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幹什麼?”
薄崢嶸冷眼看向她。
“你幹什麼?”
夏美晴有些難以置信地看向他,她比薄崢嶸年紀小很多,這樣的撒嬌他平時很受用的,怎麼現在會推開她?
薄崢嶸坐在那裡面無表情地看著她,“傢裡現在是個什麼情形你不知道?別在這裡煩我瞭。”
“……”
夏美晴有些僵硬地看著他,“你嫌我煩?薄崢嶸,我不顧流言二十多歲就跟瞭你,給你生孩子,把青春都給瞭你,你現在嫌我煩?”
薄崢嶸現在哪裡有心情聽她扯這些,聲音格外冷漠,“你要是不喜歡可以和鬱蕓飛一樣搬出去住。”
“……”
搬出去?
夏美晴驚呆地看向他,他打算像丟棄鬱蕓飛一樣丟棄她?
他變瞭!
他真的變瞭!
夏美晴氣沖沖地往樓上走去,回到房間就把自己的化妝品砸瞭一地。
一旁的心腹傭人拿著手機走過來,在她身邊悄聲說道,“夏夫人,那邊來電話瞭。”
一聽這話,夏美晴的眼裡掠過一抹驚懼慌張,下意識地就往外面去看,見沒人在才從心腹手中將手機接過來放到耳邊,有些激動地道,“這些年我沒少把薄傢的消息透露給你,你還想幹什麼?我現在這邊夠亂的瞭。”
薄崢嶸陰晴不定,薄傢風聲鶴唳,她煩都煩死瞭。
話落,手機那頭沉默瞭幾秒,隨即,一個略帶沙啞的中年男人聲音落進她的耳朵裡,“夏美晴,你這麼焦慮做什麼,我是來幫你的。”
沒有這些年來的冰冷電子音,而是成瞭真實的人音。
夏美晴一下子呆住瞭,癱軟地坐到一旁的沙發上,“你是……季懷宗?你是季懷宗?”
她跟在薄崢嶸身邊這麼多年,見過季懷宗不知道多少次,但從未想過季懷宗就是那個在後面半控制著她的人……
“很意外麼?”
季懷宗在那頭笑瞭一聲。
“你是不是瘋瞭,你搞薄傢幹什麼?這些年薄崢嶸拿你當親兄弟,什麼好處都想著你,你居然從那麼多年前就開始做那麼多上不得臺面的事?”
夏美晴無法接受這麼多的信息,語速飛快。
“聽你這語氣還挺為薄崢嶸打抱不平的。”
季懷宗諷刺地低笑一聲,“要是薄崢嶸知道從一開始,你就是我培養好瞭送給他的,這些年利用你的渠道對薄傢瞭如指掌,你說他會不會更疼愛你?”
一聽這話,夏美晴半邊身子都麻痹瞭,臉上一片慘白,“你想幹什麼?你到底想幹什麼?你想搞垮薄傢,你想都別想……”
“呵,夏夫人不會真把自己當成薄傢正經太太瞭吧?怎麼還和薄崢嶸一條心瞭?”
季懷宗繼續往她心口紮針。
“你到底想怎麼樣?”
夏美晴繼續追問。
“我說瞭,我是來幫你的。”季懷宗在電話那頭語氣閑閑地開口。
夏美晴剛要斥罵,一旁的心腹傭人小聲地開口道,“夏夫人,我剛剛去打聽瞭下,先生居然對老爺子老太太說,要是大少爺一直找不回來,他準備將大少爺的職務轉給大少奶奶。”
“什麼?”
夏美晴驚呆地睜大眼,“薄妄和鹿之綾都沒結婚,薄崢嶸要給鹿之綾這麼大的權利?”
說完,她腦中有什麼念頭閃過,看向心腹傭個的眼神又變得驚恐起來,人往後縮瞭縮,“你是季懷宗派來盯著我的?”
傭人站在那裡,謙卑地道,“夏夫人,您和老板是有共同利益的,您應該聽老板的。”
到這一步,傭人沒有繼續隱瞞下去的必要。
夏美晴聽著,慌得拿抱枕去砸她,“我兒子是薄傢的小少爺,我怎麼可能和季懷宗有共同利益……”
“先生現在對大少奶奶十分信任,這麼下去,咱們小少爺還能得到多少啊?”
這話直直戳中瞭夏美晴的心臟。
夏美晴僵硬地坐著,她最計較的就是自己兒子的利益。
現在外面亂成一片,季傢、霍傢儼然要和薄傢變成世仇,之前江南計劃上薄傢和江南那邊關系也搞得很不愉快,這種時候要是讓薄傢落到鹿之綾的手裡,鹿之綾還不有多少吃多少,怎麼可能給她和薄楨分上一口半口。
季懷宗在那頭旁觀著這一切,不慌不忙地開口,“夏美晴,現在就是你給你兒子謀劃最好的時機,錯過瞭,等鹿之綾掌控薄傢,或者等我搞垮薄傢,你可就什麼都不剩瞭。”
“……”
鹿之綾是狼,季懷宗也是虎,而薄傢現在隨時會落到狼虎之口。
夏美晴白著臉坐在那裡,隻感覺身上沒有一點血液是熱的,她的手指一點點抓緊手機,幹咽瞭下口水道,“我現在什麼職務都沒有,最多也就是把股份換成現金流……”
“你一個人當然分不瞭薄傢,會有人來同你合作的,坐那裡等著吧。”
季懷宗慢悠悠地打斷她的話,然後也不說清楚便掛瞭電話。
山間的別墅燈火通明,壁爐裡的火無聊地閃動著火苗。
餐桌上擺放著各種各樣的美味佳肴,紅酒在醒酒器裡晃動著弧度。
薄妄慵懶地坐在餐椅上,修長的手指漫不經心地剝著一個橘子,將上面的白絲一點點抽幹凈。
季懷宗坐在一旁掛掉電話,笑著看向他,“我說瞭,就算你那個小女朋友有幾分本事,穩住江南局面,薄傢還是會垮。”
“因為,你早就把雷在薄傢埋下瞭。”
夏美晴是季懷宗送進薄崢嶸懷裡的,這事確實令人意外。
薄妄抬眸看向他一眼,“但一個夏美晴還沒那麼大的本事。”
季懷宗給他倒上一杯紅酒,又給自己倒上一杯,笑著說道,“薄妄,我可能是這個世界上最瞭解薄崢嶸的人,他要是知道,他喜歡的都是我精心為他準備的,一定會很感動吧?”
聞言,薄妄抽著橘子白絲的動作一頓,瞭然過來,“鬱蕓飛也是你送給薄崢嶸的?”
所以,他對夏美晴說有人會和她合作。
那人就是鬱蕓飛。
這兩個女人就是季懷宗這些年來在薄崢嶸身邊埋下的禍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