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這次,明明是他對穆傢有事相求,但穆傢禮遇他便罷還放出消息認瞭幹親。
其他人不知道這門幹親是誰,但他作為牽線搭橋之人,當然明白說的是暨和北夫妻倆。
要他說心思如此縝密做生意真是浪費瞭,就該扔到官場裡,指不定能掀多少風浪。
“老弟,我真是服你瞭。”
在暨和北的計劃裡,所有人都是工具。
但你明明深知自己是工具,為瞭看得到的“好處”卻又不得不心甘情願當好這個工具。
暨和北哂笑:“水渾瞭才好摸大魚,裘Sir,我不信你看不清這點,你這樣誇我我很惶恐啊。”
“你會惶恐,哈哈哈。”
“……”
暨和北不把肥賓放在眼裡。
各方面安排好,也到瞭下班回傢的時間。
走出電梯,突然發現咳嗽的人很多,有的人咳得撕心裂肺,非常像流行感冒。
暨和北下意識蹙眉,重新退回電梯回到辦公室。
作為這座寫字樓的主人,他的辦公室有直達電梯,因此不需要跟外人近距離接觸。
主要是傢裡有兩個小孩,孩子小抵抗力差,難受又說不明白,如果被傳染會很糟心。
回瞭辦公室,暨和北先洗澡,再仔仔細細消瞭毒。
搜瞭搜相關新聞,發現病例出現得非常早,去年十一月就有瞭。
但沒引起人們的關註。
一開始大傢都以為這不過是有些人吃瞭不該吃的東西,畢竟每隔一段時間總會有一些疑難雜癥冒出來,但是憑借著現代醫學發達的技術,很快就能將其搞清楚繼而給攻克掉。
而大部分媒體都在文章的最後標註說有關專傢已經將其控制,隻要等到進一步的研究結果出爐之後,就能將其壓制住。
去年市政府召開瞭新聞發佈會,向大眾公佈瞭非典的傳播情況。發言人在發佈會上指出,所有的感染患者的病情均已被控制,請民眾放心。
有瞭官方的保證,大傢更加是放松瞭警惕。
在第二天,國足與世界冠軍巴西的足球賽照常在天體中心舉行,現場有超過5萬名觀眾觀看瞭這項賽事。
之後,包括一些歌星的演唱會,還有其他一些大規模聚集性活動都沒有得到任何制止和阻攔。恰好正值旅遊季高峰,有關部門並沒有去控制人口的流動,這就導致翻過年後,非典爆發瞭。
暨和北想瞭想自傢過年期間到過的地方,也有點後怕。
但看新聞說這種病潛伏期沒那麼長,自傢回榕城一個多禮拜沒有任何癥狀,想必沒被感染。
想來想去,還是得早做預防。
暨和北給費朝打電話,讓他統計公司最近去過深市出差的人的名單,讓他們帶薪休假回傢隔離,半個月後確定無事再回來上班。
又通知所有員工,如果傢裡有從沿海回來的親戚要及時通報,公司允許休假。
否則一旦查出隱瞞不報傳染他人,公司直接勸退。
一切都安排好,等下班高峰期過後,暨和北才下樓取車回傢。
回傢裡新聞裡也正好在播報廣省出現不明原因肺炎。
也說瞭這種情況正在向各省各市蔓延,要求各地政府排查外省回流人群,雖不至於明確要求隔離,但是要求待在傢不要四處竄門。
“爸,我今天下班發現公司不少人咳嗽,我擔心其中有感染者,學校開學後恐怕會更嚴重,還要準時開學嗎?”
“開,還是三月一號開學,隻是高三不用提前返校。”
“學校出瞭通知,返校後食堂統一熬制中藥,統一分配到各個班級。”
叢琦這幾天除瞭到工作室那邊就在傢裡,進出都開車沒太大感觸。
看老爸和老公面色凝重,蹙眉問到:“這麼嚴重嗎?”
“不好說,但預防著總歸沒有壞處。”
暨和北看瞭眼兩個懵懵懂懂,乖乖幹飯的小崽子:“最近我在傢裡辦公,琦琦你盡量把工作挪到傢裡做,盡量減少跟外界接觸的可能。”
叢琦想瞭想,應瞭:“行。”
自從開始關註非典,就發現因這病過世的案例越來越多。
榕城盯省外流動人口也越來越緊。
好多外地學生返校時間被推遲,因此凡是理論課都改成瞭工藝課。
老師佈置好課題,寢室之間互相給作品打分,如同叢琦這類不住校的學生可以將作品拍攝下來,發到老師的郵箱裡,或是等非典過去再交到專業課老師那邊。
差不多到三月底,整個街道幾乎都彌漫著中藥的味道。
到底能不能預防誰也說不準。
但社區安排瞭熬藥,那傢傢戶戶都得喝,反正就算沒用也沒壞處。唯二避開瞭喝藥的就屬於傢裡兩個小崽子。
沒辦法,捏著鼻子灌瞭就吐,吐瞭就嗷嗷哭,哭得撕心裂肺。
仿佛那不是中藥,那是砒霜鶴頂紅。
到後面一聞到藥味兒小哥倆就四處躲,哪個櫃子都鉆。
叢琦怕小孩兒不懂事,鉆進櫃子裡忘瞭出來憋出問題,想瞭想反正不怎麼接觸外人索性不折騰他倆瞭。
而在外面被非典陰雲籠罩時。
監獄裡,陸城扯瞭扯嘴角,露出瞭然的笑容。
雖然連環兇手的事沒有按照他說的發展,但非典還是來瞭。
本身陸城說的那些話吳警官屬於半信半疑。
上次聽他提供的消息,整個刑警支隊佈控抓人,不知道哪裡出瞭錯,本該被殺的人的確被救瞭,可兇手換瞭行兇路線,殺瞭其他人,並且比陸城說的兩個死者還多瞭倆。
這個結果讓所有人驚呆瞭,很難接受。
這既證明陸城提供的消息是真的,也說明改變A的命運時可能會無意間改變BCD的命運。
他們甚至回答不瞭,如果早知道救瞭兩個卻要死四個,會不會不插手?
蝴蝶效應的殘酷就在於此。
並非阻止瞭兇手原本的犯罪就可以讓整個悲劇終結。反倒因為對方反偵察意識較強,發現警方蹲他,他為瞭挑釁和泄憤才進一步將犯罪升級。
這個案子之後,幾個參與佈控抓人的警察接受瞭很長一段時間的心理疏導。
好不容易緩過來,沒想到非典的到來再次印證瞭陸城的話。
負責偵辦陸城案子的吳警官這次立馬向上司打瞭報告。
他的上司當然也清楚上次兇殺案的前因後果,覺得這事確實不好處理,也往更上面報。
於是某個普通的雨天,一組秘密小隊前來見瞭陸城。
很快,陸城便被送往瞭別的監獄,在那兒,他得到瞭“能夠正常出獄”的承諾。
而在陸城被轉移的期間,榕城秩序漸漸恢復。
差不多五月左右,大傢能正常出門。
叢琦收到瞭成舒的請帖。
——她要結婚瞭,結婚對象正好是同在星空影視的傅季同。
自從星空在海市開瞭分公司,不僅旗下藝人轉移到海市,連酈慧心和應奇正他們都常住那邊,因此叢琦已經很久沒跟他們見過面瞭。
這次結婚,兩個都是她的熟人,叢琦沒理由不去。
“六月二十六左右幾天你能騰出時間嗎,得去海市參加公司藝人的婚禮。”叢琦希望他陪著一起去,便說:“不管是作為朋友還是老板,我們都不能缺席的哦。”
“唔,你親我一下,我就去。”
暨和北不放過索要“報酬”的時機。
叢琦美眸嗔瞭他一眼,噘嘴迅速親瞭下:“那就說定瞭。”
“現場大概有媒體,這次我們不帶暨大寶暨二寶,不過很可能你也會被拍到。”
“拍到就拍到,難道我見不得人?怕我給你丟臉啊。”
暨和北問。
“少來。”叢琦笑嘻嘻的抱住他肩膀,“這不是拍狗仔盯你,搞出麻煩嘛。別的老板上財經類雜志,你跟著我上娛樂版塊,別人要說你降格調瞭不是?”
“不怕,我很高興讓大傢知道我是你老公。”
就算叢琦還是演員時,暨和北都沒刻意隱瞞過。
隻是叢琦當時摸不清港城那邊的底,擔心媒體曝光過度打擾兩人平靜的生活。
不過這次親自走瞭一遭,就覺得那些人也就那樣,不值得過分懼怕。
畢竟連大傢忌憚的穆老都一塊吃過飯,還成瞭幹親,那些她以前覺得的“危險”頓時就被弱化瞭。
當然,最重要的是,她意識到暨和北是真的心有成算,不是安慰她的善良謊言。
“好啊,讓所有人都知道我老公長得有多帥!”
五月到六月中,兩人把工作集中處理好。
出發前遭遇瞭小哥倆的哭哭攻擊。
一人抱一條腿,屁股墩子往地上一坐,扯著嗓子就開嚎,邊哭邊喊“爸爸媽媽”,小模樣別提多可憐瞭。
沒轍兒,隻能帶著一塊走。
上瞭車,叢琦就黑著臉故意嚇唬他們。
一開始小崽子還陷在目的得逞的快樂裡,發現喊瞭幾聲叢琦都不搭理他們後,漸漸安靜瞭。
“媽媽,你在生氣嗎?”
暨大寶奶聲問。
人傢安靜歸安靜,但一點不膽怯害怕。
問得可理直氣壯瞭,好像還在疑惑為什麼生氣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