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向傅明霽求助,被傅老爺子先一步察覺,席元白哪是在商場上縱橫瞭幾十年的傅老爺子的對手,再小心再謹慎也被套瞭話。
傅老爺子一直在等傅明霽主動告訴他。
如果傅明霽對那個人是認真的,總要告訴他這個親人,如果不是,那他也沒必要知道。
“是認真的話,把人帶來給爺爺見見,我沒有門第觀念,不要求門當戶對,傅氏不需要犧牲你的婚姻去聯姻,所以,”傅老爺子打趣,“你不用擔心爺爺當棒打鴛鴦的惡人。”
“我會問他的意思。”傅明霽本來就打算,等這次回來帶謝欽辭見一見傅老爺子,他對謝欽辭是真心,自然希望可以和謝欽辭組建傢庭,將自己的傢人介紹給他認識。
“看來真是認真的,”傅老爺子嘖嘖稱奇,“你這根鐵樹也有開花的一天。”
“爺爺,您別打趣我瞭,對瞭,你既然知道我談瞭對象,應該知道他是個男人吧?”
傅老爺子擺擺手:“性別不是問題,你自己喜歡就好,我隻求有個人能陪著你,而不是在我走後,你孤孤單單一個人。”
傅老爺子支持,對傅明霽來說,顯然是個好消息,晚上和謝欽辭視頻的時候,將這件事告訴他。
“你爺爺知道瞭我們的事,會不會背著你給我五百萬,讓我離開你?”
傅明霽失笑:“你最近又看瞭什麼?”
謝欽辭戳戳手機裡傅明霽的臉:“《霸道總裁狠狠愛》?《丫頭,別逃》?唔,亂七八糟看瞭一堆,裡面寫的,豪門男主的媽媽給普通出身的女主一張支票,讓她離開男主。”
“不會的,真要擔心,也該是我擔心。”
“你擔心什麼?”
“擔心哪天有人拿著五百萬到我面前,說我配不上你,讓我自覺點,主動離開……”
“他敢!”謝欽辭怒氣沖沖,“誰敢找你說這樣的話,我打得他找不著北。”
傅明霽被他可愛到瞭,恨不得立刻趕到他身邊,在他臉上狠狠親一口。
男人目光越來越幽深,謝欽辭生不下去氣瞭:“你在想什麼?”
有種要吃瞭他的感覺。
“想親你。”傅明霽聲音微啞。
“可惜我們離得有些遠,你隻能親一親屏幕裡的我瞭,”謝欽辭側瞭側頭,將自己左邊臉蛋暴露在鏡頭中,“給你親一下。”
傅明霽心中軟成一片,湊上去,珍重親瞭一下屏幕。
謝欽辭看著他的動作,有種自己的臉真被親到錯覺,他拍瞭拍發熱的臉,道:“好瞭,等見面瞭再親。”
傅明霽極輕地笑瞭一聲。
“好,先欠著。”
謝欽辭簡單收拾瞭一下,坐到床上,傅明霽眼尖看到瞭被謝欽辭擺放在枕頭邊的毛絨熊。
謝欽辭伸手一撈,將毛絨熊抱進懷裡,把它當做傅明霽,用力揉瞭揉。
遷墳時間定在下午兩點。
小張不敢耽誤,送走謝欽辭後,立刻聯系瞭親人。
最先告知的,是他媽媽,他媽媽去鎮上買東西瞭,回來聽兒子說要遷墳,第一反應是不同意。
“兒啊,你爸才下葬,哪有剛下葬就遷墳的理?”
得到消息的張傢大哥、二哥、大姐、小妹,都趕瞭過來。
張老太太被請到主位。
“是啊,侄子你莫不是被什麼江湖騙子騙瞭?這塊地可是大師幫忙算的好位置,入土為安入土為安,你現在遷墳,是誠心不讓三弟入土為安啊。”
不說幫忙算位置的大師還好,一說小張憋不住怒氣瞭,他騰的站起來:“什麼狗屁大師,害的我爸魂魄不安,還入土為安,不遷墳,我爸的魂魄都要被造沒瞭!”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一屋子的人目光都落在自己身上,小張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他知道,不給出合理理由,是無法說服在場的人答應遷墳的。
“我接下來的話,可能有些匪夷所思,但都是真實發生的,我爸工作的餐廳老板可以為我作證。”
他的態度太嚴肅,其他人在他的影響下,不自覺端正瞭身體。
小張從頭到尾說瞭一遍老張死後發生的事。
這件事太過不可思議,張傢人消化瞭好一會,才接受事實。
張傢大哥出聲打破寂靜:“若這些是真的,說明那個大師從始至終都在騙我們,他想用三弟的魂魄做什麼?”
剩下的張傢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張傢是有些小富,但不說西城,就他們村,他們都不算最富有的,圖錢?那人從始至終都沒獅子大開口找他們要錢,就連看墓地,若不是張傢大哥堅持,對方都不肯收錢。
想到這裡,張傢大哥皺眉:“現在想來是有些奇怪,那個道士為什麼要主動幫我們的忙?世上或許有純粹的好心人,我以前覺得那個道士算一個,聽完侄子的話,我覺得,他不圖錢,可能是想圖點別的,不然他為什麼對三弟下葬一事比我們自傢人還上心?”
“確實,那天他忙前忙後,還親自封棺,肯定是為瞭做什麼手腳!”
疑慮的種子一旦種下,施加一點養分就能生根發芽,小張的話就是養分。
“既然如此,這墳,必須要遷!”最後,張傢大哥一錘定音。
說服瞭父親的兄弟姐妹,小張松瞭口氣:“之後的事,還要麻煩各位長輩瞭。”
“都是一傢人,不必言謝。”
“對瞭,還有一件事,為瞭防止我爸的魂魄被控制傷人傷幾,謝大師將我爸的魂魄封在瞭他的牌位上,重新下葬之前,任何人不得接近牌位,以防意外,我把祠堂的門鎖瞭,這幾天大傢都不要過去。”
“行。”
“知道瞭。”
為瞭遷墳,張傢人都搬回鄉下住,除瞭工作實在走不開的,都來幫忙瞭。
遷墳是一件大事,他們打算把老張遷到一開始準備的地方。
新墳選址在張傢祖墳,張傢祖祖輩輩都埋在那裡。
張傢大哥邊砍長得極深的草邊問:“小張啊,這個地方你找謝大師看過瞭嗎?應該沒問題吧。”
“看過瞭,謝大師說這裡很好。”
“那就好。”
是夜,忙瞭一天的張傢人早早睡瞭,明天遷墳要忙一整天,他們需要休息好。
“小張,小張。”
小張睡得迷迷糊糊,聽到有人叫自己,掙紮著坐起來。
好像是爸的聲音。
“爸,是你嗎?”
“是我啊,你知道我很怕黑的。”
“小張,這裡好黑啊,你能不能把窗戶打開,讓我看看外面的光。”
小張潛意識覺得有哪不對,但他的思緒像是被蒙上瞭一層佈,無法感知,無法質疑。
“爸,你等一會兒,我這就來給你開燈。”
小張說要給老張開燈,自己起床卻沒開燈,黑暗好似對他沒有產生任何影響,避開所有障礙物,往外走。
張傢在鄉下的房子是張傢兄弟姐妹一起建的,占地面積非常大,人住前院,祠堂在後院。
小張目標明確往後院走。
“弟,這麼晚瞭你去哪?”張傢大哥的兒子張禮剛結束一把王者,出來喝水,走廊燈一開,看到小張夢遊一般往外走,沒想太多,問瞭一句。
若是尋常,小張怎麼也該回他一句,堂兄弟倆關系不錯,白天兩人還約好瞭,明天小張帶張禮認識一下謝大師。
可小張沒有回答。
他好像沒聽到有人在叫他,略有些僵硬地邁著步子往前走。
張禮皺瞭皺眉,覺得有些不對,又說不上來。
“怎麼不理人瞭?”
他嘀咕著接瞭杯水,回來見小張還在往外走,放下水杯跟瞭上去。
難道是夢遊瞭?
沒聽說小弟有夢遊的習慣啊?
張禮不放心,放輕腳步,跟在小張後面。
他以為小張是漫無目的亂走,打算想辦法把人送回房,在外面多危險?可,跟瞭一會兒後,他發現,小張不是在亂走,他是有目的的。
他要去後院。
後院有什麼?
張禮想起回來後,父親的叮囑:這幾天不要去後院,尤其不要靠近祠堂。
小張去的方向,正是祠堂!
張禮的心重重一跳,忙拿出手機給父親打瞭電話,三言兩語交代完事情經過,加快腳步跟上小張。
“小張!張宇!你要去哪?”
小張的腳步停瞭一瞬。
張禮忙抓住他的手臂,剛抓住,他差點受不瞭松手。
太冷瞭。
他抓住的,不像是人的手臂,反而像是一根冒著寒氣的冰棍。
人的手臂會這麼涼嗎?
這個問題飛快從腦海中劃過。
張禮沒時間仔細思考,不顧手心傳來的寒意,抓住張宇手臂不放。
“張宇,你醒醒,你要去做什麼?!”
張宇偏頭看瞭他一眼,這一眼,嚇得張禮差點松開手。
張宇是眼是半瞇的,隻能看到眼白,看不到瞳孔,某種帶著惡意的目光通過這雙隻有眼白的眼落在張禮身上。
張禮抓住張宇胳膊的手緊瞭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