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都不禁陷入瞭沉默,李芳卉所言不無道理。
二夫人已經去世十年瞭,一切證據都早已被掩埋,福伯的話也顯得有些蒼白無力。
白福聽到李芳卉狡辯,一時之間,也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畢竟事情過去太久遠瞭。
白璇微微抬眸,看瞭眼兩鬢斑白的老管傢,淡淡開口:“福伯,隻需要將你所知道的一切說出來就好,到底是不是大夫人做的,我和祖母會決斷。”
聽瞭白璇的話,老管傢開始有瞭一些信心。
白福如實說道:“三小姐,我當年就懷疑是大夫人害死瞭二夫人,但是苦於沒有證據,所以才不敢亂說,大夫人表面上雖然對二夫人極好,但是暗地裡一直對二夫人懷恨在心。
“早些年,大夫人手底下有個叫做玲兒的丫頭,就對老奴說過,大夫人嫉恨二夫人身為二房媳婦,卻有著傢裡的掌傢權,大夫人也因此有瞭害二夫人的心思。”
這些事情,白老夫人自然也是清楚的,李芳卉曾經多次向她要管傢權,她都未給。
一是她看不上李芳卉當年大著肚子嫁入白傢,二是她對李芳卉的人品不信任。
白福說道:“大傢可還記得,玲兒後來被大夫人發賣瞭,其實就是因為她看不慣大夫人所為,勸瞭幾句。”
白府的老人們都想起來瞭,是有這麼回事兒。
“這都是你一面之詞,不足為信!玲兒被發賣,是因為偷瞭府裡的東西。”
李芳卉瞪大著一雙眼睛,扯著嗓子嘶吼道,“二弟妹去世後,老夫人捏著掌傢權這麼多年不放,要是照你這麼說的話,我早就把老夫人給毒死瞭,畢竟,老夫人一死,這掌傢權就會落到我手上瞭,可是老夫人現在還好好的。”
白福抬眸看向李芳卉:“你也並非沒有害老夫人的心思,隻是老夫人的飲食都是由閻嬤嬤親自掌管,你不好下手罷瞭。”
白老夫人目光微凝。
白福說的沒錯,為瞭能夠保重身體撐住這個傢,她一切都小心翼翼地防著。
“一切都是空口無憑,肆意捏造!”李芳卉滿臉憤怒地說道,“但凡你能拿出證據來,老夫人就是當場把我給打殺瞭,我也沒有一句多餘的話。”
李芳卉打定主意,十多年前的事情,他們不可能查出結果來。
白璇母親確實是她害死的,但是現在已經死無對證。
白福平穩瞭下情緒,開口道:“我本來也沒想到這麼多,隻是覺得二夫人的死很奇怪,明明二夫人的風寒已經好轉,為何突然就不行瞭?”
眾人也都覺得奇怪,尤其是白府裡的一些老人。
當年都說二夫人是病逝的,實際上,二夫人在去世之前,身體確實好多瞭。
“直到幾年後,我也生瞭一場大病,大夫人帶瞭同樣的補品來看我,我才敢肯定,大夫人當年拿給二夫人的東西,有毒,這東西也如今日這雞湯裡的毒一樣,表面上看著一切正常,但實際上暗藏毒素,我當年要不是多留瞭一個心眼,隻怕早就沒命瞭。”
眾人隻覺得一陣毛骨悚然。
這李芳卉的心思,當真如此歹毒?
“胡說八道!”李芳卉兇相畢露,齜牙咧嘴,“你一個小小的管傢,我害你作甚?我若當真要害你,你焉能還有命在?”
白福反駁道:“還不是因為我推說身體不好,不能再做管傢瞭,你才放過我一條性命?”
眾人隻覺得福伯所說,越來越合情理瞭。
雖然二夫人之事,還未有定論,但老管傢確實這些年都在府上幹粗活,沒礙著李芳卉什麼事。
這些年來,李芳卉的人爬上去瞭不少,門房李二就是個依靠李芳卉的勢利眼兒。
前不久,李二還因為辱罵三小姐,被白銘少爺給胖揍瞭一頓。
後來,老夫人得知此事後,又把李二給打瞭一頓,趕出府去瞭。
“你簡直顛倒黑白!”李芳卉兩眼死死瞪著福伯,雙眼圓睜好似要吃人,“我是體恤你身體不好,才不讓你做管傢的,管傢每日總管府中大小事務,東跑奔西跑的,我怕你累著所以讓你休息一段時間,你不但不知感激,還存心污蔑我,簡直喪盡天良。”
白福隻氣得渾身發抖,一口氣險些沒提上來。
他顫抖著嘴唇,對白璇道:“三小姐,當年大夫人帶給我的補品,我至今還保存著呢,我找瞭好些個大夫查看,都說這補品是有問題,但是,他們也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白璇吩咐道:“去拿來,給十七王爺看看。”
李芳卉神色一僵,兇惡的面容好似在那一刻定格,隻讓人看瞭都感到害怕。
清羽很快就帶著人,把福伯的東西取來瞭。
福伯用一個木盒子仔細收著,裡三層,外三層,包裹得嚴嚴實實,保管瞭這許多年。
齊曜打開一看,隻見裡面是幾顆拇指大小的丹藥。
由於時日已久,丹藥之中的水分已經嚴重流失,丹藥幹裂,一捏就變成瞭粉末。
白福在一旁說道:“大夫人說這是她老傢一個老大夫祖傳的秘方,是各種珍貴藥品煉制而成的,說是吃瞭對身體有好處,還熱情不已地讓我當面服下一顆。
“我推諉不過,就吃瞭,但是想到二夫人的死,我心生疑竇,等大夫人一走,就立即摳著喉嚨吐瞭出來,後來找大夫問,大夫都說藥是大補,但是他們從未見過這種配方。”
十七王爺查看瞭丹藥,開口說道:“的確是補藥,但是有毒,老管傢幸好吐瞭出來,不然,也會慢性中毒,而且,一般大夫查不出來。”
眾人都不禁倒抽瞭一口涼氣。
這李芳卉害人的手法竟然如此陰毒,讓人查都查不出來。
“我什麼時候送你補藥瞭?”李芳卉叫喊道,“你一個下人也配我送你補藥?我看你就是為瞭冤枉我,編造的謊言。”
白福目光一暗看向李芳卉:“大夫人,這你還真沒法抵賴,因為你給我補藥的事情,我多年前就跟閻嬤嬤說過瞭。”
“老夫人,的確有這事兒。”閻嬤嬤說道,“白福對我說過大夫人曾給他補藥的事兒,隻是沒多說而已。”
白福老淚縱橫道:“當年沒有證據,不敢亂說,今日十七王爺查出補藥有問題,證明二夫人就是大夫人害死的。”
大廳裡一片死寂,老夫人身體哆嗦,極力平復情緒。
李芳卉還不承認,大聲冷笑道:“呵呵呵!陷害我是吧?你們都聯合起來陷害我!”
白老夫人面色陰沉道:“如今證據確鑿,你還有何話說?”
“我是冤枉的!”李芳卉披散著頭發,大喊道。
白老夫人猛地一拍桌子,狠下心來命令道:“李芳卉毒害弟媳,證據確鑿,給我亂棍打死!”
重重的板子再次打在李芳卉身上,她嘴裡噴出一口鮮血。
“哈哈哈!”李芳卉瘋瞭一般,仰天大笑起來,“沒錯!是我幹的!是我毒死瞭老二媳婦!你打死我啊,老妖婆!你打死瞭我,就永遠不知道你兒子到底是怎麼死的瞭,哈哈哈!”
白老夫人神色一厲,連呼吸都沉重瞭幾分。
“果然是你害死瞭我兒子?”
“錯,不是我害死瞭你兒子,是你兒子害死瞭你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