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守護靈25

作者:大白牙牙牙 字數:6023

缺心眼的謝逸年正在查看法器。

他分到的法器是一枚玉佩。

玉佩入手溫潤,質地剔透,有凝心靜神的作用。

他的短板在於修煉時間短,這枚玉佩可以提高修煉時入定的速度,對修煉有促進作用,十分適合他。

如果謝逸年沒猜錯的話,這個玉佩法器應該是湛冰雲特意為他選的。

謝逸年找瞭條繩子,將玉佩掛到脖子上。

兩天後,傷勢稍稍恢復的謝佐一行人離開瞭何傢。

湛冰雲邀請謝逸年去一道觀做客,謝逸年欣然應邀。

一道觀坐落在鳳鳴山上。

鳳鳴山是本地最有名的景點之一,穿過一條千年前的水渠,沿著山腳拾階而上,在看見兩棵十人環抱大小的松樹時,一道觀也近在眼前。

這個點,有很多遊客來一道觀參觀,順便求些平安符回去。

謝逸年遠遠感應瞭下,這些平安符有驅邪避災的效果,如果遊客常年佩戴,就算不能完全擋掉生死之劫,也能避免沾染到一些污穢之物。

遊客們說哪傢哪傢道觀的香火靈驗,其實就是因為這些道觀裡有天師。他們調動天地靈力畫出來的符,肯定會比尋常符籙更有效果。

湛冰雲帶著謝逸年繞過前殿長廊,來到一道觀弟子居住的後山:“前殿和普通道觀沒什麼區別,平時我們都是在後殿修煉。”

周圍有不少穿著道袍的年輕弟子在走動,遠遠瞧見湛冰雲和謝逸年,都向他們行瞭一個道禮。

偶爾有些性子活潑的,還湊到湛冰雲面前,笑問她這一次任務還順利嗎。

湛冰雲打發走他們,帶著謝逸年繼續參觀。

“冰雲姐,你們平時都是在哪裡煉器?”謝逸年問。

湛冰雲腳步一拐,帶著謝逸年去瞭煉器閣:“你知道這座山為什麼叫鳳鳴山嗎?”

謝逸年給瞭個十分中規中矩的回答:“我們上山的時候,我聽到旁邊那個旅遊團的導遊說,唐朝時這座山曾經起過一場大火。大火燒瞭十天十夜都沒人敢靠近,等到火熄滅瞭,才有住在山附近的人來查看情況,卻很驚奇地發現,山上不僅沒有任何燒焦痕跡,一草一木還都生長得比以前更茂盛瞭。”

“這個消息傳開之後,大傢都覺得那火不是普通大火,而是鳳凰涅槃重生時的涅槃之火,所以大傢都把這座山稱為鳳鳴山。”

湛冰雲瞬間樂瞭:“這個回答也不能算錯吧。”

“那大火是真的,不過和鳳凰沒什麼關系。鳳鳴山底下有一條靈火脈,千年之前我們的祖師爺就是發現瞭這條靈火脈,才決定在此開道觀,廣收門徒。”

有瞭靈火脈的加持,觀內弟子可以引地下靈火來煉器,久而久之,觀內弟子基本都擅長煉器。

見謝逸年感興趣,湛冰雲將一道觀的歷史娓娓道來。

每逢亂世出山救世,直至盛世歸隱山林。

千載皆如此。

“一道觀能傳承到如今,靠的從來不是偏隅一方。”湛冰雲認真道,語氣裡透出強烈的、無法掩飾的驕傲。

謝逸年能感受到,湛冰雲對一道觀擁有著強烈的歸屬感。

她的驕傲自信,不是因為她擁有天生陰陽眼,也並非來源於她與生俱來的修道天賦,而是因為她是一道觀之人。

參觀完道觀,湛冰雲帶著謝逸年去瞭客房,拜托同門給謝逸年安排一間房。

“天師盟已經集結人手趕赴秦嶺瞭。我師父說,順利的話,七天之內就能找到帝器的下落。”

“我和葉師弟幾個都剛出完任務,你安心在觀裡住著,要是無聊瞭就和我們說一聲,我們帶你去市裡逛逛。等到天師盟那邊找到帝器,我們再一起趕去秦嶺。”

謝逸年又向她道謝。

他覺得自己真的很幸運,遇到瞭班希和湛冰雲這兩個朋友。

在觀裡休息瞭一晚上,第一天天剛亮,葉師弟、卓師妹他們跑來客房找到謝逸年,拉著謝逸年一起去晨練。

晨練結束,他們還吆喝著要和謝逸年一起論道。

謝逸年的基礎可能不如葉師弟、卓師妹那麼紮實,可他對道法的個人見解,遠非葉師弟、卓師妹能比。

湛冰雲一開始就是過來湊熱鬧的,到後面越聽臉色越凝重,輕甩道袍衣擺,盤坐到蒲團上,親自與謝逸年展開論道。

半小時後,謝逸年敗下陣來:“冰雲姐,你的境界比我高深很多,我輸瞭。”

湛冰雲絲毫不自得:“我就是比你多學瞭很多年。以你的悟性,幾年之後你我再論道,我未必能勝過你瞭。”

葉師弟和卓師妹面面相覷:唉,原以為他們在同齡人裡也算不錯的瞭。結果,上面有湛師姐,下面還有個比他們略小一些的謝逸年,這可真是亞歷山大啊。

接下來幾天時間,謝逸年都安心待在一道觀裡,時不時與湛冰雲、葉師弟等人切磋,加深自己對道法的理解。

天師盟尋找帝器的行動卻不太順利。

拿到何傢給的藏寶圖、謝傢上交的調查資料後,天師盟立馬鎖定瞭鬼王老巢。

之後,天師盟抽調瞭一十位客卿長老趕赴秦嶺,直奔鬼王老巢。

但是,他們太大意瞭,就算那隻鬼王已經被滅殺幾十年,鬼王的老巢也不是那麼容易闖的。

一十位客卿長老險些被鬼王留下的後手困死,還是帝器照膽劍發出振鳴,在最後關頭庇護瞭他們,他們才成功逃過一劫,並沿著那聲聲振鳴,以及資料裡的陣法記錄,找瞭整整兩天,才找到瞭一處山谷。

山谷被重重陣法覆蓋著,客卿長老們確認許久,其中一人松瞭口氣:“沒錯,是姚傢的陣法。”

其他人精神一震,七嘴八舌道:“這些陣法肯定是姚傢先祖臨死前佈下的,就是為瞭保護照膽劍。”

“以一人之力拼殺鬼王和四大護法,還能留下一口氣安置好照膽劍,果真不愧是曾經的第一人。”

“我們從最外圍開始破陣吧。”

有資料作為參考,再加上來的客卿長老裡,有不少陣法造詣很高的。

群策群力下,他們花瞭大半天時間,總算破解掉瞭所有陣法。

當陣法散去,籠罩在山谷裡的白霧也隨之消散,巨大的石頭中,一柄古樸重劍橫插其上,散發著淡淡的威壓,宛若遊龍蟄伏。

隻是,他們繞瞭一圈,都沒有在山谷裡找到姚傢先祖的屍骨。

有客卿長老試著接近照膽劍,想將照膽劍收起來帶回天師盟,卻被照膽劍散發的威壓逼退,根本不能靠近照膽劍十米范圍內。

他們趕緊將消息上報給天師盟,而後就一直守在山谷口,寸步不敢離開。

天師盟沒有封鎖消息,而是直接將這個消息發到玄界論壇上,表示會在幾日後,派天師們進入那處山谷,嘗試讓帝器擇主。

消息一出,天師界震動。

無數天師從全國各地湧入h市。

那滔滔聲勢,讓所有鬼怪這段時間都不敢在h市作亂,甚至不敢在h市胡亂冒頭,就怕不小心撞見天師被收走。

當然,也有例外。

姚容不僅沒有繞著天師走,她甚至和七個天師一起坐在頭等艙裡。

據她觀察,經濟艙那邊還有五個天師。

“這位女士,請問您要喝些什麼?”空姐微微側頭,溫聲問坐在頭等艙的姚容。

“不用瞭。”姚容頭戴一頂鴨舌帽,臉上戴著口罩,輕聲拒絕。

空姐問坐在姚容裡側的那名天師:“這位先生,請問您要喝些什麼?”

“來杯溫水。”

那名天師回答,伸手去接水時,姚容順便幫他扶瞭一把水杯。

“謝謝。”那名天師道。

“不客氣。”姚容說。

飛機下降,抵達h市,姚容去拿行李箱時,又看到瞭坐在她身邊的那名天師。

那名天師的同門正在小聲抱怨:“自從那位現世後,盟裡就發瞭通知,要求我們巡查駐地,查清那位的行蹤。我們查不到,盟裡還批評我們辦事不利,這實在是太冤枉瞭。”

那名天師附和:“可不是嗎,我們還不盡心啊?自從知道那位現世後,我到現在都沒睡過一個踏實覺。”

姚容瞧見瞭自己的皮箱,低聲跟兩人說瞭句“麻煩讓讓”,就從他們旁邊擠瞭進去,拎走瞭自己的皮箱。

從頭到尾,兩名天師都沒往姚容身上多瞟一眼。

系統趴著看戲,嘖嘖道:【那麼多年輕天師來瞭h市,你說,要是你突然發狂,把他們全部坑殺在h市,天師界的傳承肯定得直接斷層,再過一百年都未必能恢復元氣。】

姚容:“哇,沒想到你是這樣的系統。你的殺性這麼強,要是有瞭身體,還不得成瞭大魔頭?”

系統急道:【我就是和你開個玩笑!】

姚容嘖嘖兩聲,還是一副十分意外的模樣:“真該讓天師盟的人過來聽聽你都說瞭些什麼。”

“不過你這話提醒瞭我。我突然想到一個好辦法。”

姚容興致勃勃道:“你幫我給天師盟總部發封郵件,和他們打聲招呼,就說我到h市來旅遊瞭,最近h市很熱鬧嘛。”

系統:?

光明正大給天師盟發恐嚇信的人,有什麼資格批評它這個系統。

【他們會不會被你嚇得不敢動瞭】

姚容搖頭:“應該不會,不然要是消息泄露出去,天師盟威嚴何在。頂多就是加強戒備,再佈下天羅地網。”

系統立馬高興應下:【你放心吧,這件事情就包在我身上瞭】

姚容見它玩得開心,沒什麼感情地為天師盟默哀三秒鐘,拖著皮箱,與好幾個天師擦肩而過,走出機場,被趙政豪派來的秘書接走。

一個小時後,謝逸年和一道觀眾人乘坐的飛機也抵達機場。

拿到行李箱,謝逸年他們一走出機場,就看到瞭舉著個紙牌的班希。

謝逸年和湛冰雲走過去跟他打招呼。

班希喝瞭一大口水,長舒口氣道:“最近有太多人趕來h市,我就被安排到瞭這邊守著。要是遇到那些德高望重的長輩,還得親自送他們去酒店。”

“行吧,我估計你還有得忙,那我們就先不打擾你工作瞭。”湛冰雲道。

班希點頭:“過兩天再聚。”

湛冰雲扭頭去看謝逸年:“年子,你要和我們一起去酒店嗎?”

謝逸年:“不用瞭,我已經打擾你們很長時間瞭。我在h市有認識的人,打算過去那邊住著。”

“行,要是有什麼消息,我們在微信聯系。”湛冰雲朝著謝逸年揮揮手,和一道觀其他人一塊兒出瞭機場。

謝逸年低頭看瞭眼消息,一路向著停車場走去。

剛到停車場門口,謝逸年就看到瞭熟悉的身影。

“媽!”謝逸年開心道,“你等很久瞭嗎?”

他已經有一個多月沒見到姚女士瞭。

那天晚上在何傢不算,姚女士一身黑袍,皮膚都沒露出半點兒,肯定不能算見過。

姚容帶著他找到趙傢派來的車:“我也就比你早到一個小時。在一道觀玩得開心嗎?”

謝逸年興致勃勃地與姚容說起一道觀的風光。

等私下隻有他們母子時,謝逸年才和姚容說起帝器的事情。

東扯西扯許久,謝逸年才暴露自己的真實目的:“那個……媽,你覺得,我有沒有可能得到帝器的認可?”

姚容說:“你之前不是說,隻要不是謝川拿到,誰拿到照膽劍都可以嗎?我還以為你壓根不在乎呢。”

謝逸年仰頭望天花板:“還是有一點點在乎的。”

身為天師,誰會不希望得到帝器的認可呢。

他也難以免俗。

姚容輕笑:“帝器有靈,隻會擇定它認可之人為主。我沒經歷過帝器的考驗,但我想,隻要你守住本心,瞭解你自己是個怎樣的人,明白你想要的是什麼東西,就足夠瞭。”

謝逸年垂下眼眸,想要做到這些事情,既簡單又困難。

姚容手腕一動,陰煞劍出現在她眼前。

“帝器極稀罕,但這個世界上也並非隻有一件帝器。你會患得患失,是因為你想擁有帝器,不過不要忘瞭,在得到帝器之前,你要先成為一名優秀到足以執掌帝器的人。”

“兵器再厲害,最後操縱兵器、發揮兵器實力的,還是人。”

“隻要你成為瞭這樣的人,就算照膽劍不認可你,也隻能說明你與它沒有緣分,而非是你個人能力上有所欠缺。”

謝逸年那顆患得患失的心終於沉沉落下。

希望帝器認主,這當然是人之常情。

但如果過分執著於此,就容易失去瞭平常心。

他會患得患失,會拿出這種問題來問他媽,其實還是因為他不夠自信。

可換個角度想,如果他不夠自信,不從心底裡認為自己有資格執掌帝器,帝器又憑什麼擇他為主。

謝逸年的眼眸驟然散發出明亮的光芒。

窗外碎陽跌落他的眼眸,熠熠生輝。

“媽,你說得對。我想通瞭。”

“能被照膽劍認可,當然是最好的。但如果沒有被照膽劍認可,我也不會沮喪。隻要我一如既往、不曾懈怠地努力,我未必不能再遇到新的帝器。”

“而且,兵器再重,重不過人本身。”

“沒有鬼兵的鬼王,也依舊是鬼王。沒有帝器的天師界第一人,不還是天師界第一人嗎?”

經過這場對話後,謝逸年身上淡淡的浮躁氣息被一掃而空。

他徹底沉穩下來,耐心等待天師盟的通知。

天師盟當然不可能讓所有天師都一窩蜂跑進山谷,一個個嘗試綁定帝器。所以他們商討許久,終於商議出瞭一個具體流程——

天師盟會拿出一面問心鏡,還會在問心鏡裡放一門道術。

四十歲以下,在兩個小時內通過問心鏡考驗,並成功參悟這門道術的天師,才能取得進入山谷的資格。

取得資格的人,會按照對天師盟的貢獻度進行排序,依次進入山谷。

這個流程一在玄界論壇裡公佈,湛冰雲立馬給謝逸年打來電話:“你在天師盟的貢獻度是不是很低?”

謝逸年:“是。”

像湛冰雲、謝川、班希他們,都已經加入瞭天師盟。

他們每斬殺一隻厲鬼,都可以去天師盟那邊進行申報,領取相應的貢獻度。

謝逸年就沒有這個便利瞭。

不過謝逸年很坦然:“沒有絕對公平的規則。冰雲姐你在天師盟的貢獻度比謝川要高,不也得排在謝川後面?”

湛冰雲啞然失笑:“也是。”

湛冰雲完全不擔心問心鏡考驗。要是她和謝逸年通不過考驗,她絕對不會懷疑自己和謝逸年,而是質疑天師盟搞黑幕。

所以她說話時直接跳過瞭這個步驟:“說不定輪到我的時候,我就成功讓帝器認主瞭。到時不管你排得靠前還是靠後,可都沒有你的份瞭。”

謝逸年真心祝福:“冰雲姐加油。”

很快,玄界論壇開放“問心鏡試煉”的報名頁面。

謝逸年進入頁面,填寫信息,點擊提交。

“報名成功”的彈框跳瞭出來,謝逸年關掉彈框,查看自己被安排在什麼時候試煉。

手機屏幕適時亮瞭起來,謝逸年從電腦屏幕上挪開視線,點開聊天信息。

【丹華觀班班希:你們報名瞭嗎?】

【丹華觀班班希:報名頁面一放出來我就點進去瞭,嘿,明天早上第一場。】

【一道觀湛冰雲:你手速怎麼這麼快,我在下午第一場。】

【謝逸年:我們沒撞上,我在下午第一場。】

【丹華觀班班希:好煩,我看論壇裡有人說,謝川也在明天早上第一場。】

【一道觀湛冰雲:班班希沖啊,把謝川斬在馬下,我看他以後還敢不敢在我們面前狂。】

【丹華觀班班希:……您可真看得起我,我能順利通過試煉就不錯瞭。】

【一道觀湛冰雲:你也太慫瞭吧。】

【丹華觀班班希:我這叫有自知之明好吧,謝川這種大膽狂徒,當然是留給你和年子來教訓瞭。到時我負責在旁邊給你們搖旗吶喊和撒花。】

群裡熱鬧瞭一會兒,又重新安靜下來。

謝逸年收拾出明天要帶的東西,就坐到書桌前,一遍遍復習姚容前兩天教他的一個道術。

到第一天出發去參加試煉時,他的結印手法已經從生澀練習到瞭十分熟練的程度。

他背上黑色單肩包,來到客廳,就見姚容一手撐著油紙傘,一手握著花從別墅外面走瞭進來。

“風信子?”

姚容合攏油紙傘,將這朵還帶著清晨朝露的黃色風信子遞給謝逸年:“是啊,我出門散步時,瞧見那棟別墅裡種的風信子很漂亮,就冒昧敲瞭門,問別墅主人能不能讓我摘一支。”

謝逸年抱怨:“這也太借花獻佛瞭吧。我聽說別人傢的孩子去考試,都是吃一根火腿腸和兩個雞蛋,為什麼到瞭我這兒就隻收到瞭風信子啊。”

“你不喜歡?”

謝逸年連忙接過黃色風信子,別在瞭他的單肩包上,用行動表示他的喜歡:“這可是我第一次收到別人送的花。”

“那太遺憾瞭,第一個給你送花的不是別人,而是你的親媽。”

“別人送的哪有親媽送的稀罕。”

姚容唇角微彎:“行瞭,別貧嘴瞭,趕緊出發吧。司機已經在外面等著瞭。”

謝逸年重新背好包,朝姚容揮瞭揮手,三步並作兩步,跨過別墅門檻,向著等在門口的黑色轎車大步走去。

單肩包隨著他的走動一顛一顛。

別在單肩包處的黃色風信子在和煦微風下舒展,剔透的晶露將春日的陽光折射入姚容眼中。

姚容就像俗世中所有普通母親一樣,站在原地,目送謝逸年趕赴考場,奔赴屬於他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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