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時易說完就讓想要參加的同學回去午休一下,畢竟是在大晚上活動,而且整晚都可能不能回宿舍,還是養足精神比較好。
他看向阮清,提議道,“蘇哥,你宿舍沒住過人,可能不太適合休息,要不要去我宿舍休息一下?”
“我宿舍就我一個人住,而且有多餘的床鋪的。”
阮清想瞭想,同意瞭。
他一個人回宿舍顯然就是落單,會發生什麼誰也不好說,而且就算不發生什麼,他也沒辦法放松警惕,精神上很容易疲勞。
今天晚上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如果精神不濟的話肯定是會影響他的判斷的。
不過好在阮清剛剛看到那幾個玩傢都舉手瞭,再加上蕭時易,應該沒那麼危險。
而且就算是蠟燭真的熄滅瞭,也不一定當晚就死,應該還會有時間圖謀。
阮清微微壓下心底的不安,跟著蕭時易去瞭他的宿舍。
蕭時易的宿舍跟他的一樣,也是獨立與學校宿舍的豪華單間,但氣息要比他的溫馨很多,顯然主人經常在這裡住。
房間雖然是單間,不過卻有兩張床,並不需要兩人擠在一起。
蕭時易走到窗邊折疊好的床旁邊,拉開被子,將床理好才回頭看向阮清,“蘇哥,你睡這兒可以嗎?”
阮清沒什麼意見,走過去坐到瞭床上。
床上不管是床單還是被單,都是純白的,看起來十分幹凈。
阮清抬起腳準備脫鞋,誰知蕭時易卻直接在他面前半蹲瞭下來,然後伸手抬起他的腳,幫他解開瞭鞋帶,緩緩脫下瞭鞋。
蕭時易身為蕭傢大少爺,實際上一直都是一副貴公子的模樣,沉穩冷靜,與人相處都帶著幾分疏離,就連對原主也不例外。
說是原主的頭號小弟,也隻不過是表面捧著原主,給原主幾分面子而已。
實際上除瞭課間抽煙那十分鐘會見一下,大部分時間他都呆在高一(一)班,兩人都沒怎麼見面。
所以阮清完全沒想到他會給他脫鞋。
這樣貼心的照顧並不會讓阮清心生好感,隻會讓他對他提高幾分警惕。
畢竟高高在上又心甘情願降低身份為他做一切的人,向來不會單純的隻想當他的小弟。
阮清在蕭時易還想脫下他襪子時直接縮回瞭腳,放到瞭床上,將被子拉瞭過來。
蕭時易見狀也沒說什麼,他將阮清的鞋擺好後,輕輕說瞭一句“蘇哥,午安”,然後便走到瞭旁邊的床躺下。
房間內頓時安靜瞭下來,隻剩下兩人的呼吸聲。
阮清蓋好被子背對著蕭時易那邊,閉上瞭眼睛,但並沒有立刻睡過去。
他進入蕭時易的房間的第一時間就發現瞭一件事,這裡沒有任何鏡子。
甚至是會清晰反光的物品都沒有,連窗戶都是那種不怎麼會反光的砂窗。
蕭時易和莫燃這兩人,估計都十分清楚這所學校裡到底有什麼。
而蕭時易剛剛試圖阻攔他午夜十二點探險,也許也是因為清楚午夜十二點有什麼危險。
不過蕭時易的神色也並沒有太慌張,還主動提出要和他一起去,大概還是有記幾分把握的。
看來晚上最好是跟緊蕭時易。
阮清微微放松瞭幾分警惕,睡瞭過去。
在阮清呼吸平穩之後,蕭時易緩緩睜開瞭眼睛,眼裡沒有絲毫睡意。
他本就是側向窗邊那人的方向斜躺著的,這一睜眼便看清楚瞭窗邊床上的人。
實際上他這個角度也看不見什麼,畢竟床上的人蓋的比較嚴實,隻能看見被子的凸起和枕頭上的腦袋。
大概是因為隻能看見腦袋,床上的人囂張傲慢的氣質消退瞭不少,多瞭幾分乖巧的感覺。
讓人想要將少年摟入懷中,抱著他肆意妄為。
但蕭時易隻是那樣看著,沒有任何動作,若不是他睜著眼,大概還以為他睡著瞭。
……
阮清這一覺睡得有些久,等他醒來已經是下午瞭,蕭時易早就已經醒瞭,正在桌子旁邊寫著什麼東西。
蕭時易聽到身後窸窸窣窣的聲音停下筆,回頭看向床上坐起來的人,視線微頓後他開口道,“蘇哥,你醒瞭?餓瞭嗎?我剛剛已經發短信叫人送吃的過來瞭,應該快到瞭。”
阮清還有些困倦,眸子裡還氤氳著剛睡醒的水霧,他微微點瞭點頭。
現在時間還早,才下午五六點,阮清也沒有想著出去,吃過東西後就打開瞭手機遊戲。
蕭時易也沒有出去,就在旁邊桌子上寫著作業,偶爾還拿起旁邊的資料書看瞭看,一副非常努力的模樣。
時間很快就過去瞭,馬上就到十一點半瞭。
蕭時易看瞭一眼時間後停下瞭筆,回頭看向阮清,“蘇哥,十一點半瞭,我們現在過去嗎?”
阮清玩著手機的手一頓,盡管他內心不想去,也隻能淡淡的開口道,“走吧。”
……
阮清和蕭時易到的時候教室裡已經有不少人瞭,除瞭那幾位玩傢,還有幾位來湊熱鬧的普通同學。
甚至是莫燃都來瞭。
“蘇哥,晚上好。”莫燃見阮清走瞭進來,一臉討好的湊瞭過去,似乎是完全忘記瞭白天發生的事情。
阮清冷冷的看瞭他一眼,直接沒理他。
莫燃也不介意,畢竟沒有直接把他趕走已經是最好的結果瞭。
但他也沒有再湊上去惹人嫌,和阮清保持著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
夏白依和李書陽也很快就迎上來瞭,“蘇清哥哥,晚上好。”
阮清倚著桌子點瞭點頭,算是打瞭招呼。
一般高中晚自習是九點鐘下,有些同學下瞭晚自習也還是會呆在教室裡學習,不過一般不會晚過十一點。
因為第一高中宿舍熄燈和關門的時間都是十一點,同學們基本上都會趕在十一點之前回去,畢竟超過十一點就回不瞭宿舍瞭。
所以現在第一高中除瞭這高一(一)班,幾乎到處都是暗著的。
而且今晚連月亮都沒有,整個學校黑暗一片,隻有那種安全通道牌上散發著綠色的微光,看起來有些詭異,照的黑暗裡仿佛有什麼東西在晃動一般,給人一種壓抑又可怕的感覺。
也隻有教室裡的白熾燈能給在場的人一點安慰。
記在這樣的氣氛下,一開始膽大的同學們都開始有些緊張不安瞭起來,連聊天聲都小瞭不少。
時間漸漸來到十一點五十五分,教室裡已經安靜的沒人說話瞭,所有人都在緊張的等待著午夜十二點的到來。
還有五分鐘就是午夜十二點瞭,打火機和白蠟燭早就準備好瞭。
蕭時易在眾人的視線下,將教室的燈給關上瞭,高一(一)班也徹底陷入瞭黑暗中。
關燈點白蠟燭也是傳說中的規則。
傳說若是在不關燈就點燃白蠟燭,則會招惹什麼不幹凈的東西。
所以教室內的其他人對於蕭時易關燈的行為都沒有什麼意見,也不敢對他有什麼意見。
教室暗下來後,就感覺整個世界都仿佛安靜瞭下來。
可乍一聽又仿佛有什麼聲音一般。
窸窸窣窣,零零散散,仿佛黑暗中有什麼東西在靠近,給人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可仔細一聽又什麼聲音都沒有,隻剩教室內同學們的呼吸聲。
大概是忽然暗下來眼睛一下子有些不適應,而且教室內什麼也看不見,黑暗濃稠至極,滋生瞭無數的陰暗,仿佛看不見邊際一般,給人無盡的危險和壓抑。
而且黑暗總是會令人心生害怕和恐懼,不少同學都不敢一個人離的太遠,紛紛抱團在瞭一起,連呼吸聲都下意識放輕瞭。
白天的勇氣早就消散的一幹二凈瞭。
莫燃拿出打火機,點燃瞭一支白蠟燭,然後走到阮清面前,遞給瞭阮清,壓低聲音叮囑道,“蘇哥,小心些,別讓白蠟燭熄滅瞭。”
白蠟燭的光照亮瞭黑暗,讓所有人都好受瞭很多,起碼沒有剛剛那麼不安瞭。
莫燃見阮清接過瞭白蠟燭後,接著給自己也點瞭一支,不過他並沒有那在手中,而是就那樣隨意的立在瞭課桌上。
似乎無所謂蠟燭熄不熄滅,與剛剛叮囑阮清的模樣截然不同。
蕭時易將燈關好後,也走瞭過來,給自己點瞭一支。
阮清拿著白蠟燭,隨意找瞭一個不靠墻也不靠窗的位置坐下瞭。
莫燃和蕭時易見狀,皆拿著自己的白蠟燭走瞭過去,坐在瞭阮清的身邊。
準確來說,是坐在瞭阮清的兩邊。
阮清漫不經心的掃瞭兩人一眼,沒有說話,甚至都沒有趕莫燃走。
莫燃也很清楚現在自己被阮清討厭,所以安安靜靜的坐在旁邊,沒有如同往日一般和阮清搭話。
而蕭時易不知道在想什麼,也安安靜靜的坐著,把玩著手中的白蠟燭。
那對待白蠟燭的態度也和莫燃一樣隨意。
夏白依和李書陽都慢瞭一步,等他們點燃白蠟燭後,阮清的一左一右已經坐著人瞭,兩人隻能坐到阮清的前面。
其他同學見狀也紛紛拿起白蠟燭點燃,然後用雙手護在手中,和莫燃、蕭時易兩人隨意的態度完全不同。
班上的窗戶早就關上瞭,倒也不存在什麼被風吹滅的情況,但眾人還是小心翼翼的護在瞭手中,一副生怕被風吹滅的樣子。
記已經無關信不信那個傳說的問題瞭,在這種緊張的氣氛下,大傢下意識就這樣做瞭。
班級內所有人的白蠟燭都已經點燃瞭,將整個黑暗的教室照的亮瞭不少,也就隻有教室的角落比較黯淡。
白蠟燭散發出來的光芒並不刺眼,淡黃的顏色充滿瞭柔和,但那燃燒搖曳的模樣卻平添瞭幾分神秘和不安。
教室裡有人無意間看向瞭被四人圍在中心的阮清,接著便直接愣住瞭。
搖曳白蠟燭的光芒照在他臉上,有一種忽明忽暗的感覺,襯得他精致的不似真人。
他明明隻是靜靜的坐在那裡,就讓人忍不住心甘情願的為他傾盡一切,就算是飛蛾撲火也甘之如飴。
不過下一秒那同學就在阮清旁邊的人陰冷的視線下,緩緩低下瞭頭。
阮清並沒有註意到別人的視線,他看瞭看四周。
白蠟燭的光還是不夠亮,也就隻夠照亮他們四周,而且四周的墻壁就仿佛會吸光一樣,整個教室都顯得十分暗淡,更別提教室外面瞭。
阮清內心有些不安,下意識抿緊瞭嘴唇。
莫燃似乎是看出瞭阮清的不安和緊張,但他張瞭張口,最終什麼也沒說。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漸漸來到瞭……午夜十二點。
此時教室裡安靜的可怕,隻剩下白蠟燭呲呲燃燒的聲音,窗外看不見一絲光亮。
在黑暗的遮掩下,就仿佛隨時會有怪物從裡面沖出來,殘忍的將人撕碎一般。
而那薄薄的一層窗戶並給不瞭教室內的人多少安全感,已經有不少同學後悔瞭,但是現在後悔也已經晚瞭。
白蠟燭已經點燃瞭。
第一高中除瞭午夜十二點能得到祝福這個傳說,還有一個傳說是晚上一旦點燃白蠟燭,絕不能隨意走出教室或者宿舍。
有人不安的看向瞭教室門口,教室的門還開著,就仿佛隨時會有什麼東西從門口進來一般。
其他同學也發現瞭,其中一位同學緊張的站瞭起來,拿著自己的蠟燭就朝門邊走去,似乎是想將門給關上。
幾位玩傢抱團坐在一起,他們抬頭看瞭看那名同學,並沒有出聲阻止。
那同學走到門邊將門關上後,還直接反鎖瞭門。
阮清覺得不妙,要是反鎖的話,出去就沒辦法在第一時間將門打開瞭。
畢竟誰也不知道怪物是從外面進來,還是直接就在……教室內……
但阮清沒辦法開口阻止那同學,隻能看著他將門給反鎖瞭。
然而下一秒變故就發生瞭。
那名同學反鎖瞭門後,便準備轉身走回來,然而他才轉到一半,他手中的蠟燭就……熄滅瞭……
所有人都怔住瞭,因為他們是眼睜睜的看著那同學手中的白蠟燭熄滅的。
那白蠟燭在熄滅之前,火焰微微往一邊倒去,然後才熄滅的。
明明關瞭窗,也關瞭門,可卻仿佛白蠟燭是被風吹熄滅的一般。
那名同學也呆住瞭,他反應過來後,緩緩轉過身看向教室記裡的其他人,眼底浮現出一絲驚恐。
他結結巴巴的開口,聲音都帶著幾分顫抖,“我的,我的蠟燭…熄…熄滅瞭……”
那同學的聲音越來越小,甚至都帶上瞭一絲哭腔瞭,仿佛害怕極瞭,“我剛剛,感覺…身邊有一陣風吹過,就仿佛…仿佛是有人在我身邊,將我的蠟…蠟燭吹滅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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