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氣中一陣安靜,少女清脆幽冷的聲音,在傍晚空曠的街頭響起。
微弱的燈火光芒下,白璇冷銳犀利的眸光,讓十七王爺不禁有些不敢直視。
十七王爺微微垂瞭垂眸,算是默認。
白璇放緩語氣,神色柔和地說道:“十七王爺以性命救蕭王,白璇感激不盡,但我也不希望十七王爺有什麼事。”
“我明白,璇兒。”
十七王爺點瞭點頭,微微一笑道,“我心裡有數,隻是放點兒血,不會要我的命。”
白璇看瞭眼十七王爺蒼白的臉色,對這話不敢茍同。
但這些沒用的話,她也不必說太多,心裡知道,領瞭這份情就是瞭。
以後十七王爺若是有事,她和蕭王必定也會全力以赴。
白璇低頭看向地上青石路面,神色幽冷地說道:“我們現在知道是誰下的毒就好辦瞭,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應該很快就能拿到解藥。”
“從皇後手上嗎?”十七王爺提起皇後,不禁皺瞭皺眉,“璇兒,皇後此人看著和善,總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樣子,其實心機可深厚瞭,她的手腕一點也不輸於徐貴妃,如今她盯上你瞭,你可千萬要小心。”
十七王爺對皇後的瞭解,大多是從他母後那兒得來的。
在這後宮之中,能讓母後提起就變臉色的女人,掰著手指頭也數不出幾個來。
皇後就是其中一個。
母後之所以閉門不出,和皇後有很大的關系。
皇後曾經使用手段,離間皇兄和母後之間的母子感情,還被她給得逞瞭。
最終,還是母後狠下心說自己從此幽居永寧宮,交出後宮大權,再不過問宮中事務,才平息瞭這件事情。
那段時間,母後和皇兄的關系僵硬到瞭極點,他們不相往來,甚至半年都不曾見過一面。
在他的調和下,兩人才開始慢慢見面,但也是每次都對對方不怎麼理睬。
他們之間關系好轉,還是在皇兄冊封瞭虞妃,有瞭九皇子之後。
母後對這個最小的孫子視若珍寶,皇兄也很喜愛這個從小聰慧的兒子,兩人之間的來往也漸漸多瞭起來。
“沒事兒,我不對付她,也自有人對付。”白璇神色淡然道。
“你是說徐貴妃?”十七王爺疑惑道,“可徐貴妃因為皇陵被盜一事受到牽連,現在失瞭寵,自身難保,恐怕沒有功夫對付皇後。”
“沒有功夫,她也得騰出功夫來,她和大皇子的時間不多瞭,再過半個月,大皇子就得給陛下一個交代,我相信他們除瞭盜取皇陵一事,還會在別的事情上也有交代。”
大皇子如今的地位岌岌可危,他必須做些什麼來保住自己的地位。
以大皇子的心計和手腕,對付皇後或許費力瞭一些,但是要想對付二皇子,簡直輕而易舉。
他之所以一直沒動手,不過是不想自己獨樹一幟,吸引太多敵對的目光罷瞭。
若是他和二皇子形勢不明,二皇子就能幫他轉移一半的註意力。
但眼下,他必須得幹掉二皇子,讓皇帝除瞭他這個大皇子,選無可選,他才能有更大的機會贏得這場博弈。
十七王爺不禁點瞭點頭,不再多說什麼,他相信璇兒的判斷。
兩人往前走著,路過左衛府門口,裡面一股濃重的血腥味飄來。
左衛府門口圍著不少武衛,進進出出,抬著用白佈蓋著的屍首。
顧子剛和劉卓正在門口巡視,見到白璇不由眼睛一亮,連忙迎瞭過來。
“老大,你怎麼來瞭?”
兩人大步走來,看著十七王爺,又不禁恭恭敬敬地朝十七王爺行瞭一禮。
白璇淡淡一笑道:“我和十七王爺路過這裡,左衛府這是出什麼事兒瞭?”
“也沒什麼事兒,我們這幾天不是一直在追查穆傢的人嗎?穆傢的人武功高強,又扮作商人潛伏在上京城,十分狡猾,我們也一直沒抓到他們的大部隊,今日蕭王殿下帶著人,將他們全部給剿滅瞭,並將屍首送瞭過來,讓我們核對清點人數。”
“原來是這樣。”白璇淡淡道。
穆傢人如此下場,白璇並不意外,蕭王府從來就是個神秘而強大的存在,隻是蕭王從前不出手而已。
如今蕭王親自帶人捉拿,穆傢的那些隱世高手根本不在話下。
白璇覺得,自從在地宮中被皇帝逼迫發下毒誓後,蕭王的心態也發生瞭變化。
他做事不再低調,不再掩飾自己的鋒芒,在自己權力范圍之內,想做什麼就做什麼,顧慮沒那麼多瞭。
這其實,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顧子剛一邊和人核對屍首,一邊滿眼佩服地說道:“蕭王府的人可真是厲害啊,穆傢諸多隱世高手,全部落網瞭,隻有穆宏一個人逃瞭。”
劉卓接過顧子剛的話說道:“穆宏也是深受重傷,隻留著一口氣瞭。”
白璇沒說什麼,但是心裡清楚,蕭王隻怕是故意放穆宏回去報信的。
穆傢這麼多人都死瞭,他要是想殺深受重傷的穆宏,輕而易舉。
蕭王這次大張旗鼓地對付穆傢人,就是想把穆傢的註意力,從月殺門轉移到蕭王府,讓穆傢的人以後都沖著他去。
說白瞭,這男人還是不想讓她覺得欠瞭慕容月殺人情。
白璇想到那男人,不禁微微一笑,打算拐個彎去蕭王府看一眼,就聽得耳邊一道冷哼聲。
“有什麼瞭不起的?不過就是對付瞭幾個隱世高手而已。”
熟悉的傲嬌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白璇面色驀地一沉,眸光犀利地朝著慕容月殺看去。
慕容月殺見白璇看來,不由揚著下巴,冷冷道:“看什麼看?沒見過本座這麼好看的嗎?”
“慕容月殺,你敢騙我?”
白璇說著,就出手朝慕容月殺抓去,慕容月殺心下一驚,迅速後退,輕功飛上房頂。
白璇同樣施展輕功,追瞭上去。
她和蕭王學瞭一段時間輕功,雖然覺得輕功耗費巨大,但是上個房頂,還是方便很多。
慕容月殺腳踩在一傢酒樓的屋頂瓦片上,朝著白璇喊道:“本座騙你什麼瞭?”
“你心裡清楚。”白璇神色冷然道。
慕容月殺長袖一拂,挑眉道:“本座不清楚,有本事你說出來,讓本座聽聽。”
白璇神色冷凝盯著慕容月殺,面若冰霜:“你說是皇帝對蕭王下瞭毒,但其實不是,說,你到底為什麼撒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