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貴妃當即被人剝瞭身上首飾,送入冷宮,大皇子沒替母妃求情,卻還是跪在瞭地上,目送徐貴妃離開。
皇帝眸光微抬看向自己大兒子,神色淡然道:“你這是做什麼?”
“父皇,兒臣什麼也不做。”大皇子神色平靜地說道,“母妃犯瞭錯,兒臣不敢替母妃求情,兒臣隻是痛惜母妃做出瞭錯事,惹怒瞭父皇。”
大皇子一雙黑眸看向皇帝,語氣關切地說道,“母妃犯錯被打入冷宮,父皇心中一定也很難過,還請父皇不要放在心上,千萬要保重自己的身子。”
皇帝心裡的確很難受,但他難受的是,自己寵瞭這麼多年的妃子和兒子,都不是和自己同一條心。
眾人不知皇帝心中所想,隻聽瞭大皇子這番話,都不禁感慨,大皇子殿下真是孝順,幸好徐貴妃的事情沒牽連到大皇子身上。
不過,徐傢最近的事情也著實太多瞭些。
徐丞相因為武舉選拔一事,被陛下罷瞭官,告老還鄉。
徐貴妃如今也被打入瞭冷宮。
眼看著徐傢就要沒落瞭,大皇子的地位能不能保得住,還不一定。
不過,陛下一向看重大皇子,大皇子應當沒事才對。
“起來吧,此事與你無關。”皇帝朝著大皇子抬瞭抬手,神色淡淡道。
大皇子也就不矯情瞭,從地上站瞭起來。
“咳咳咳……”就在這時,皇帝忽然猛烈咳嗽起來,他連忙從身上摸手帕,卻半晌也沒摸出來。
“噗……”
皇帝嘴裡猝不及防吐出一口血來,鮮紅的血正好染瞭大皇子一身,還噴灑到瞭地上,一片艷紅。
“陛下!”魯公公嚇得魂兒都快沒瞭,連忙走上前來。
“父皇!”大皇子和二皇子跪倒在地上,大皇子連忙伸手扶住瞭皇帝。
白璇塞瞭一條手帕到皇帝手上,皇帝捏著手帕,迅速擦瞭擦嘴角。
皇帝忽然吐血,眾人滿目驚惶,止不住地發出一陣陣驚呼。
白璇想起,今日早上的時候,皇帝已經吐過一次血瞭。
最近,陛下的身體似乎出瞭什麼問題?
“宣禦醫!”魯公公連忙喊道。
“劉禦醫就在這兒。”有人說道。
劉禦醫先前被宣進宮為二皇子診脈,這會兒還未離開,連忙走上前來。
又有人連忙說道:“十七王爺也在,快讓十七王爺給陛下看看。”
十七王爺已經先一步握住瞭皇帝手腕,眉頭緊皺,為皇帝把脈。
皇帝面色泛著不正常的白,額頭上滿是汗珠,順著臉頰流下來。
這會兒,見著滿院子慌瞭神的人,皇帝聲音暗啞地說道:“除白璇和老十七外,閑雜人等全部退下,宣蕭王進宮。”
魯公公連忙讓人去宣蕭王,白銘派瞭一隊禁軍一起去。
皇宮的屋頂上,正看著院子裡這一切的蕭王,迅速趕出宮去。
“陛下,臣妾留下照看您吧?”皇後見皇帝留下白璇,卻沒留下自己,不禁上前一步道。
“退下!”皇帝撐起身子在椅子上坐好,神色冷厲地說道。
皇後滿眼失落地看著皇帝,到底不敢再說什麼,隻得往外走去。
大皇子聽瞭這話,也不禁放開皇帝的手臂,退瞭出去。
父皇對白璇當真是信任,關鍵時候,把他這個兒子趕出去,卻把白璇留下。
看來,父皇還是防備著他的。
他之前就聽宮裡的眼線說,父皇身體大不如從前。
可他看著父皇身體還健朗,也就沒怎麼放在心上,沒想到已經嚴重到吐血的地步。
再有就是,父皇不是一向不信任蕭王的嗎?
如今宣蕭王進宮,又是什麼意思?
莫非父皇覺得自己大限將至,要調兵遣將瞭嗎?
可是,就算要調兵遣將,父皇也不應該宣蕭王啊,而是應該宣六府將軍,以及京畿大營的岑將軍。
大皇子邊思索著,邊走向院外,院門被人從裡關上,將內外隔絕開來。
院子裡安靜下來,隻剩下白璇和十七王爺在皇帝跟前,魯公公侍立在一側。
白銘帶著皇宮禁軍站在院門口守衛著,任何人不得進入。
十七王爺替皇帝診瞭脈,不禁眉頭大皺:“皇兄,你這脈象有心力枯竭之象啊。”
十七王爺大為驚訝,他學醫十幾年,還從來沒見過這種脈象。
一時之間,也不知道原因何起。
“是嗎?”皇帝沒多大的反應,隻是神色淡淡道。
白璇細細觀察著皇帝神情,隻覺得皇帝對自己的身體狀況,應該十分清楚,不然,不可能如此淡定。
十七王爺不禁輕嘆口氣,開口道:“大概是您最近太操勞瞭,又憂心著什麼事情,沒好好進食,也沒好好休息,導致身體耗損較大,沒休養過來……”
十七王爺對皇帝的身體狀況也沒確切的主意,隻得揣摩著說道,“您還是得好好休養身體,臣弟先開幾服藥,您吃著,調理一下身體。”
“嗯,行。”皇帝神色柔和看著眼前十七弟,握住他的一隻手交代道,“對外就說朕隻是太勞累瞭,並無大礙。”
“是,臣弟明白。”十七王爺恭恭敬敬地說道。
“朕累瞭,想休息一會兒。”皇帝抬眸看瞭白璇一眼,有些疲憊地閉上眼睛。
十七王爺從袖中拿出一個綠色的瓷瓶,取出一粒藥丸給皇帝。
“您服下這粒藥丸,有安神助眠的功效。”
“好。”皇帝吃下藥丸,便躺在椅子上休息一會兒。
白璇不禁覺得有些奇怪,皇帝留下她,按說有什麼事情要交代,但他到現在為止,什麼也沒說。
沒過一會兒,外面稟報說蕭王來瞭。
皇帝讓人把蕭王叫進來,讓白璇和十七王爺出去。
白璇更是覺得皇帝的行為奇怪,但也沒說什麼,和蕭王目光交匯瞭一下,便和十七王爺一起走瞭出去。
皇後的人一直等在院外,見到白璇出來,就連忙迎瞭上去。
“白三小姐,皇後娘娘請您去一趟。”
“天色太晚瞭,改日再說。”白璇瞅瞭皇後宮裡的丫頭一眼,回絕道。
皇後宮裡的丫環不由得一愣,反應過來後,不敢置信地瞪大瞭眼睛。
這白璇連皇後娘娘都敢拒絕?
“白三小姐,您若是不去,奴婢恐怕不好對皇後娘娘交差。”
“那是你的事兒。”白璇扔下一句話,便往外走去。
二皇子已經被關進瞭晨醒殿,現在該著急的人是皇後,而不是她。
她現在困瞭,隻想睡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