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竹馬協議閃婚後 第152節

作者:酒晚意 字數:2359

陳科斟酌瞭幾秒,沒敢作聲。

因為他一向會察言觀色,能成為任星晚的助理,哪個不都是摸爬滾打而來的人精,陳科隱隱察覺到瞭空氣中的淡漠和醋味,無論是哪個,似乎都不是對方想聽到的答案。

那位賀先生就不必說瞭,

而任哥說的這句“以前的我”,主語的修飾詞是“以前”。

陳科猶豫著問:“您為什麼不親自問景先生呢?”

“……”

任星晚沒說話。

人們對於那些無法言說於口的問題,往往害怕知道答案。

燈光下,夜色夾雜著漂浮的塵埃,籠罩在男人西服外套周身,緩緩墜落,唯有左手無名指上的戒指在熠熠發亮。

*

結束後,景眠先去醫生那裡掛瞭水。

任先生有通告,據說晚點會來接他,電話裡,景眠本想提出葉師傅來,話到嘴邊,又沒想到合適的理由。

於是,夜晚九點。

景眠坐上車的時候,懷裡還抱著一大捧鮮花。

任先生側目過來時,景眠面龐微微泛著紅意,他解釋道:“是粉絲送的。”

男人輕輕嗯瞭一聲,他提前啟瞭車,此刻空調溫暖的氣息佈滿整個車廂,他低聲問:“抱著不會累?”

景眠搖頭。但短暫思考瞭一瞬,開車的時候還是先放到後座比較好。

隻是,他剛轉過身,把花束放到後座時,卻發現車廂後座的角落裡,有一捧繁茂燦爛的漂亮鮮花,潔白精致的雪梨紙包裹,靜靜地躺立著。

景眠愣瞭幾秒,小心翼翼把花放到一邊,問:“是粉絲送先生的花嗎?”

“不是。”

任先生手握方向盤,在景眠略微迷茫的目光下,兩人視線隨之觸碰:“是我的花。”

景眠微怔。

男人低緩的聲音響起:

“恭喜你,比賽勝利。”

……

直到下車時,景眠懷裡仍然抱著那捧花。

隻是,這次變成瞭截然不同的另一束。

冷冽清淡的香氣縈繞在鼻尖,卻不濃烈,亦如將花悄無聲息送給自己的主人。

“牙還疼嗎?”

景眠搖瞭下頭:“已經好多瞭。”

“醫生說恢復的很好,炎癥已經消瞭,如果不疼的話,就可以不用手術瞭。”

任先生:“在那之前復查一下。”

景眠點點頭:“嗯。”

“為什麼一直戴著?”

景眠:“……?”

景眠用瞭幾秒反應過來,先生說的不是自己手裡的花,而是從賽場出來一直到現在都不曾摘下的口罩。

心臟在這一瞬間繃緊。

本想至少撐到回傢,任先生會去忙自己的事,早點睡覺,男人便不會察覺到異樣。

隻是,如今被猝不及防地問及,景眠咽瞭下口水,支吾道:“因為、抱著花,拿下來的話,沒有手……”

說完才意識到自己表達有誤,如此這般,更像是催促任先生幫自己拿過花束。

隻是,他回過神時,男人已經抬手,修長的指尖勾住自己耳後的細帶,景眠瞳孔一緊,覆於面龐的黑色佈料隨之脫落。

景眠抱著花,和男人的視線相觸。

“……”雖然吊瞭水,但右側臉頰還沒來得及消腫,鼓鼓的。

景眠想,他現在的模樣,大概堪比蜜蜂蟄過的一半功力。

本以為這會是一場尷尬而持久的對視,以男人毫無波瀾的神色告終,隻是,忽然,垂下眸的景眠察覺到一絲異樣。

再度抬眼時,他看到任先生似乎是笑瞭。

——與以往任何一次都不同,並非單單勾起嘴角,而是真正由心而發的笑,男人的眼簾斂過光影,襯得輪廓柔和異常。

笑起來很輕,甚至沒什麼聲音。

自結婚以來,景眠也是第一次看先生看的愣住,不知所措。

無他,隻是……

太過好看瞭。

先前的羞赧與窘迫感此刻竟煙消雲散,隻留下胸膛內無可抑制的心跳。

景眠懷裡的花,因為指尖蜷起,雪梨紙窸窣的聲音摩擦微微作響。

任先生忽然道:“今天的對手是Dawn。”

景眠“嗯”瞭一聲。

“曾經一起打過遊戲的朋友,作為對手,會不會影響到你?”

景眠先是怔瞭下,似乎比起這個問題本身,更詫異於任先生竟然會對光耀感興趣,少年搖搖頭,如實道:“不會。”

“那為什麼,”

男人停頓瞭幾秒,才低聲開口:“和他一起雙排?”

任先生可能問的是那個時候,也就是他們結婚前的事,景眠抿唇,認真回憶瞭下:“因為Dawn技術不錯,上分快,話少。不拖後腿。”

“…經驗值升的快,才有競爭影衛的資格。”少年默默補充。

影衛…自然就是Ash。

景眠沒有提及名字。

大概比起Dawn,他更擔心Ash這個ID會被先生誤會。

景眠和任先生走進電梯,電梯裡都染上瞭花香。

“他像我嗎?”

景眠:“?”

是讓少年有些迷茫的問題,他問:“Dawn?”

任先生:“Dawn。”

景眠喉結微微滾動瞭下。

同樣的問題,今天在休息室也聽到瞭,何鏡說Dawn有點像自己的愛人,當時覺得荒謬,如此看來,原來不是何鏡一個人的錯覺,先生竟也察覺到瞭?

景眠搖搖頭:“不像。”

想瞭想,又補充:“哪裡都不像。”

男人似是怔住,重復:“哪裡都不像?”

“嗯。”

景眠抱著花,輕聲道:“…先生要好看的多。”

……

周遭陷入無聲的沉寂。

景眠卻在這有些微妙的安靜中,嗅到瞭一絲釋懷的味道,卻有些陌生,他無法準確形容。

或者說,他隱隱覺得……任先生的心情好像變好瞭。

指紋開瞭門,景眠鼓著臉頰,把先生送的那束花放到瞭陽臺邊,褪去雪梨紙,將花莖基部切成斜面,放入盛水的花瓶裡。

等景眠在沙發上坐下,卻見任先生拿著什麼走來,隻見白色的紗佈裹成一團,帶著濕潤的冷意。

臉上一涼時,少年才意識到,那是被紗佈包裹著的、用來敷臉的冰塊。

是消腫用的。

男人俯身時,恰好與景眠的視線平齊。

“我們哪裡不像?”

他忽然聽到任先生問。

景眠微怔,意識到還是剛才那個話題,或許是他的錯覺,任先生好像很喜歡聽到他說自己和dawn的不同?

景眠想瞭想,啟唇:“先生比他高很多。”

“也比他帥。”

“事業也更成功,是這個圈子裡最年輕的掌權者。”

……

不知不覺中,說著說著,好像就從找兩人的不同,變成瞭誇任先生。

少年耳朵慢慢紅瞭。見男人還在等待,沒有讓自己停下的意思,隻好硬著頭皮繼續道:“先生結婚更早。”

“比Dawn更先找到伴侶。”

任先生無聲笑瞭下:“嗯。”

“唯一一點,Dawn……”

景眠的聲音倏然停住,似乎在猶豫,要不要列舉下一條。

任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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