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楚章為瞭他的生日宴會,請瞭很長時間的假期,現在非常非常的忙碌。
似乎所有的人都覺得萬秋的受傷非常的嚴重,萬秋依舊覺得這其實就是微不足道的小傷。
隻是青紫。
不碰就根本不會疼。
但是好像他乖巧聽話的‘養傷’,大傢都會高興一些。
萬秋在衛生間洗漱的時候好好的端詳瞭自己的臉龐。
唯一擔心的,就是現在這樣有點醜。
萬秋並不希望拉低傢裡的平均顏值。
楚憶歸這兩天都沒有回去自己的臥室,而是選擇和萬秋一起睡。
萬秋倒是沒有多想,他們一起睡的時間已經很多瞭。
萬秋靠在床上,和周培玉打電話。
非常喜歡八卦的周培玉在學校裡四處打聽瞭下,也知道瞭一些小道消息。
據說去班裡鬧事的兩個男生,其實都是那個女生的男朋友,一個知情一個不知情。
按照周培玉的話來說,就是一個正經男女朋友,一個知三當三。
並且周培玉說瞭好多個圍繞著那三人的桃色八卦,萬秋聽的一愣一愣的。
當萬秋掛斷瞭電話的時候,萬秋有些懷疑人生。
“不是說……不可以早戀嗎?”
萬秋覺得,好像自己建立起來的認知都在崩塌。
“嗯,校規是不允許的。”楚憶歸道。
楚憶歸靠在床頭,手中端著一本書本,萬秋看瞭幾眼,密密麻麻的都是字。
“可是他們早戀瞭啊?還……”萬秋眼巴巴的,“一個人可以有兩個男朋友嗎?”
“……”楚憶歸看書的神色微微一頓,臉色有些黑,“不可以。”
萬秋跪在床上,有些遲疑:“那他們做瞭不可以的事。”
“是的,按照校規,他們三個人中至少要有兩個被退學,但是以楚叔叔的性格,大概會直接要求將三人全部退學。”
楚憶歸猜測,楚建樹會這般做,而楊瀟雨很可能會直接讓他們無法再上學,至少本市不可能瞭。
“談戀愛會不能上學。”萬秋突然就緊張瞭起來。
楚憶歸察覺到萬秋誤會瞭。
“不是不可以談戀愛……隻是校規不允許。”
萬秋一臉的茫然,不能上學是多可怕的事,可不上學都要談戀愛,那談戀愛是什麼事?
“不用想太多。”楚憶歸打斷瞭萬秋的亂七八糟的思維,“這個世界上總是有很多人無法理解的事,也並不是需要一一瞭解的。”
萬秋點點頭,接受瞭自己理解不瞭的事實。
“太晚瞭,睡吧。”楚憶歸將手中的書本合上,放在瞭床頭。
萬秋也乖巧的躺瞭下來,掀起被子蓋住自己。
楚憶歸看著萬秋。
萬秋總是故意將自己青腫的眼角在另外一邊,不讓他看到。
萬秋甚至在聊天的時候,始終用一隻眼睛看向他的方向。
甚至在他專註想要好好端詳一下萬秋傷勢的恢復情況的時候,還會蜷縮起來,用被子把自己裹起來不讓看。
楚憶歸從床頭拿起瞭另外一本早就準備好的一本故事書。
和在孤兒院念的童話書不太相同,而是念一些比較知名的書本。
楚憶歸的聲音不大,是有意在哄睡萬秋。
直到楚憶歸的聲音越來越低,萬秋已經入睡的均勻的呼吸聲傳來,楚憶歸才看向萬秋。
熟睡之後的萬秋,沒有再對他防備著受傷的那半邊面容。
楚憶歸很厭惡在萬秋身上看到任何傷口。
就像他在知道萬秋受到的是普通人一輩子都無法的想象的傷之後,就更是難以忍受。
萬秋察覺瞭。
所以萬秋偷偷的不想讓他看到。
可楚憶歸的目光卻依舊停留在那和健康膚色不同的部位。
即便是再厭惡,楚憶歸也希望能記清楚萬秋受到的所有的傷。
在曾經沒有任何人在意萬秋受傷的時間之後,楚憶歸希望自己是唯一一個,將萬秋所有傷口記住的人。
楚憶歸指尖挑起瞭被褥,幫萬秋露出瞭口鼻。
而最終楚憶歸關上瞭燈,伸出手有意無意的攬住萬秋。
青紫不會疼痛。
可按壓會疼痛。
他不會讓萬秋因為疼痛而醒來。
——
萬秋在傢裡對上課依舊非常的積極,即便沒有同學沒有同桌,老師也就隻有楚憶歸一個人。
在課間之時,萬秋翻看瞭課本上這兩天記錄的筆記,很驚訝。
“憶歸,你上課的老師和我上課的老師是同一個老師嗎?”
“不是。”楚憶歸道。
“那為什麼你給我講課的筆記,感覺和我們老師講課的筆記看上去差不多啊?”
“隻要是需要高考的知識,基本都是共通的,需要註意的內容也大致相同。”
萬秋趴在桌面上,抬眸看楚憶歸。
楚憶歸正在看他下一堂課的課本,然後決定下一堂課的內容。
每次楚憶歸很認真的時候,萬秋就能看到很少見的一面。
雖然看上去和老師一樣嚴肅,可大概是因為對楚憶歸的親近感,讓萬秋無法對楚憶歸有面對老師那樣的感覺。
“憶歸不去上學沒關系嗎?”萬秋記得高三是非常重要的時候。
“沒關系。”楚憶歸道。
“為什麼?”
“現在高三所有的課程都已經學習完畢,剩下的基本都是反復練習和大量做題鞏固,我並不是很需要。”楚憶歸道。
萬秋在上小學的時候,是沒有中考和高考的概念的。
但是萬秋親眼見證瞭楚憶歸中考的時候的輝煌。
高考比中考還要備受期待,在楚憶歸高一高二的時候,萬秋才親眼見證瞭高考的重要性。
“憶歸對高考很有信心嗎?”萬秋問道。
楚憶歸這才將視線從書本上看向萬秋:“是的,我很有信心。”
萬秋是有些擔心的。
但是如果換成是楚憶歸,萬秋就覺得似乎沒有必要特別的擔心。
楚憶歸真的很優秀。
隻是萬秋覺得,上高中應該是很有壓力的事。
“憶歸有壓力嗎?”萬秋問道。
“學習上的壓力嗎?”楚憶歸反問。
萬秋遲疑瞭下,點點頭。
“我沒什麼壓力。”楚憶歸道。
“那其他方面呢?”然而萬秋卻並沒有忽略這一點。
楚憶歸看向萬秋。
趴在桌面上的萬秋從下到上的看著他,那雙黑白分明的雙眼,直直的倒影著他的影子。
楚憶歸發覺,似乎以前能夠隨意略過不想回答的問題的方法,已經在萬秋這裡行不通瞭。
“還是有一些的。”楚憶歸如實說道。
“是什麼?”
楚憶歸坐在瞭萬秋的面前。
萬秋直起瞭腰背,正襟危坐,非常認真的對待即將到來的起訴。
楚憶歸不願意欺騙萬秋,可卻莫名的,無法將自己的情緒準確的轉達給萬秋。
與其說是找不到一個好的詞匯,倒不如說是對自己的感情也很陌生。
如同在面對著一個非常熟悉的事物,知道這是做什麼的,知道如何去使用,也知道那是很重要的東西。
可是無論如何,都無法說出這樣事物的名字。
熟悉和陌生交織在一起,楚憶歸無法訴之於口。
“和我有關嗎?”萬秋依稀之間,腦海中回憶起曾經楚章和他說過的話。
楚章似乎暗示他說,他給瞭楚憶歸壓力。
楚憶歸沉吟片刻:“的確和你有關,但是不全是因為你。”
楚憶歸並不希望萬秋因此而和他心生芥蒂。