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柳去世瞭,難道他爸爸也不在瞭?
回想起曾經和柳柳的那些點點滴滴,蘇牧林隻是有些不甘心,不甘心柳柳真的和別的男人生瞭孩子,所以他一定要知道秦帆的親生父親是誰!
秦帆陡然聽到他這麼問,面上的表情肉眼可見變得難看,他似乎想到什麼不如意的事,連帶語氣都變得冰冷抗拒。
“我媽媽生我的時候去世瞭。”
“!!!”
蘇牧林渾身一僵,怎麼也沒想到柳柳去世的原因竟會是這個?
當初他隻是聽到柳柳的死訊匆忙過去奔喪,但關於她的死因秦長德卻隻字不提,這麼多年過去,他一直以為柳柳是因為重病離世,沒想到……
意識到他的詢問,再次揭開秦帆已經結痂的傷疤,蘇牧林面色一變,心中生出無限的自責和愧疚。
小帆一出生媽媽就因他而死,想必他心裡一直都很難受,自己卻毫不遮掩地提起,對秦帆來說無疑是再次傷害,他忙道歉。
“小帆對不起,我不知道……”
秦帆早就已經習慣瞭,媽媽死而不能復生,他隻需要向前看。
“那你爸爸呢?”
蘇牧林緊接著問出這句話,猶如巨石投湖,炸得秦帆面色陰沉。
他眼神裡原先的那點柔和全都消失不見,甚至還因為蘇牧林不合時宜的問話直接遷怒他。
“蘇叔,我和你好像沒有那麼熟悉吧?你把我叫過來又是打聽這個又是打聽那個?是不是有什麼事?”
對上他陰騭的神色,蘇牧林驚覺秦帆的爸爸可能是他們傢根本不能提起的禁忌,心頭怦怦跳個不停,他趕緊找個借口安撫。
“小帆你別生氣,可能我這麼問很不禮貌。我不是要打聽什麼,隻是我和你媽媽認識很多年瞭,沒由來的想要多關心關心你。”
秦帆心中的慍怒暫且消瞭不少,看他的眼神帶著顯而易見的懷疑。
“你認識我媽媽?”
怎麼可能呢?
蘇牧林點點頭,感慨萬千。
“在沒生你之前認識的,當時我還去參加瞭她的葬禮,隻是沒想到她還在世上留瞭個孩子。”
秦帆一頭霧水,“既然你認識我媽媽,那是不是也認識我外公?”
蘇牧林點點頭,“說來也慚愧,這麼多年我和你們都沒什麼聯系,這次看到秦叔他老人傢差點沒認出來。要不是前幾天正好聽到你叫他外公,我都不敢相信你是柳柳的孩子。”
聽他準確無誤說出媽媽的小名,秦帆已經完全打消對他的疑慮,哦瞭一聲還挺高興。
畢竟是媽媽的故人,他迫不及待問,“蘇叔,那你跟我說說我媽媽之前什麼樣?”
他迫不及待,眼巴巴看著蘇牧林。
“你外公沒和你說過?”
“說瞭,說瞭很多,從我懂事起他就經常跟我念叨,但我想聽聽你怎麼說的。”
蘇牧林笑得有些牽強,回想起去世前的秦柳,他心中酸澀無比,忍不住紅瞭眼眶,點點頭陷入回憶裡。
“你媽媽她很漂亮,你小喬姐姐長得很像她。”
秦帆附和,“這個我知道,我有我媽媽的照片。”
“她聰敏好學,成績很好,事業心很強,比較向往自由自在……”
蘇牧林一口氣說瞭很多,全都是秦柳的優點。
秦帆聽得十分滿意,樂不可支笑道。
“那看來我外公沒有騙我。”
“他老人傢不會騙你,你媽媽很優秀。”
秦帆笑著笑著就哭瞭,如果不是因為他,媽媽也不會去世,她會有更加燦爛的未來。
蘇牧林見狀嚇瞭一跳,趕緊從兜裡掏出紙巾遞上去。
“小帆怎麼哭瞭?”
秦帆搖搖頭,擦擦眼淚笑得比哭還難看。
“蘇叔,你說我媽媽會不會後悔?因為生我,她連命都沒瞭。”
蘇牧林也為之動容,紅著眼眶抬手拍拍他的肩膀安撫。
“不會,我瞭解她,真不要你,她有很多種方法,但既然她拼瞭命都把你生下來,你不許胡思亂想,要好好替她活著。”
被這麼安慰,秦帆心裡好受多瞭。
蘇牧林慈愛地看著他,心說這小子和他媽媽還真是如出一轍,撇開優點那些不說,生前的柳柳也是個小哭包。
“同志,你們的菜來瞭。”
服務員端著做好的菜上來,蘇牧林起身去盛飯。
拿瞭兩個碗,放瞭一個在秦帆跟前。
他還沉浸在悲傷情緒裡呢,乍一見狀嚇得不行。
“蘇叔我不吃,我吃飽瞭才出來的。”
“沒事,你隨便吃點菜,不然你看著我吃我多不好意思?”
見蘇牧林遞雙筷子過來,秦帆趕緊客客氣氣接過。
“好吧,那我嘗兩口。”
經過這麼一番交流,秦帆打量蘇牧林好幾眼,心裡覺得這個蘇叔其實人還不錯。
蘇牧林心不在焉吃著飯,原本還想再打聽打聽,可他也看出秦帆對他的生父可謂是深惡痛絕,隻是提到就直接翻臉的程度,他如果真的硬著頭皮問下去,隻會敗好感。
還是算瞭,抽個時間和秦叔他老人傢好好聊聊,他們之間真的有誤會。
吃完飯,蘇牧林結瞭賬後領著秦帆出去。
他心思單純,並沒有想過蘇牧林接近他有什麼目的,反而還得意洋洋地問道。
“蘇叔怎麼樣?我推薦的這個地方很不錯吧?”
蘇牧林心事重重,聞言笑著點頭,從兜裡摸出煙盒,抽出一支煙點上。
吞雲吐霧間,也把秦帆送到瞭胡同口。
他腳步一頓,“小帆,我這邊還有點事,就先不去你陸伯伯傢,待會兒見瞭他們記得替我問聲好。”
秦帆眉頭緊皺,立馬扭頭盯著他問。
“蘇叔,你來這兒不就是找我陸伯伯他們的?你不是認識我外公麼?反正來都來瞭,不如進去打個招呼?”
蘇牧林想到秦長德每次見瞭他又氣又罵,他真要恬不知恥進去,恐怕今天得把陸傢鬧得不可開交。
到時候氣到老人傢不說,他也沒瞭面子。
“下次吧,這回真有事兒。”
“……”
秦帆有些不滿,有事怎麼不早說?
吃飯前沒事,吃過後就有事瞭?
他也不好說什麼,悶悶不樂點點頭。
“行吧,那蘇叔你回去路上註意安全。”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