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禛伸手扶起亦嫣,挑眉道:“覺得什麼?”
“覺得……您就像是畫中走來的美男子,所以才一時看呆瞭。”亦嫣垂眸不好意思小聲道。
胤禛神色不辨,低聲道:“爺還以為,你是想爺瞭,所以不敢置信看到爺的身影。”
亦嫣忙訕笑附和道:“也有,也有啦。”
胤禛冷哼瞭一聲,也不說相不相信,隻是牽起亦嫣的手往裡屋走。
屋內的炭火燒得足足的,一進到屋內,便覺得一陣熱浪襲來。
胤禛走到烤爐旁烤手,亦嫣上前正要幫胤禛脫去灰鼠毛大氅,卻被胤禛抓住瞭手,抓住她的手放在烤爐旁,他一邊幫亦嫣搓手一邊道:“就有那麼值得你畫?大雪天也要站在門口走廊上?”
亦嫣抿瞭抿嘴:“打發時間嘛。”
說著就抬眸看著胤禛,而此時胤禛正在無比專註地搓著她的手。
心裡不禁嘀咕,怎麼將近兩個月未見,胤禛對自己這般熟絡?就好像兩人還經常見面似的。
胤禛感覺亦嫣的手暖和得差不多瞭,就拉著亦嫣到軟榻上坐下,神色莫名道:“閉上眼睛。”
亦嫣一愣,胤禛想要吻她?
胤禛見亦嫣還沒閉眼,便有些催促嗯瞭一聲。
亦嫣聞言忙順著胤禛的意思,乖巧地閉上瞭眼睛,然而她想象的吻並沒有落下,十秒鐘後,胤禛再次開口道:“好瞭,睜開眼睛吧。”
睜開眼睛,亦嫣卻隻看到胤禛的右手懸在自己跟前,什麼意思?
正當她疑惑之際,胤禛手中掉下瞭一樣東西。
定睛一看,是一隻藍色琺瑯蓋的懷表!
亦嫣驚喜若狂接過懷表:“這是四爺送給妾身的嗎?”
經過康熙的推廣,這時的懷表雖然算不上是什麼珍寶,但也是稀罕之物,隻有皇室王公才能享有,更多代表著皇傢的象征。
如果胤禛幫她尋瞭那麼一件,絕對是花瞭心思的。
“你說呢。”胤禛端起茶幾上的茶杯,不置可否道,語氣裡還帶一絲得意。
亦嫣頓時樂不可支,如果有這麼一塊表,她以後就能隨時隨地知道時間瞭,一想到這兒,她就高興地起身撲進瞭胤禛懷中。
胤禛眼疾手快,將茶杯放下,伸手接住瞭亦嫣。
一旁的蘇培盛都看呆瞭,暗道難怪主子爺如此看重這位主兒,在賑災之餘,還不忘讓他派人去蘇州尋這隻懷表。
這樣一位黏黏糊糊地粘著你的美人,哪位男子能不動心?更別說舒穆祿格格還美若天仙。
而可碧與樂雪看到這一幕,兩人互看一眼,都偷偷笑瞭起來,完全就是一副磕到磕到瞭的模樣。
“謝謝爺,妾身太喜歡爺送的這個禮物瞭。”亦嫣昂頭軟乎乎道,說著就吧唧親瞭胤禛臉頰一口。
對面亦嫣熾熱的目光,胤禛有些不好意思地移開視線:“爺隻是看在你熬夜為爺準備生辰禮份上,才獎賞你這小玩意罷瞭。”
也是,這對於她來說可能難乎其難,但對於胤禛應該是一件輕而易舉的事吧?
所以她瞭然點瞭點頭
胤禛見亦嫣還真覺得這是小玩意,心裡忍不住發笑瞭,他抬眸看瞭眼幾步外的蘇培盛。
蘇培盛會意,悄聲招呼瞭室內的可碧與樂雪都退瞭出去。
胤禛看到室內都沒有人瞭,便抬起亦嫣的下巴:“既然如此喜歡爺送你禮物,那你該如何表示?”
聽著胤禛如此明顯的暗示,亦嫣卻不接招,歪頭道:“可是爺不是說,這是看在妾身為您準備生辰禮份上才送給妾身的嗎?”
胤禛眉毛一挑,沒想到亦嫣居然如此裝傻賣乖,便冷笑不再說話?
“逗您的啦。”亦嫣噗嗤一笑道,說著便仰頭在胤禛唇上落下瞭一吻,不過離開時,她調皮地用舌頭舔瞭他的嘴瓣。
胤禛眼神一暗,哪裡會任由亦嫣離開,當即追著就吻瞭下去。
最後兩人氣喘籲籲地分開,胤禛聲音嘶啞問:“這段時間到底有沒有想爺?”
亦嫣別過臉,有些負氣道:“您都不想妾身,妾身也不要想。”
搞笑呢,大傢就是逢場作戲,各取所需,胤禛居然還想跟她談感情?
胤禛輕笑一聲,意思還是想瞭?他板正亦嫣的臉,對上她那雙如琉璃般清澈的眼眸,柔聲道:“你怎麼知道爺不想?”
“想是話,您怎麼會最後一個才來煙雨閣看妾身呢?”亦嫣假裝吃醋道。
胤禛聽到亦嫣這話,神色微怔。
亦嫣瞧見胤禛這反應,在內心冷笑不已,面上卻是假裝失落的模樣。
瞧見亦嫣臉上露出的脆弱,胤禛心臟不由地一頓。
可他這麼做是有苦衷的,其實他努力克制想要找她的沖動也很難受。
回想出差的這段時間。
以往他出門辦差,幾乎將所有心思與精力都放在差事上,可這回辦差,他得閑時腦子裡竟然會浮現起亦嫣的身影。
通過此現象,他也看清瞭自己的內心。
雖然很不想承認,亦嫣對他的確有著極深的吸引。
或許他一開始就對亦嫣的樣貌有一絲悸動,但隨著對她好奇,再一點點瞭解,就覺得她這個人越發有趣,到後面真正接觸她之後,感覺自己似乎更被她妙趣橫生的生活態度與點子吸引著。
雖然他也摸不清,這是否就是人常說的動瞭男女之情,但他知道亦嫣是後院女人中唯一讓他有一絲動心的女人。
就那麼一點,對他來說就夠特殊瞭。
之前她還未侍寢,福晉就忌憚起她的容貌,倘若自己再表現得十分寵愛她,難以想象福晉會如何對待她?
性子單純的她,又如何能面對這復雜的後院?
現在福晉有瞭嫡子覺得地位穩定瞭以後,對他都不甚畏忌,所以他不敢賭,他也更不可能真為一個妾室與福晉對上瞭,那樣真真是寵妾滅妻瞭。
“嫣嫣,你為爺生個孩子吧。”
生個孩子,無論是阿哥還是格格,都給她升到庶福晉的位份,有瞭孩子,也能借著孩子多來煙雨閣。
亦嫣一愣,這胤禛怎麼回事?剛才還想讓自己想著他,念著他,現在想得更美,居然想讓她生孩子。
她還能怎麼辦?自己現在作為胤禛妾室的職責不就是如此嗎?
所以亦嫣隻能表面假裝同意瞭。
胤禛低眸瞧著懷中新月清暈的亦嫣,此時乖巧不像話,便忍不住吻上她的眼皮,翹鼻,最後是嘴唇,含糊呢喃道:“那就現在為爺生吧。”
亦嫣一驚,現在?她挪過一點臉,避開瞭胤禛細密落下的吻:“可是爺,現在還是白天。”
白日宣口,不好吧,古代正經人不是忌諱這個嗎?怎麼胤禛卻一點也避諱?
胤禛的動作不停:“白天就白天。”
倘若他能隨心所欲來煙雨閣,反而不會如此急色,可他克制瞭太久,如今卻顧不得這些禮教束縛。
此刻的胤禛就像是在拆著他心心念念瞭幾個月的禮物,迫不及待,可又怕動作太過粗魯會碰壞瞭他的寶貝,所以又帶著股小心翼翼。
亦嫣欲哭無淚,可她不想啊,她擋住他的手,正想開口。
隻見胤禛又抬起瞭頭,原本淡漠的眼眸裡泛著紅血絲,讓他多瞭幾分說不出道不明的妖冶,他聲音暗啞道:“爺從外面回來就沐浴瞭,所以……”
他當差的地方是刑部,平日審案沒少穿梭牢獄間,故而他也養成瞭工作回來就沐浴的習慣。
所以,別想用這個理由逃脫。
亦嫣苦笑,胤禛怎麼知道她想用這個理由拖延他?這下她再也沒有理由開脫瞭。
胤禛嘴角噙著笑,三下兩下就扒下兩人僅存不多的衣物,低眸窺瞭眼全身都泛著粉的亦嫣,便覆瞭上來。
男子寬大的身影蓋瞭上來,亦嫣驚慌指著裡面喊道:“去床上,床上,不要在軟榻上。”
胤禛捋著她鬢邊的碎發,啞著聲音,意味不明道:“就在這裡,這裡亮堂。”
說著視線就緩緩往下移。
“您,您,您。”亦嫣都羞得話都說不利索瞭。
天哪,誰能告訴她,眼前的男子是胤禛沒錯吧?怎麼和她想象中的冷面雍正帝不一樣?
但亦嫣的疑問很快就在淹沒在船隻的搖曳之中。
……
托胤禛來得早的福,亦嫣昨夜還是能睡得上幾個小時的。
不過早上起來,她看著依舊神采奕奕胤禛,還是不由地感慨,難道熬夜也是看天賦的嗎?
怎麼胤禛昨夜勞累瞭那麼久,卻沒有一絲疲態?
亦嫣來到正院請安,看到李庶福晉和宋格格,就如平常一般互相見瞭禮坐回瞭自己的位置。
李庶福晉與宋格格卻覺得有些不自在。
之前她們侍寢的第二天,多少都有些盛氣凌人得看人,怎麼舒穆祿格格卻好像侍沒侍寢都是一樣得過呢?
這般榮辱不驚,倒是顯得她們有些上不得臺面似的。
四福晉出來的時候,也是淡淡看瞭一眼亦嫣而已,現在的她越發覺得自己現在的心態是對的。
看四爺去賑災前對舒穆祿格格多寵愛,寵愛到一度讓她覺得此人的威脅比李庶福晉更甚。
可四爺回來後,卻是最後才到她房裡的。
所以什麼寵愛都是虛的,隻有經營好四福晉的頭銜,四爺自會隻對她另眼相待。
…
之後胤禛再去煙雨閣一次,這個月不再進後院瞭,除瞭四福晉三日,其餘人都是兩次,可謂是雨露均沾瞭。
亦嫣對於當前的狀態是十分滿意的,生活又恢復到以前無憂無慮的愜意日子。
隻是有一件事讓她不順心。
胤禛回來的一個月過後,快到年節瞭,亦嫣傢族吉林那邊送瞭一封信和兩百兩白銀進府,說今年雪情嚴重,很多地方大雪封山,通往京城的多條不通,故而不能進京過年瞭。
亦嫣嘆瞭一口氣,將信好生收瞭起來。
雖然有些難過不能見傢人,但為瞭傢人的安全著想,也隻能如此瞭。
臘月二十三這天,府裡就給各個院子派下不少春聯與燈籠,讓各院的主子指揮自己的宮人在院內掛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