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皇帝開口說同意,柳美人就從地上爬瞭起來,跪爬著到皇帝面前,一隻柔若無骨的手緊緊拽住瞭皇帝袍子。
“陛下,不必搜臣妾的房間瞭。”柳美人梨花帶雨地說道,“臣妾認罪,是臣妾勾引瞭二皇子殿下,臣妾罪該萬死,還請陛下處死臣妾。”
她今日本來就沒打算活,作為後宮妃子,哪怕她是被強迫的,對皇帝來說,也是一種恥辱。
她也早就知道自己的下場,心甘情願赴湯蹈火。
隻是沒想到,費瞭這麼大力氣,還是沒能把二皇子拉下水。
不過,再怎麼說,二皇子給陛下戴瞭綠帽子,陛下心裡總會有一根刺,陛下對二皇子也定不會像從前一樣。
能讓陛下和二皇子之間的父子關系破滅,她也算是立瞭功,日後大皇子成為太子,登基成為皇帝,定不會虧待他們柳傢。
她便是死瞭,也值得。
但是!絕對,絕對不能讓人搜索她的房間,否則,她的秘密就暴露瞭。
皇帝微微睜開雙眸,低頭看著柳美人的手,眉頭大皺:“放開!”
“陛下……”柳美人緊拽著皇帝衣服不放,“請治臣妾死罪。”
魯公公瞅瞭一眼陛下神情,上去就將柳美人的手強行從皇帝衣服上拽瞭下來。
“柳美人,對陛下拉拉扯扯的,可是大不敬之罪。”
柳美人跌坐在地上,滿臉淚痕看著皇帝:“陛下,您下旨處置臣妾吧,臣妾被二皇子凌辱,已經無顏再見陛下,臣妾別無所求,唯有一死。”
宮院裡一陣安靜,柳美人的哭聲在夜色中格外清晰,也格外淒涼。
皇帝眸光緊閉,看也沒看柳美人一眼,這女人本來就該死,但這麼不明不白地死瞭,老二即便有什麼冤屈,也沒法洗刷瞭。
就在這時,白璇適時開口:“柳美人連死都不怕,還怕搜自己房間?莫非,這房間裡有什麼見不得人的秘密?”
眾人隻覺得柳美人是心如死灰,經白璇這麼一提醒,才覺得柳美人原來是不想讓人搜她的房間。
皇後更是神色激動地說道:“陛下,這柳美人遮遮掩掩的,定是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柳美人臉上神色不變,心頭卻慌瞭神,這白璇……簡直可怕!
她都已經承認自己的罪行,一心求死瞭,白璇竟然還要搜她的房間。
“陛下,臣妾能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臣妾隻是心如死灰,隻求一死。”說著,柳美人就朝著一旁臺階上撞去。
白銘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拎瞭回來,幾個禁軍立刻上來,將柳美人按住。
柳美人求死不成,崩潰大哭道:“陛下,臣妾雖然罪大惡極,可是求死都不能嗎?還請陛下給臣妾一個痛快。”
“搜!”皇帝冷冷看瞭柳美人一眼,神色冷酷地吐出一個字來。
白銘立刻帶著禁軍統領往柳美人房間走去,很快,一陣翻箱倒櫃的聲音傳來。
“仔細搜!”新任禁軍統領的聲音在夜色中沉穩響起,“任何一個角落都不要放過,櫃子頂上,床底下,還有各種箱篋底部,凡是有可能藏匿東西的地方,都要仔細地搜。”
柳美人癱坐在地上,絕望無助地看瞭徐貴妃一眼。
徐貴妃不禁眉頭一皺,柳青青房裡難道真有什麼見不得人的東西?
隻見柳青青朝著虛空點瞭點頭,似是在應徐貴妃的聲兒。
徐貴妃看瞭一眼皇宮禁軍,眼下也沒有別的辦法瞭,隻能等他們搜出東西來瞭再說。
這時,劉禦醫匆匆趕進宮來。
劉禦醫替二皇子把瞭脈,不禁眉頭皺起,隨即,搖瞭搖頭道:“回陛下,二皇子身體並無任何異樣。”
皇後聽瞭這話,神色不悅地說道:“劉禦醫,你還是好好地看一看吧,二皇子說他昏昏沉沉的,怎麼可能沒異樣?”
劉禦醫看向皇後道:“回皇後娘娘,有可能是藥效已過,所以微臣查不出來。”
皇後不禁嘆瞭口氣,忽然想到十七王爺,不禁開口說道:“陛下,要不還是宣十七王爺進宮給暉兒看看?”
十七王爺醫術高明,定能看出暉兒的身體有什麼問題。
劉禦醫想起上次穆蔚讓人對公主下藥的時候,就是十七王爺查出的問題,也不禁滿是拜服地說道:“陛下,臣醫術不如十七王爺,不如宣十七王爺給二殿下看看?”
就在這時,白璇輕聲開口道:“陛下,也可以先不宣十七王爺,先看看從柳美人房裡搜到瞭什麼再說。”
十七王爺今天也在宮裡折騰瞭一天,他先前又用自己的血給蕭王煉藥,身體虛弱,需要好好地休息一下。
皇後不禁不滿地盯瞭白璇一眼,但到底也沒說什麼。
她手上有蕭王的解藥,不怕白璇不幫暉兒說話。
皇宮禁軍從柳美人房裡走瞭出來,白銘單膝跪道:“陛下,我們從柳美人房裡的一個箱子底下搜到瞭不少畫,還有幾首詩。”
說話間,幾個禁軍將搜到的東西拿瞭上來,柳美人頓時面如土色,臉色白得跟鬼一樣。
劉貴妃一眼掃過去,見到畫上內容,也不禁大驚失色。
這柳青青好大的膽子,竟然敢肖想大皇子。
眾人的目光也落到瞭禁軍手上的畫上,隻見上面一個俊朗不凡的男子,氣宇軒昂站在山巔,一襲玄色袍子上,一幅山水風景圖隨風飛舞。
眾人不禁倒抽一口涼氣,這不是大皇子殿下是誰?
奇怪!柳美人的房裡怎麼會搜出大皇子的畫像?
難道……
皇帝聽到周圍眾人呼吸一沉,不禁微微睜開眼睛,見到面前畫像,頓時周身怒氣蒸騰。
好啊!區區一個美人,竟然和他兩個兒子都扯上瞭關系。
皇後更是大笑不止:“哈哈哈!柳美人,原來你心心念念的人是大皇子啊?”
白璇神色淡淡地說道:“柳美人,解釋一下吧,你房裡為何會有大皇子的畫像,而且,還是這麼十好幾張?”
柳美人已經傻眼瞭,低垂著頭隻是哭,柳美人身旁,徐貴妃忍不住開口:“這些畫是本宮畫的。”
徐貴妃面色冷沉,她無論如何,也不能讓柳青青和她兒子牽扯到一起。
“貴妃娘娘,你確定這些畫是你畫的?”
白璇一邊說著,一邊一張一張地欣賞著這些畫,隻見上面大皇子畫得惟妙惟肖,就像是要從畫中走出來一般。
這得是多用心,才能畫出這樣的一幅畫來。
徐貴妃目光冰冷盯著白璇,神色冷厲道:“沒錯,本宮畫自己兒子,有什麼不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