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沒奢求沖出入圍賽,但好在ME.戰隊在賽前也探討過如果贏瞭初賽場賽後采訪能說些什麼,選手們在臨場發揮的同時,也不至於完全語塞無措。
帶著投資方角標的話筒伸過來,景眠回答瞭幾個問題後,隨著隊長和成員們一齊離開場館。
但腳下仍有些軟綿綿的。
宣城雖然在采訪前穩重自持,實際上心裡已經樂開瞭花。
雖然這不是他們第一次即將出現在電競周報上,但作為全國賽勝利的戰隊一方,這是真正的頭一次。
參加全國賽的戰隊,是來自全國各地十二個賽區的二十支隊伍,先進行入圍賽的PK,才能獲得角逐小組賽的參賽資格。
他們不僅為自己贏得瞭小組賽門票,也避免瞭入圍失敗的淘汰賽,運氣好的話,抽簽分組,他們最先對戰的隊伍如果不是去年的總冠軍AUB,或許一個月半後,他們會和Shock在總決賽碰面。
距離下一場比賽還有等待一周,
ME.終於可以短暫慶祝一下這來之不易的勝利。
景眠稍稍犯瞭難。
采訪前後,距離男人在外面等待他,已經過去瞭將近半小時。
如果要和成員們聚餐的話,就得讓任先生先回傢瞭。
景眠有點過意不去,悄悄給先生打去電話,怕人聽到誤會,於是握著光亮微弱的手機,小聲叫瞭“哥哥”。
任先生的聲音很柔和:“嗯。”
景眠耳膜微微一震。
他抿瞭下唇,道:“您先回去吧,抱歉,待會好像要聚餐。”
似乎意識到瞭什麼,少年迅速改口:“你。”
隱隱約約聽到那頭,男人似乎是輕輕笑瞭。
聲音磁性,也很短暫。
幾乎低不可聞。
那頭開口問瞭什麼。
景眠回答:“不用來接,哥哥,有大巴送我們回去。”
不知情的紅毛不知何時站到瞭景眠身邊,不知情地問:“眠眠,你哥來瞭?”
“幹脆讓他一起唄。”
他勸:“隊長定瞭包間,咱們加起來也湊不到二十個人,空位很多,帶個傢屬不成問題,別讓你哥在外面等瞭。”
景眠咽瞭下口水。
答應是不可能答應的。
先生若是在這種場合,以自己的傢屬身份出現,先不提會不會懷疑成愛人,僅是作為哥哥,就已經足夠震撼失控瞭。
景眠連忙婉拒:“哥哥他還有事……”
“電話給我,我直接問你哥。”紅毛拿過景眠的電話,“你好,眠眠哥哥嗎?”
“我們這邊有個聚餐,選手可以帶傢屬,您要是沒什麼要緊事,就先別回去瞭,和眠眠一起吃晚飯再走吧。”
景眠拿回手機時,
發現屏幕上的通話已經掛斷瞭。
紅毛:“你哥哥答應瞭。”
景眠:“!”
紅毛:“他待會就到。”
景眠:“!??”
*
餐廳。
在燒烤和大部分熱菜上齊後,侍應生送來瞭冰啤酒,還有幾瓶可樂,幾罐藍莓汁。
隻是,離開包間時,侍應生有些納悶。
這個房間太過安靜,甚至菜上齊瞭卻沒人開始動筷,簡直鴉雀無聲。
景眠旁邊坐著的男人,是任從眠。
是那個任從眠!!
自從男人進包廂後,大傢的下巴就沒收起來過。
不知情的宣蕊最先回過神來,招呼著大傢動筷,同時倒上啤酒,熱起瞭氣氛。
隨後,她壓低聲音,和宣城詫異道:“眠眠的哥哥,竟然是任從眠!?”
宣城額角冒汗,頂著壓力喝瞭口冰啤酒:“…何止是哥哥。”
“什麼?”
包間內聲音有些喧嚷,宣蕊並沒聽清宣城後面的那句話。
紅毛遞給景眠一杯冰啤酒,因為不熟,況且對方氣場太過強大,他隻好謹慎地、給景眠身邊的男人拿瞭瓶藍莓汁,遞過去。
他聲音都有些磕巴:“眠眠,原來那時候,任先生所說的監護人,就是指的哥哥啊。”
難怪,剛才男人會在觀眾席主動暴露身份,甚至為瞭素不相識的ME.戰隊出頭。
原來,任從眠並不是ME.的粉絲。
對方隻是單純地、護著自傢弟弟而已。
景眠喉結動瞭動,小幅度點瞭頭:“嗯。”
少年垂眸,剛要喝口啤酒壓壓驚,握著杯身的手心卻倏然一輕,涼意褪去,景眠微怔,發現啤酒被先生拿過去瞭。
取而代之,
眼前的桌子上,
是一瓶啟好的藍莓汁。
接著,他聽到瞭任先生的聲音。
…
“是哥哥。”
任先生沉默少頃,握著酒杯淡淡抿瞭口酒,啟唇:
“也是愛人。”
第73章
就像指尖脫離瞭鋼琴。
黑白琴鍵餘音微響,又逐個平息。
隻剩下寂靜到有些沉悶的房間。
盡管男人聲音並不突兀,甚至能很輕易地埋沒在嘈雜之中,但並不妨礙四周的戰隊選手們,或多或少都留出瞭幾分註意力給任從眠這邊。
紅毛瞳孔湧上震驚。
就這樣呆坐瞭許久,他詫異到連聲音都中斷瞭幾秒,才顫顫發問:“眠眠的老公,就是您嗎?”
“嗯。”
“他每天中午帶的便當,是您做的?”
“是。”
“那之前一直接他回傢的人,也是……”
“也是我。”
…
房間變得更靜瞭。
與尋常粉絲和路人見到頂級明星的反應截然不同,除瞭震撼,這群年輕選手們的第一反應,是幾乎失語。
他們戰隊的團寵小可愛,甚至一直被質疑是否真實存在的、那位傳說中的丈夫,竟然是任從眠?
任,從,眠!!?
這要什麼樣的腦洞,才能把兩人聯想到一起去?
……
難怪,任從眠會為瞭Sheep在眾目睽睽下暴露身份。
難怪眠眠對他們一向坦誠,卻極少談及他的那位愛人。
難怪眠眠住在那個有名的楓葉。
如今想來,一切似乎都有跡可循起來。
即便如此,也架不住成員們沉浸在震驚之中,許久的沉默過後,依舊無法緩過神來。
景眠的手慢慢拿起藍莓汁。
顫顫巍巍,隻喝瞭一小口。
墻上的鐘表滴答滴答,淹沒在瞭逐漸鼎沸的人聲中。
就連屋子裡什麼時候恢復瞭喧鬧都不曾察覺。
景眠沒怎麼動筷子,他側目,悄悄察覺,任先生似乎也沒怎麼吃。
宣蕊在快結束的時候,走到景眠身邊,微微俯身,她壓輕瞭聲音:“眠眠,你待會要和任先生一起回去嗎?”
景眠一怔,點點頭,問:“怎麼瞭?”
“沒什麼,隻是,任老師不是喝酒瞭嘛。”宣蕊微微一笑,道:“我們等會有大巴來接,正好經過楓葉,你們要搭個順風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