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純 第125節

作者:灼北風 字數:2224

她今晚要和他睡一張床……!

糟糕,頭好像比剛才更昏瞭。

尤簌站在門前掙紮瞭五分鐘,小臉都要擰成包子,直到身後傳來一股力道——

蔣馳期直接拉開拉鏈,摁頭把人推進去。

“冷不冷,傻站著幹什麼?”

男人頭發吹得半幹,身上混著冷水和木質雪松香,走進來隨手用毛巾又揉瞭幾下黑發。

尤簌被他身上的味道弄得臉泛紅,不自覺又抽出一張紙巾擦瞭擦鼻子。

“感冒?”蔣馳期註意到她的動靜,眼睛直勾勾盯著她,募地又伸食指戳瞭下她臉。

“……臉有點紅,發燒瞭?”

“應……應該沒發燒。”

尤簌往後退瞭半步,悄悄和他拉開距離,又拿起他剛才灌的熱水給自己倒瞭一小杯。

“我決定貫徹下午時候許下的誓言。”她神色正經地抿瞭口熱水。

“什麼?”男人眼皮微抬。

“跨年夜不睡覺。”

“……”

“你真發燒瞭吧?”

眼看他又傾身過來,尤簌沒躲及,兩隻手被反剪到頭頂,她沒半分掙紮的力氣,隻能用一雙清麗的眼睛瞪。

蔣馳期探瞭下她額頭。

“也不算太熱。”

手腕隨即被松開,尤簌才幹巴巴地揉瞭揉手,小聲嘟囔道,“本來就沒發燒。”

她語氣猶猶豫豫地,跟藏著事似的。

背影稍頓。男人忽地想到什麼,聲線又恢復到瞭之前的漫不經心,他回過頭,眼眸略帶調侃。

“那你臉怎麼這麼紅,剛才想什麼呢?”

稀松平常的氛圍隨著這句語調曖昧的話,隱隱被推到一個不一般的狀態。

蔣馳期提步跨上床,順手關掉白得刺眼的探照燈,帳篷此時僅留下一盞煤油燈,淡淡提供著暖黃的微光。

周遭暗下來的那一刻,尤簌神經忽地被挑瞭一下。

她囁喏半天,隻當沒聽到他的追問,別過臉不看他,心跳卻愈加快。

暗色光線下的聽覺似乎更敏銳。

靜瞭一會,她下意識聽見幾聲衣服悉索的摩擦聲,隨後有一聲沉悶的響動,伴隨著一股被蕩起的風,刮蹭在她耳邊。

是外衣被脫掉,隨手丟到沙發。

察覺到他這舉動,尤簌指節更局促地拽著衣擺,她還沒鼓起勇氣側眸看一眼身邊被丟來的具體是什麼衣物,忽然覺察領口湧來一股強勢的抓力。

“蔣馳期……!”

尤簌半惱半怒地叫他名字。

“感冒還熬夜,”

蔣馳期輕松把人拎上氣墊床,隨後單獨給她扔瞭一張被子,散漫地打消她全部顧慮,“睡素的,不碰你。”

松軟的被子包裹住身體,尤簌漸漸適應瞭一點暗光。

她半晌才悶著鼻音,降低瞭點心率,縮得嚴嚴實實。

露營的床墊本就材質緊密,他那稍微動一下,尤簌就能立即察覺到,女生不受控制地分瞭絲心神過去。

手機忽然震動一瞬。

被突如其來的聲響打斷思潮,尤簌像被抓包一般,又緊緊裹住被子,一動不動。

“尤簌。”

“幹嘛?”她神經一跳。

“手機是不在你那邊?遞一下。”

“哦……”

手掌伸出在枕邊摸瞭幾下,三秒後,她才找到手機。

屏幕亮起,遞過去的那一刻,尤簌不經意瞥見。

他手機屏幕上顯示的,

是一張航班變動提醒。

[尊敬的乘客,您預定的20××年1月1日21:14航班,欒城上嘉機場-Y市清崇機場因航司通知已調整為1月2日12:31……]

Y市,

她傢。

“……蔣馳期,你定瞭去我傢的機票嗎?”

“嗯?”

男人頓瞭一下,才有些悶地開口,“忘退瞭。”

他嗓音微淡。

良久沉默,察覺到尤簌又在胡思亂想,蔣馳期才嘆瞭口氣,手掌安撫地揉瞭兩把她腦袋。

“隻是怕今天哄不好你,所以提前買瞭去Y城的票。”

“多舔舔,萬一……能不分呢。”

尤簌心裡像被墜瞭一塊沉重的鐵塊,她鼻腔募地酸。

蔣馳期這樣的人明明該享受同樣熱烈肆意的愛,不該為她的退縮膽怯妥協這麼多。

她在這段關系中……似乎永遠是被寵讓的那個。

兩條被子中的空隙倏地被打破,

尤簌伸出手臂,把臉貼到他身上,“蔣馳期,對不起……”

山風驟響。

男人喉結難耐地滾瞭滾,黑暗中他被觸到的皮膚隱隱像燒瞭團火,順著癢到骨髓。

蔣馳期低頭看向扒在他身上的柔軟肢體,忍瞭兩秒,翻身摁住她手腕。

“尤簌……你男朋友定力真沒你想象得那麼強。”

第76章正文完

◎可你是綠色的樹◎

“我……”

含糊的嗓音隻冒瞭個頭,就被周遭的氛圍嚇瞭回去。

夜色中交錯的視線,暗|昧到像接瞭個冗長的吻。

夜風偶爾吹過帳頂,流竄在山林和星幕,發出淡薄的呼嘯聲。

尤簌縮著,借帳頂薄薄一層的透光區,窺見蔣馳期自抑的黑眸滾動著情.潮,在沒光的地方,很有存在感地掃著她的臉。

微弱的響動在靜謐的四周漸漸清晰,呼吸漫長又深遠。

無聲的詢問。

她沒說話,心臟卻跳得像燒著瞭,鼓動得沒章法。

對峙片刻,尤簌終於微抬頭,悄悄啄瞭下他下巴,又瞬時鴕鳥一般縮到佈料熨帖的枕上。很輕很緩,眼睛潮濕無辜。

有意無意地引.火。

她聽見男人漸重的呼|吸,克|制著響浸在耳邊,讓人難捱到後頸松麻。

下一刻,

手腕被摁得愈發緊,夾在他帶著薄繭的幹燥指腹和柔軟面料間,附著說不出的撓心麻意和淡痛感。

蔣馳期嗓音啞得出奇,溽.熱的吻|揉向她唇角,咬.得不清不楚。

他說,

“尤簌,你一會別哭。”

眸色朣朦濕潤,腦袋亂成一團漿糊,思維無法連接,在腦海中沒頭沒腦地亂晃,偏偏其他神經又敏銳起來。

沙沙的佈料聲細碎,連帶著他幹.澀小臂的骨骼一塊墜下。

帳篷外的風刮得熱烈,枝葉在黑夜中暗響。

蔣馳期抓她手,低|啞的聲線貼在她脖頸。

“不舒服吭聲。”

……

昨晚山林下瞭場微不可查的小雨。

尤簌被抱去洗澡時,看見枝葉上落瞭幾點濕,最後她腦袋被整個護住,隔著毛毯陷入微燙的懷中。

次日上午。

保溫杯中的感冒藥泛著一股略苦的怪味,尤簌耍性子不想喝,又被整個撈到懷裡,杯口強制推到唇邊。

混著苦味的蒸汽撲到她鼻尖,她條件反射地輕咳瞭兩聲。

“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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