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嘆瞭口氣,又覺得不公平:“怎麼就我們部門不能選擇折現?”
昭昭睨他一眼:“你就別得瞭便宜還賣乖瞭,我還以為你們部門是立瞭什麼大功,這傢店都快給你們搬來瞭。”
外賣員將保溫箱裡的甜品一樣一樣小心取出。
等全部拿完,直接將會議桌都給擺滿瞭。
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們部門的會議桌是甜品店的展示櫃。
這傢店算是北城甜品界的愛馬仕,小何唯一吃過的幾次,還是宋婉月請的客。
她是滬市本地人,喜歡吃甜食。
每天下午都得點一份下午茶。
而且對這間店情有獨鐘。
宋婉月看著滿桌甜品,頗感為難的嘆瞭口氣:“本來打算減肥的。”
不知道出於何種想法,小何隱約覺得這件事和宋婉月有關。
他忍瞭又忍,最後還是沒忍住。
小聲問她:“你剛才上去,到底對段總做瞭些什麼?”
她態度嚴謹,糾正他:“是他,對我做瞭什麼。”
小何愣住:“做瞭......什麼?”
宋婉月笑容甜美,聲音更加甜美:“當然是他一直想對我做的事情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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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上次小何撞瞭段柏庭的車後,宋婉月就沒有再去圖書館。
主要是不敢。
這些天她都在段柏庭的書房內學習。
他的書房很大,都快趕上一間套房。
宋婉月讓人把桌椅搬到離他最近的地方。
中間就隔瞭幾步距離,美其名曰,近朱者赤。
段柏庭看見瞭,也沒說什麼,默許瞭她的一切行為。
晚上七點用過晚飯後,宋婉月開始看書學習。
段柏庭的確是個內斂話少的人,哪怕是工作,也安安靜靜。
很多時候宋婉月甚至懷疑,這偌大的書房內隻有自己一個人在。
七點半,看瞭半小時書的宋婉月進入正常流程。
上下眼皮打架,開始犯困。
咖啡喝瞭一杯又一杯,想讓自己清醒過來。無論如何也不能當著段柏庭的面睡著。
她強撐精神,可咖啡一杯杯下肚,反而比剛才更困。
現在這個狀態,繼續看書隻會適得其反,還不如找點其他的事情做。
她將微博下載回來。距離上一次登,好像還是兩年前瞭。
那個時候正逢某場考試,為瞭讓自己專心學習,她把一切能導致自己分心的軟件全部卸載瞭。
時隔兩年再次登回來,點贊列表多出瞭個紅色的一。
她習慣性點開,準備退出的時候,看清賬號ID。
“用戶”兩個字後面跟著一長串數字。
而這個賬號點贊的微博,是她兩年前發的一張自拍。
文案是隨便復制來的。
——積滿十個贊就能讓我積攢幸運,順利通過考試哦~
因為是私人賬號,平時很少更博,微博隻有兩位數的粉絲。
當時點贊數剛好卡在第九個。
如今,他是第十個點贊的。
分明像極瞭僵屍號,卻是宋婉月五年來,每天都會點開看無數遍的賬號。
她反反復復的點開,期待著某天,這個賬號會多出新的內容。
可是什麼也沒有。
空空蕩蕩的。
除瞭一個系統默認的頭像,就是那一串隨機數字組成的賬號。
唯一不同的,大概就是這些年,微博多出瞭顯示IP的功能。
她看著頭像下方的北城。
很久瞭,久到她都有些記不清瞭。
好像是她的生日。
她終於鼓起勇氣,給他發瞭消息,說想見見他。
少女的暗戀,像長在地上的苔蘚,在眾人都看不見的地方滋生。
她不知道他長什麼樣子,不知道他告知的年齡是否真實,甚至連他的性別都不能百分百確認。
可每一次因為他而產生的悸動騙不瞭人。
她想將這個秘密公之於眾。
在某個陽光不錯的天氣,站在他面前,親口告訴他。
哪怕他比自己大很多歲,她也認瞭。哪怕他是女生......
可那條想見他的消息發出去後,她遲遲沒有等到回復。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氣仿佛蝸牛的觸角,再次縮回殼內。
她急忙解釋:“我是開玩笑的,你不用為難。”
一分鐘後。
“沒為難。”他說,“剛剛在看機票。”
宋婉月愣住:“嗯?”
——正好很久沒回國,也該回去看看瞭。
最後這句話,他特地給她發的語音。
清冽溫潤的音色,透過電磁波,從大洋彼岸傳到她耳邊,有幾分失真。
她想,他本人的聲音應該會更加好聽,更加溫柔。
那一瞬間,仿佛有無數朵煙花在她胸口綻放。
一條語音,被反復聽瞭好多遍。
她懷揣著她的暗戀等瞭他好久好久。
直到被傢裡人通知,讓她去和不認識的人結婚。
她還是沒有等到他。
她從小就很樂觀,所以樂觀的接受瞭一切。
接受瞭傢裡的安排,接受瞭那個人的銷聲匿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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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柏庭無心工作,倉促結束瞭這場跨國會議。
摘下藍牙耳機的瞬間,他的目光往宋婉月所在的方向看去。
會議中途,他無數次走神。
沒辦法不去在意。
他親眼看著她從一開始的興致勃勃到困倦,再然後。
變成如今這副模樣。
神色黯淡的蜷縮在椅子裡。
像一隻受瞭傷,所以想要將自己封閉起來的小鹿。
她很少露出這種茫然無措的神情。
仿佛被困在一個找不到出口的迷宮。
“怎麼瞭。”他走到她身旁坐下。
連他都沒察覺到,自己的聲音,擔憂中帶著溫柔。
宋婉月強打起精神,沖他笑瞭笑,語氣輕松:“沒事呀,我能有什麼事。”
但如此拙劣的謊言,休想將他騙過去。
所以在看清他仍舊存在的擔憂時,宋婉月突然鼻子一酸。
她其實也不是在為Kian難過。
在嫁給段柏庭後,她就決定放下過往情感。
她的傢教令她沒辦法容許自己做出任何不忠於婚姻的事情。
所以,她會愛上段柏庭,會好好愛段柏庭。
隻是今天突然有一些難過。
她不是在為那段感情難過,而是在為自己難過。
明明可以忍住的,這些年,她也忍得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