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傾雲此刻努力壓下心頭的緊張,裝作平穩呼吸的樣子,腦子中萬般思緒湧過。
怎麼會,竟然將她和真陽郡主弄混瞭。
黑衣人的聲音又響起來:“這個什麼郡主怎麼辦?主子可沒說要抓兩個。”
“那就把沈傾雲帶走,把另外那個郡主丟在這裡吧,反正也沒什麼用。”
“沒什麼用,那幹脆一劍殺瞭她!”
沈傾雲聽著對話,心中暗驚,想著應對之策。
好在另一人將他攔瞭下去:“好歹是個郡主,事情已經鬧大瞭,殺瞭她也沒什麼好處,把她丟在這裡,不遠處有個寺廟,全看她的運氣,說不定今夜就被野獸咬死瞭。”
“行吧,先把沈傾雲帶走。”
感覺到有人踏上馬車,然後一把將旁邊的真陽郡主拉瞭起來。
真陽郡主嚶嚀一聲,竟然在這種拉扯中醒瞭過來,她瞧見前面的幾個黑衣人,嚇得失聲尖叫起來。
沈傾雲暗道一聲不好。
真陽郡主猛烈地掙紮著,那黑衣人趕忙喊:“別動,別叫瞭!”
“你們是誰,你們瘋瞭嗎,竟然敢綁瞭我!”真陽郡主一邊尖叫一邊大喊:“快點放瞭我,你們知不知道我是......”
一個手刀落下,真陽郡主沒瞭聲音,似乎是被打暈瞭過去。
“讓她這麼叫,引來人怎麼辦。”出手那人沉聲說道。
“行瞭,趕緊把馬車裡這個丟下,我們該走瞭。”
外面傳出一些細細簌簌地聲音,然後有人又走進瞭馬車裡面。
沈傾雲感覺到自己被橫抱瞭起來,然後被小心地放到瞭一邊的草地上。她想要瞇起眼睛看看情況,但是頭發都蓋在瞭臉上,隻好閉上眼繼續裝作沒醒的樣子。
緊接著身邊響起瞭馬蹄聲和車輪壓過地面的聲音,直到那聲音越來越遠,沈傾雲才敢再偷偷地睜開眼睛。
但她並沒有急著動,而是保持原樣的躺瞭一會,仔細觀察著周圍還有什麼動靜,確定沒有人,這才馬上爬起身,發現自己手上的繩索也松開瞭。
四周黑漆漆的,遠遠能瞧見黑衣人口中所說的寺廟,在這漆黑的夜裡閃爍著暗芒。
沈傾雲的內心有些糾葛。
如果那些黑衣人待會發現抓錯瞭人,難免會回過頭來找她,若是見這裡沒有她的身影,多半也會往寺廟那邊去。
可是如果不去寺廟,萬一大山裡晚上真有什麼野獸,那也不是鬧著玩的。
想瞭想,至少他們要等到天亮才會發現弄錯人,還是決定朝著寺廟走去。
她身子有些發軟,在這黑燈瞎火林子裡走得十分艱難,還得隨時註意身後有沒有什麼響動,不知走瞭多久,才筋疲力盡地到瞭寺廟不遠處。
以防那些黑衣人來找,她並沒有急著求助裡面的僧人,而是偷偷趁著夜色,找瞭一個空房間躲進去,思索下一步該怎麼辦。
事實上她的擔心是對的,那些黑衣人比她想象中要更早發現弄錯瞭人。
等他們趕過來,見到沒有瞭沈傾雲的身影,隻好去往寺廟,假裝成國公府的,詢問是否有收留一個女子。
那些僧人四處問瞭問,都說沒有瞧見什麼落單的小姐。
“你怎麼會弄錯人呢,若是找不到人,就等著領罰吧!”
“衣裳的顏色太像瞭,我記錯瞭。”
“你...哎......”
黑衣人咬牙切齒卻又無可奈何,隻能圍著寺院四處去找,哪能想到沈傾雲此刻就躲在寺院的廂房之中。
自然,一直到瞭天亮,這群人也沒有找到沈傾雲,甚至開始懷疑起是不是被什麼野獸給叼走瞭,但是又沒有發現什麼血跡或是衣服的碎佈。
他們沒辦法,怕再耽擱下去遲早暴露,隻能把真陽郡主也丟到寺廟的附近,無功而返。
京都這邊,王府裡徹夜亮著燈。
司墨璃面色陰寒:“已經一個晚上瞭,還沒有找到人嗎?”
侍衛低頭半跪在地上,額角浸出汗意:“王爺,在京郊南發現瞭蹤跡。”
“備馬,帶我過去。”
“是。”
......
天色漸亮,又一輛馬車也朝著京郊南邊去瞭。
老夫人坐在馬車中,激動的心情已經難以抑制,一想到沈之峰還活著,她就忍不住落下淚來。
劉嬤嬤安撫地握住她的手:“老夫人,待會就可以見到公爺瞭。”
老夫人點點頭,她閉上眼,想著這些日子的煎熬,隻覺得一切都有瞭期望。
等兩人到瞭寺廟,讓僧人傳瞭信,就在房裡等著。
沒一會,房門就傳來敲門聲。
劉嬤嬤打開門,眼前赫然是之前那個年輕人。
石少華微微一笑:“不知道老夫人可在裡面?”
劉嬤嬤點點頭,給石少華讓開瞭一個位置。
老夫人定定地瞧著,石少華身後緩緩走出一人,正是沈之峰。
母子相見,兩人眼中都是淚汪汪的。
“我兒…….”老夫人聲音哽咽,眼眶已經紅瞭起來。
沈之峰懷中抱著一個嬰兒走過來:“娘,你看看,這是你的親孫兒。”
老夫人接過孩子,看著懷中粉嘟嘟的嬰孩,心中已經軟成一灘水:“這就是我的親孫孫。”
沈之峰逗弄瞭一下孩子,想起王姨娘鼓起的肚子,忍不住問道:“娘,青蕊是不是也壞瞭我的孩子?”
老夫人聞言神色一變:“那個賤婦,她懷的根本不是你的孩子,她找瞭一個和你特別像的人,懷的也是他的孩子,這都是她的陰謀!”
陳嬤嬤嘆瞭口氣,她看著眼前的沈之峰,將這段時間發生的事情都說瞭一遍。連同著沈之峰的死,還有老夫人生病昏迷都講瞭。
沈之峰沒想到連王姨娘都背叛瞭他,一時間震驚非常。他猛灌瞭一杯茶水,平息瞭內心的波濤:“娘,不是這樣的,都是沈傾雲在背後作亂!”
等老夫人聽完沈之峰所說,眼中也露出不可置信的神色:“當初就不應該把她給接回來,既然如此,我兒,你隨我回國公府,哪怕她能活著回來,我們也把她給治住!”
而在他們的隔壁,沈傾雲靜靜地聽著這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