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劍斬瞭趙勇,燕江容看也不看收回劍,深深看瞭眼盛暖,然後朝盛亭淵躬身行禮:“今日之事,國公受委屈瞭,本殿回去自會稟明父皇,國公放心。”
從原本應該在國公府書房的那封信出現在趙勇身上的一刻起,燕江容就知道,護國公府已經什麼都知道瞭。
如今,隻差最後那一層窗戶紙沒有捅破,也著實沒有必要再粉飾太多。
“告辭,國公留步。”
燕江容帶人直接離開,頃刻間,院子中間的空地上就隻剩下周溪若和趙勇的屍身。
片刻之前,周溪若還以為今日便是她離開國公府,走到三皇子身邊的契機,卻不想,眨眼間,一切都亂瞭。
運籌帷幄的三皇子被打瞭個措手不及灰溜溜帶人離開,而對面……
對上盛傢眾人不善的眼神,周溪若噗通一聲跪下,聲淚俱下:“國公爺,蘭姨,都是三皇子威脅我,我、我是逼不得已。”
然而已經沒人有耐心看她演戲。
旁邊的侍衛正在清理趙勇的屍體,孫蘭衣面色鐵青:“來人,送周小姐出府。”
周溪若面色煞白六神無主,下意識想去求盛驚霜,可抬頭,卻看到盛驚霜看著她的眼神也是滿滿的厭惡和痛恨。
她顫抖著哀求:“請容我回房收拾東西,我……”
盛暖似笑非笑打斷她“周小姐說笑瞭,國公府內可沒有什麼東西是你的,就連你身上這身衣服花的都是國公府的銀子,沒讓你脫下來已經是仁至義盡。”
孫蘭衣抓著女兒的手,深吸瞭口氣語調憎惡:“周小姐,請吧,若是讓人將你扔出去就不好看瞭。”
周溪若咬唇深深看瞭眼國公府眾人,最終顫顫巍巍爬起來踉蹌著跑瞭出去。
盛暖拍瞭拍母親的手。
不是沒想過將周溪若留下來好好招待一番,可如今國公府處境堪憂,留著這麼個玩意兒也容易惹出禍端,更何況,不用想也知道周溪若離開後隻能去找三皇子。
昔日構陷國公府的表小姐被趕走後卻出現在三皇子身邊,有心人稍微一想也能猜到些什麼……
而且,到瞭三皇子那邊,周溪若不見得能有什麼好下場。
半晌過去,國公府收拾妥當後,盛暖隨燕江玹一起離開回去安王府。
回去路上,馬車裡,燕江玹依舊坐在小幾旁看書,盛暖在旁邊感嘆不已:“這次多虧殿下瞭。”
搜身趙勇的那個人表面上是侍衛,其實是影衛,所以才能在眾目睽睽之下神不知鬼不覺的演瞭那麼一出,把東西從趙勇身上搜出來。
燕江玹抬眼看她:“王妃莫不是以為護國公府的劫數這就過去瞭?”
盛暖當然知道沒這麼簡單,可她也的確不是什麼擅長權謀的人,看到燕江玹的神態,她立刻上前狗腿的給他捶肩,諂媚道:“請殿下指教。”
燕江玹看瞭她一眼,悠悠開口:“這次是構陷,構陷未果卻等同與國公府撕破臉皮,以那人一貫手段,下一次,隻會更加兇戾,斷不會再給國公府半點生機。”
盛暖心裡一緊,小手捶的更歡瞭:“那今後要如何是好,要不我讓我傢人幹脆隱姓埋名潛逃算瞭?”
躲起來,躲到燕江玹造反成功!
話音落下,她就意識到自己說瞭蠢話……那昏君有潛龍衛,誰又能躲去哪裡!
“知道自己說蠢話瞭?”燕江玹淡淡掀起眼皮。
盛暖撇撇嘴:“我就是太著急瞭……殿下直說吧,國公府要如何安身?”
就在這時,凌亂的馬蹄聲逼近,馬車猛地一晃,盛暖半跪坐著,猝不及防往前栽去。
正要伸手穩住身形,腰間猛地一緊,她就被燕江玹攔腰一把扯進懷裡直接坐到瞭他腿上。
外邊還能聽到急怒的聲音:“讓開、讓開!八百裡加急……”
盛暖顧不上理會那些,看著燕江玹:“殿下,說話啊?”
說著她下意識就要往後退出燕江玹懷裡。
剛剛是意外,她也沒太在意……可剛一動,後腰上的手卻猛地收緊,她沒能退開,反而被更緊的摟到他胸前。
燕江玹靜靜看著她,眼神幽深。
盛暖察覺到有些不對勁:“殿下?”
怎麼覺得,他好像有點彎瞭,不對,不那麼彎瞭?
不會吧,難道是雙?
盛暖眼中的驚恐沒能藏住,被燕江玹盡收眼底。
他眉頭微蹙,頓瞭一瞬,終於松開手將她放開,然後他就看到盛暖蹭的竄到車廂另一邊坐下,看著他的眼神頗有些一言難盡。
甚至有些避如蛇蠍……
燕江玹的面色頓時更難看瞭。
另一邊,盛暖的心裡已經亂七八糟。
單?雙?
不帶玩兒這麼大的吧?
雖然她是個很開明的人,但,但是也不是什麼都能看得開,尤其是貌似他雙的對象是自己……不不不,這絕不可以,這斷然不行!
難道是老天給你打開一扇門的時候就會關上一扇窗嗎?
好好一個極具造反天賦的種子選手,居然在這方面有這麼大的bUg……果然是人無完人!
一路滿心凌亂,直到馬車停下來,盛暖才意識到已經回到瞭安王府。
燕江玹還沒動,她蹭的掀開車簾就竄瞭出去,下一瞬,就看到一道身影站在安王府門前。
是之前才在護國公府作妖過的燕江容。
“臨安……”
明明一個時辰前還帶兵想要將護國公府置於死地,這一瞬,燕江容又是神情柔和:“我有話想跟你說。”
燕江玹隨後從車中出來,燕江容朝他拱手:“二皇兄。”
堂而皇之來找自己的皇嫂,分明沒將這個二皇兄看在眼裡,燕江容卻還虛偽的維持著表面的恭敬。
盛暖一身的雞皮疙瘩剛下去,回頭勉強對燕江玹露出笑臉:“殿下先進去,我稍後就回。”
燕江玹面上冷意更甚,靜靜看瞭她一眼,轉身直接進瞭王府。
盛暖莫名覺得後背有些發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