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長擦瞭擦額頭上的汗,跟上去:“這個地方,保安來找過,沒找到。”
謝欽辭沒說話。
走到底,他們看到瞭一座廢棄的房子。
“這裡學校的保安進去看過嗎?”謝欽辭停下腳步。
“這裡,好像沒有,”校長面上露出一抹疑惑,“這是廢棄的值班室,一直是鎖著的,沒有鑰匙,兩個小姑娘不可能進去。”
但,煙的方向直指廢棄小屋。
“上次,念念也是類似的地方被發現的!”鐘父敏銳發現瞭兩次失蹤的相似之處。
“去看看。”
越靠近,越能感受到一股陰森森的氣息,彭傢人不敢上前,踟躕著留在原地。
鐘傢人已經跟在謝欽辭身後,到瞭廢棄小屋前。
門窗緊閉,門是從外面被鎖上的,校長走過去看瞭一眼:“鎖沒有被破壞的痕跡。”
窗戶也沒有被打開過的痕跡。
“會不會弄錯瞭?”鐘念念的班主任遲疑。
“她們就在裡面。”靠近後,謝欽辭感受到瞭,那股明顯的惡意。
“門、窗戶都沒有被打開過,如果她們在裡面,她們是怎麼進去的?”鐘念念的班主任提出疑問。
“不是真的沒被打開過,”謝欽辭的手放在門鎖上,無形的力量在他手中匯聚,門鎖斷開。
小屋裡,鐘念念聽到門邊傳來的聲音,拼命抵住想咬自己的彭天晴,終於,門打開瞭,一縷亮光從門縫滲入,刺激得長時間沒見光的鐘念念直流眼淚。
不管眼睛有多難受,她都不敢閉上眼睛,緊緊盯著門的方向,她怕,怕這是自己的臆想,怕一眨眼,光就消失瞭,她還是在那個伸手不見五指的地方,身邊隻有一個發瞭瘋的彭天晴。
門打開的弧度越來越大,越來越多的光亮爭先恐後湧入。
門開後,鐘母第一個忍不住,沖進屋:“念念,念念,你在這裡嗎?媽媽來找你瞭!”
鐘念念張瞭張嘴,好半天,才從嘴裡吐出一個字:“媽?”
“是我,爸爸和哥哥都來瞭,別怕。”
母親的聲音讓鐘念念再也憋不住眼淚,所有恐懼化為淚水流出:“媽,你別過來,危險!”
鐘母這才看清,撲在女兒身上的另一具身體:“這是怎麼回事?”
她剛要上前,謝欽辭攔瞭一下,幾步走到鐘念念面前,制住發狂的彭天晴。
“謝,謝大師?”
謝欽辭看著流淚的小姑娘,安慰:“沒事瞭。”
鐘母忙上前,扶起女兒,廢棄的小屋裡,灰塵很大,謝欽辭提議去外面說。
鐘傢人扶著鐘念念出來,彭傢人沒想到,人真的在這裡,愣瞭一下,緊接著,他們看到瞭被謝欽辭制在手中的彭天晴。
彭母撲瞭過去,不由分說去拉謝欽辭:“你們把我女兒怎麼瞭?”
鐘沭攔在謝欽辭面前,皺眉:“我還想問你們是怎麼回事,彭天晴為什麼要綁架我們傢念念?”
“誰知道是不是你們傢好念念對我們天晴圖謀不軌?”
鐘母被彭母的無恥驚住瞭:“你還要不要臉?你看看你女兒把念念傷成什麼樣瞭?”
鐘念念手臂上,衣服上,血跡斑斑。
反觀彭天晴,除瞭臟瞭些,身上根本沒什麼傷口。
人找到瞭就是好事,彭傢人試圖從謝欽辭手裡接過彭天晴,被謝欽辭避開瞭:“你們如果不想被咬得滿身傷,最好不要碰她。”
彭父手一僵:“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正在這時,聞到人味靠近的彭天晴猛地抬起頭,露出一張不似人臉的臉。
臉還是那張臉,隻是雙眼通紅,唇邊伸出四隻獠牙,獠牙上,嘴邊還沾著血。
“這……”彭父被嚇瞭一跳,倏地往後退,“她怎麼變成這樣瞭?她不是我女兒!”
彭天晴在謝欽辭手裡掙紮不休,想咬剛才湊過來的彭父。
她眼裡,閃爍著兇光,不像是人,更像是一隻沒有理智的獸。
鐘傢的人和校方的人也被駭得不輕。
尤其鐘傢,他們簡直無法想象,自己的女兒是怎麼和這麼個怪物共處一室這麼久的。
“念念,你被她傷到沒有?我們先去醫院檢查一下,”鐘念念身上明顯有不少傷,鐘母不敢大力碰,生怕力氣大一點,捏到她的傷口,“對,醫院,我們先去醫院。”
她求助地看向謝欽辭:“謝大師,念念身上的傷,要不要緊?”
一個好生生的人怎麼會長出獠牙?
鐘母怎麼想都覺得不放心。
謝欽辭需要制止發狂隨時可能攻擊人的彭天晴,想瞭想,一道符貼在彭天晴身上,掙紮嘶吼的彭天晴頓時安靜下來。
謝欽辭把人交給鐘沭:“她身體裡的東西有點麻煩,你看著她,有符在,她暫時不會醒,我去看一下你妹妹身上的傷。”
鐘念念身上的傷很多,都是彭天晴抓撓,啃咬留下的,這些傷口最麻煩的,不是傷本身,而是傷口裡的陰邪之氣。
非常多,纏繞在鐘念念的皮膚下,如活物一般遊走。
袖子挽起,所有人都看清瞭鐘念念身上的傷,傷口翻白,猩紅血肉露出來,不斷淌出暗紅色的血。
血的顏色一看就不像是正常傷口流出的,鐘傢人心急得不行:“謝大師,念念的傷……”
“傷口裡有陰邪之氣,需要將它們驅逐出來,過程可能會有些難熬,但是不驅出來,傷口會一直無法復原,陰邪之氣也會影響她的身體健康,吸食她的精氣,讓她越來越虛弱,直達身體再也支撐不住。”
謝欽辭沒說,身體撐不住之後,鐘念念會發生什麼,鐘傢人卻能想象到,隻有一個結果,死亡。
鐘母恨極瞭造成一切的彭天晴和彭天晴背後的彭傢,她滿懷恨意看瞭彭傢人一眼,今後,她與彭傢不共戴天!
鐘念念被轉移到學校幹凈的房間,路上,她和謝欽辭說瞭剛才發生的事。
“彭天晴要和我單獨談談,我不想理她的,可那一瞬間,我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跟著她走瞭。”
她們一路往偏僻的地方走,彭天晴似乎對學校的監控很熟悉,避開瞭每一個可能被發現的地方,直走到這間廢棄小屋。
無法控制身體,不知道彭天晴想做什麼,鐘念念心中的恐慌不斷放大,尤其是看到,彭天晴無視門鎖,直接將她帶進漆黑一片的小屋後,恐慌情緒達到巔峰。
“你說你,一直不肯單獨和我說說話,現在還不是乖乖和我來瞭?”
眼睛漸漸適應瞭昏暗環境,鐘念念看到瞭站在不遠處的彭天晴,不知為何,她總感覺,眼前的彭天晴給她一種違和感。
她沒有回答。
似乎不滿她的沉默,彭天晴轉身,朝她走來,靠近後,鐘念念看清瞭彭天晴的臉。
她看到瞭什麼?!
鐘念念捂住嘴,拼命忍住到瞭嘴邊的驚呼。
彭天晴臉上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會有兩對獠牙?
眼珠也是通紅的。
還有她身後,隱隱沒入她身體的黑霧。
到底是怎麼回事?
巨大驚惶擊中瞭她,鐘念念仿佛被釘在瞭原地,直愣愣看著“彭天晴”一步步靠近自己。
直到身上傳來劇痛,鐘念念才回神。
彭天晴在咬她!
“你瘋瞭嗎?!”鐘念念用力去推身上的人,明明是差不多的體重,鐘念念推“彭天晴”,就像是推一塊沉重的鐵。
“彭天晴”徹底失去瞭理智,如同嗅到血腥味的大白鯊,一次次在鐘念念身上留下傷口。
劇痛之下,鐘念念奇異般冷靜下來,她不能不明不白死在這裡,她必須堅持下去!
“我不知道過去瞭多久,痛到最後,我已經麻木瞭,門打開的時候,我還以為,是我臨死前看到的幻覺。”
“對不起,念念,是媽媽來遲瞭,是媽媽沒保護好你。”鐘母抱住女兒,失聲痛哭。
鐘父將鐘母拉起來:“孩子已經找到瞭,這種事誰能想到?別哭瞭,讓謝大師給念念看傷口。”
謝欽辭在床邊坐下,他本來想用力量剝離鐘念念體內的陰邪之氣,試過之後,發現很難,因為那些陰邪之氣和活物一般,會四處遊走,而鐘念念隻是一個普通女孩,身體無法承受兩股力量博弈。
謝欽辭將實情告訴鐘傢人。
“謝大師,沒有別的辦法嗎?”
“有,隻是不能一次解決,我會畫一些符,你們將符燒完,用符灰水給她泡澡,傷口都要泡到,一天早晚各一次,一周之後,我再給她看看。”
“好,好。”
至於彭天晴,情況更麻煩,彭天晴利用陰邪之物傷人,如今又是這個情況,不可能放任她在外面,謝欽辭通知瞭趙峰,讓他先把人帶走。
彭傢也被控制起來。
謝欽辭隨龍組派來的人一起過去,順便去接快下班的黑坨坨。
趙峰從裡面走出來,謝欽辭註意到,他臉色有些奇怪。
“怎麼瞭?黑坨坨呢?”謝欽辭環顧四周,沒看到黑坨坨。
趙峰一言難盡:“您跟我來吧。”
路上,趙峰說瞭黑坨坨不在的原因。
今天下午,趙峰帶黑坨坨回龍組錄信息,正好隔壁在進行警犬訓練,黑坨坨跟威森爾玩久瞭,看到那麼多和威森爾長得差不多的狗狗,飛快躥瞭過去,變成狗狗樣子,企圖在裡面蒙混過關。
訓練員一個不留神,發現汪汪隊裡多瞭一隻,忙報告上去。
趙峰找過來,發現混在狗狗隊裡的黑坨坨,想把它帶走,誰知黑坨坨不幹,說什麼都不肯離開。
趙峰沒有辦法:“我本來想給您打電話的,您親自過來一趟,正好。”
兩人到瞭狗狗訓練室,訓練員正一個頭兩個大。
見到趙峰,忙迎瞭上來:“趙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