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完一圈,謝欽辭有些暈,他撐著額頭,看著歡鬧人群,眼中帶著一抹自己不曾察覺的笑。
隔日,謝欽辭離開劇組,返回住處。
宿醉的感覺不太好受,謝欽辭靠在車窗上,聽梁肅的絮絮叨叨。
“這次你隻能休息兩天,就要去新劇組瞭,新劇你是主要角色之一,拍攝周期會比較長,如果你有什麼著急要做的事,最好這兩天做瞭。”
謝欽辭懨懨“嗯”瞭聲。
梁肅聲音一頓:“頭還疼?”
謝欽辭點頭,他不知道這具身體酒量這麼淺,昨晚喝得無所顧忌,今天早上起來難受得不行。
“喝過醒酒湯嗎?”
“喝瞭。”
“以後還是要少喝點酒。”
“嗯。”
謝欽辭閉著眼靠在車窗上,閉眼時,斂去眼中鋒芒,讓他整個人看著柔軟無害許多。
梁肅閉上嘴,給他一個安靜休息環境。
等謝欽辭完全恢復過來的時候,已經是下午瞭。
他捂著“咕嚕咕嚕”叫的肚子坐起來,打開手機看瞭眼時間,16:24。
睡瞭好久。
坐在床邊醒瞭會兒神,謝欽辭隨便套瞭件外套,下床。
房門打開,濃鬱香氣傳來。
謝欽辭半瞇著眼,嗅著香氣往外走。
餐桌邊,穿著圍裙的高大男人將做好的菜一道道端上來。
謝欽辭靠在門邊,欣賞瞭會,才出聲:“傅先生?”
傅明霽手下動作一頓,將菜放好,轉身:“你醒瞭?”
“我是給你送花回來的,那個時候你說你不太舒服,要休息一會,我想著你醒來可能會餓,就給你做瞭點吃的。”
謝欽辭想起來瞭,他醉瞭酒,又有點暈車,到酒店的時候整個人都是飄忽的,傅明霽說瞭什麼做瞭什麼都隻有一個模糊印象。
“哦,”謝欽辭眨瞭下眼,慢吞吞走過去,“可以吃瞭嗎?”
“我做的,不知道合不合你口味。”
謝欽辭拿著筷子,不知為何從男人身上看出一股無措來。
夾瞭一筷子菜放入口中,味道很不錯。
傅明霽做的都是傢常菜,相對清淡,正適合宿醉後的謝欽辭吃。
謝欽辭是真的餓瞭,他白天沒胃口,幾乎沒吃什麼,到現在才用第一餐。
桌上的菜差不多都進瞭他肚子。
謝欽辭捂著吃撐的肚子,滿足嘆瞭口氣。
走到放花盆的地方,謝欽辭看到瞭被傅明霽養瞭一段時間大變樣的牡丹。
開著花的牡丹整體大瞭一圈,生機勃勃的,狀態非常好,旁邊的花盆裡也冒出瞭一個綠色尖尖,剛發芽的牡丹正在昂揚生長。
謝欽辭觀察瞭會,弄明白瞭為什麼謝欽辭養的花比他養的好的原因。
這兩盆花上,都附著有極淡的紫氣。
想來是和傅明霽相處久瞭,部分紫氣沾到它們身上,即使隻有很少一部分,對精怪來說,也是大補之物瞭。
不然傅明霽也不至於因著一層泄露出來的紫氣被陰邪之物覬覦。
“我過兩天還得進組,這花你先養著吧,你養的比我養的好多瞭。”謝欽辭收回目光,道。
黑坨坨見到謝欽辭非常興奮,不斷在他身邊轉來轉去,謝欽辭好幾次差點踩到它。
謝欽辭算是發現瞭,傅明霽真的比他會養東西,養的花生機勃勃,養的黑坨坨也比之前活潑多瞭。
另外,謝欽辭還發現,這次和傅明霽相處,傅明霽身上的紫氣會主動向他傾斜瞭。
傅明霽是紫氣的主人,他心有偏向的人或物,在距離足夠近的時候,同樣會受到紫氣的眷顧。
紫氣不同於功德金光,甫一進入謝欽辭身體,宿醉帶來的疲憊感一掃而空,謝欽辭看瞭眼坐在身邊的男人,不動聲色往他身邊靠瞭靠。
帶著淡香的身體靠近,傅明霽身體僵瞭僵。
他微微偏頭,看向謝欽辭。
青年正低著頭玩手機,似乎靠過來隻是無意之舉。
傅明霽心中升起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隻能休息兩天,謝欽辭決定空出一天時間去看看席元白的前女友。
徐林的事,許媛媛的事,他都得到瞭功德金光,雖然不多,隻有兩點,但謝欽辭也搞清楚瞭,做這些事確實能得到功德金光。
席元白推瞭一天的工作,親自開車來接謝欽辭。
看到並肩走來的謝欽辭和傅明霽,席元白朝傅明霽擠瞭下眼:“傅總也去?”
“他說阮阮小姐也是他朋友,他想去看看。”謝欽辭替傅明霽解釋。
席元白好笑,傅明霽和阮阮算什麼朋友,他們僅有的幾次見面,還是他帶人去的,全程傅明霽都一個態度。
想到好友那點心思,席元白沒戳破。
阮阮被安置在一傢私人療養院裡。
“阮阮和傢裡人鬧翻瞭,她傢裡人不管她,這些年一直是我照顧她。”席元白停瞭車,輕車熟路帶著人往裡走。
療養院環境很好,佈置的很溫馨,若房裡沒有擺放醫療設備,看起來就像是一個普通小傢。
屋裡有淡淡的花香。
“上次你說過之後,我就將花瓣帶走瞭,阮阮這些天和以往一樣。”
這是告訴謝欽辭,花瓣沒給阮阮帶來影響。
謝欽辭走到床邊,低頭看躺在床上的女孩。
“她的頭發一直這麼長嗎?”謝欽辭問。
席元白走過來:“對,阮阮很寶貝她這頭長發,誰都不讓碰。”
阮阮的頭發很長,烏黑發亮,她躺在床上,雙目緊閉,臉色卻是紅潤的,一點也不像是躺瞭好幾年的植物人。
謝欽辭繞著床走瞭一圈,伸手虛虛在阮阮額上拂過。
席元白緊張看著他的動作。
“一個好消息,她不算我們尋常人口中所說的植物人。”
席元白大喜,繼而想到什麼,眉頭皺起來:“那她為什麼一直昏迷不醒?”
“你知道休眠的種子嗎?她現在就是一顆休眠的種子。”
席元白懵瞭:“她不是人嗎?怎麼成瞭種子?而且現在她明明是人的樣子啊。”
“我不是說她是種子,我是說她現在的狀態。”
“那要怎麼才能喚醒她?”席元白急切地問。
他不可能保持鎮定,這麼多年瞭,他有過無數次希望,同樣的,也失望過無數次,這是他唯一一次得到確切答案。
其實分手理由是什麼早已經不重要瞭,他隻想她醒來。
“給她一顆種子發芽需要的養分,”謝欽辭收回手,“有點麻煩,得先搞清楚,她需要什麼樣的養分。”
謝欽辭也是第一次遇到這麼奇怪的事,一個正常人,昏迷不醒,體內生機一並沉睡,等等……
謝欽辭突然想到,自己忽視瞭一個問題。
“我需要驗證一個問題。”謝欽辭重新伸手,將力量附在手上,一點點探查。
“找到瞭。”謝欽辭微微用力,無形力量抓住一顆種子一樣的存在浮現在阮阮胸前。
“我就說,我怎麼會覺得一個人像一顆種子。”謝欽辭張開掌心,種子被無形力量托舉著,緩緩落入謝欽辭掌心。
“這是什麼?”從進這間房起,席元白就覺得自己的世界觀在不斷被顛覆。
“這顆種子被種在她體內,營造一種她魂魄沉睡的假象,實則她的魂魄早不在體內。”
謝欽辭握住掌心,種子在他掌心散發出淡綠光芒。
“這是什麼種子?”傅明霽好奇看過來。
謝欽辭挪開手:“這個東西可不能隨便碰,它是活的。”
隨著謝欽辭話音落下,躺在謝欽辭掌心的種子緩慢蠕動瞭一下。
“它,它動瞭!”席元白驚恐。
一想到這東西在阮阮身體裡,他還單獨和阮阮共處一室瞭那麼多回,席元白心中一陣翻滾。
想吐。
“它是活的,自然會動,”謝欽辭戳瞭戳掌心的“種子”,“我現在很好奇,這東西是怎麼出現在這裡的?”
這種“種子”,雖然顏色不同,但謝欽辭很肯定自己見過,在他還沒成為守關BOSS之前,滿無限世界亂竄的時候,那段時間的經歷他已經很模糊瞭,若不是碰到這顆“種子”,他還想不起來。
“這個東西,被稱為‘神明的恩賜’,據說服用後,可以不吃不喝、不老不死,青春永駐。”謝欽辭斂去眸中復雜之色。
“騙人的吧。”席元白咽瞭下口水。
“當然不是騙人的。”謝欽辭挑眉看瞭他一眼。
席元白:“啊?”
不是騙人的,那消息一旦傳出去,得造成怎樣的轟動?
“不過嘛,”謝欽辭刻意停頓瞭下,指瞭指床上的女孩,“你也看到瞭,確實可以不吃不喝,青春永駐,代價就是這樣。”
“這算個鬼的長生不死?”席元白罵瞭一聲,“這樣不明不白活著,還不如死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