮嬌嬌本來是現代頂級豪門大小姐,母親早逝。
父親在母親去世後天天花天酒地,雖然沒有再娶,可私生子女卻一個個冒出瞭頭,最大的隻比她小兩個月,而那最小的,還在母親肚子裡呢。
在外界不知情的人看來,阮父雖然風流,可妻子去世後一直沒再娶,也沒讓私生子女動搖阮傢大小姐的地位,何嘗不算一種癡情。
對於這樣的評價,阮嬌嬌當初看得是雞皮疙瘩直冒,恨不得把給出這樣評價的人從電腦那頭揪出來,狠狠給他洗洗眼睛。
不再娶,隻不過找不到像她母親這麼好騙的白富美罷瞭,跟外界一切傳言都無關。
渣爹原先隻是靠倒賣起傢的暴發戶,而她的母親卻是海市書香名流獨生女。
渣爹用濃眉大眼的外表和甜言蜜語攻克瞭乖乖女母親,裝的老實憨厚,又成功打動瞭外公外婆。
靠著變賣母親嫁妝裡的古董收藏,渣爹成功發傢,並且老天不長眼,還讓他生意越做越大,不僅在海市數一數二,放眼全國,都能排得上名號。
外公外婆去世後,母親也因為身體不好加上憂思過重,第二年跟著去瞭,隻留下一個六歲不到的阮嬌嬌。
渣爹收攏瞭外公外婆還有母親的財產,美其名曰幫她管理,可渣爹從一開始就是奔著吃絕戶去的,怎麼可能還給她。
至於阮傢大小姐不可動搖的地位,嗤……
又跟渣爹有什麼關系呢?
全是她靠著撒嬌賣乖討好傢裡老兩口,在一眾想要上位的子女中殺出一條血路,逼得“孝順”的渣爹不敢忤逆父母罷瞭。
從六歲一直到二十歲,阮嬌嬌沒有一天是能過得輕松的,對外要裝優秀知理的大小姐,對內要裝成孝順貼心的孫女,時不時還要跟私生子女勾心鬥角。
雖然很累,但阮傢一大半都是屬於母親的,屬於她的,她一步也不可能退。
隻可惜天有不測風雲,她昨天參加瞭一個塑料姐妹花舉辦的復古郵輪趴,想要找個帥哥來一場不走心但走腎的戀愛,好好放松放松。
隻可惜帥哥沒看見,她卻掉進瞭海裡,一醒來就在這傢醫院瞭。
一開始她還以為自己被綁架瞭,後來從護士嘴裡得知,這裡居然是1978年的滬市。
1978年啊……
講道理,這還不如被綁架瞭呢……
想到這,阮嬌嬌悠悠嘆瞭口氣,鬥來鬥去這麼多年,終究還是一場空……
“咚咚——”
門外突然響起瞭敲門聲,阮嬌嬌立刻坐起,手快速捋瞭捋頭發,又裝出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輕聲說:“進來吧。”
門外進來兩個男人,穿著打扮果然年代感十足。
中山裝,黑褲子,胸前還都別著一支鋼筆。
領頭的國字臉中年男人略帶歉意地看著她:“很抱歉阮小姐,因為我們的疏忽,讓你下船時不慎落水。”
“我查過你在國內的親人都不在瞭,有什麼需要盡管來找我,阮老先生給瞭國傢那麼多支持,國傢絕對不會不管你。對瞭,這些是你在輪船上的行李,看看有沒有少的?”
阮嬌嬌按照他的說法,知道自己也是因為落水進的醫院,現在的身份是個孤兒,爺爺應該為國傢做瞭什麼瞭不得的事。
她瞥瞭眼剛放在墻邊的行李箱,眼中劃過一絲驚詫,她面上不顯,輕輕搖瞭搖頭。
“謝謝您來看我,沒有少的瞭。”
國字臉男人笑瞭笑,正準備坐下好好跟阮嬌嬌聊聊,可病房外這時卻匆匆進來一個短發的女人。
她彎腰在男人耳邊低聲說瞭句話,隻見男人看瞭眼手表,皺著眉頭回瞭一句,“知道瞭。”
他抿瞭抿唇,轉過頭又對阮嬌嬌笑笑,把手裡拎著的糕點放在病床旁的櫃子上,然後抽出胸口別著的鋼筆還有口袋裡掏出的小本子,埋頭寫著什麼。
“我姓顧,叫顧長山,你可以叫我顧叔叔。這是我工作單位還有電話,你收著。你在這好好養身體,等出院那天就給我打電話,我會讓人過來接你。”
病床上的女孩跟自傢孩子年紀相仿,卻沒瞭親人,看著她澄澈的雙眼,還有蒼白的臉色,顧長山聲音更柔瞭,“不要怕,國傢會照顧你,給你安排好一切。如果在醫院遇到什麼事或者有什麼想要的,就給叔叔打電話。叔叔還有事情,就先走瞭。”
在阮嬌嬌點頭過後,顧長山帶著下屬匆匆離開瞭病房,順帶還把門關上瞭。
聽著病房門合上,外面的腳步聲遠去,阮嬌嬌這才看起手上的紙條。
嚯!居然還是政府辦公樓呢!這個顧叔叔身份不低啊!
阮嬌嬌把紙條折好捏在手裡,從病床下來,走到三個復古大皮箱前。
她一陣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